此时的六魔君有些头疼。
“魔君,永州城的人也抓来了,您看关在哪里?”聂伊问道。
阿芜头疼的按着眉头,然后问道:“一间多余的牢房都没有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然后突然回头,说道:“去后山挖几个深一点的大洞,再盖上大网,暂且用这个当牢房吧。”然后对着聂伊抱怨道:“如意这个倒霉孩子,拖家带口的抓这么多人干什么。我要出去一趟,这两日你先照看几分。”
“是!”聂伊恭敬的回答。
是夜,阿芜顺手抓了一把收缴上来的灵剑飞到了如意的驻扎地。
酒意正浓的如意被她从头而降的身影吓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阿芜气愤地猛敲如意的脑壳,扯着他的耳朵训斥道:“你个倒霉孩子,拉这么多俘虏回去做什么?落星山那边不生粮草、缺衣少穿,再拉人过去可就都要饿死了。你师父我上哪弄这么多粮食去喂饱他们啊?”
如意心虚地缩着脖子,然后诚恳地道歉:“师父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您罚我吧!”
阿芜这才消了气,搂着如意的肩膀商量道:
“如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季禾谷已经被你一把火烧干净了,季百里一家老小也被你一锅端了。你也该停手了。若是此时停手,还可以算是私人恩怨,如果再打下去,师父我就是搬出多少个新垣先生都救不了你。如今各宗精锐全都退居平城,若再强行逼迫,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拼死反击。到时候,你这个首领可就非死不可了。”
如意苦笑道:“师父,您说的我也明白。只是如今徒儿我骑虎难下,实在没有脱身的法子。我坐在这个首领的位置上,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如今仇恨已效,但是陷害我的那个小人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我实在是抓不到他的把柄。若就这样罢手,我还真是不甘心。”
阿芜闻言一乐,笑着说:“咱们都是反派了,杀个人还要什么把柄,直接一刀了结了就行。不过这个人留着也行,正好给你做替死鬼。”
“那我该怎么做呢?师父”如意迷茫地问道。
阿芜说:“那人既然千方百计地想要取代你的地位,那我们就给他!”
第二日清晨,魔族大军驻扎的营地外发现了一具死状惨烈的男尸。这具尸体面容尽毁、身量未满,像是一个少年身形。他的衣袍凌乱,浑身都有剑气砍出来的伤痕。少年的脚边落着几张未燃尽的纸符,看起来是人族的手笔。纸符的周围还有一些残存的阵法,约莫是缚灵驱魔的法阵。
此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身形魁梧,一脸匪气的壮汉。只见他面带忧伤,声泪俱下地宣告着:“我魔族首领惨遭暗害,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今日某家许下重誓,定当踏平南境、血债血偿……”
蹲在远处观望的如意恨恨地拍了两张,咬牙切齿地说道:“他都没看一眼,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断定我死了。这个小人!这个小人……”
阿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宽宽心,安慰道:“他也蹦哒不了多久了,你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呕气。你我不防推他一把,好送他早日上路。”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如意问道。
“这是秘密!”阿芜神秘地说。
深秋的万灵山格外寒凉,山道上例行巡逻的弟子们冷的缩起了脖子。好在寒凉只有一会儿的功夫,等到云出日现的时候整个人就暖和过来了。
队尾的弟子悄悄的伸了个懒腰,舒服地直哼哼。等到他舒服完了以后,前面的师兄们早就不见了踪影。于是他赶紧上前小跑两步追上,庆幸自己的动作未被发现。
就在他专心地往前小跑之时,一道迅疾的青光正在他的头顶上迅速划过。
万灵殿内,正堂之中,一名弟子正在行色匆匆的往夜阑君那边奔去。
“夜阑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来要债的。”
柳夜阑皱了皱眉头,实在想不出这个债主是谁,于是问道:“他可有通传姓名?”
这名弟子连连摇头,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说话声。
“夜阑君好久不见啊!”
柳夜阑抬头一看,正是阿芜与如意正踏着朝晖迎门而入。
守门的弟子们赶紧持械阻拦,柳夜阑挥手失意他们放行。
“六魔君真是贵客,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事,不知晚辈能否效劳?”柳夜阑恭敬地询问,脸上却没有一丝敬重的表情。
“还是小柳上道!”阿芜十分不客气地寻了上首的位置坐下,然后直奔主题,“我这次来呢也没别的事,就是来要债的。前些日子我在西面种了几块田地你知道吧。本来呢这粮食药草张的好好的,偏偏被人三番五次地毁了干净。想必夜阑君也知道是何人所为。我这种长辈自然不会计较这点东西,只是一番汗血就因为这么平白无故被毁,这个心那,顿时就难受的紧。若是能得些灵药滋养,或是拿着灵器把玩,也许这心情就好了不是?”
柳夜阑的白眼差点翻出眼眶,双手却十分顺从地奉上一份清单,忍着牙酸说道:“前辈所言极是。这是本门的灵物清单,六魔君可要亲自清点一番吗。”
阿芜被柳夜阑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就明白了,夸赞道:“夜阑君的掐算愈发厉害了,真是后生可畏。只是如今我来抢东西,你怎么也不拦一拦?你这样对得起你师父吗?”
柳夜阑揣着手回答道:“师父曾交代过,这整个万灵门都应该是您的,无论何时来拿又有什么区别。今日就是师父在此也不会阻拦,甚至丢了道袍随您北上也是可能的。晚辈如今的作法正是顺了他的心意,又怎么会惹他生气呢?”
阿芜实在不是这个狡猾的柳夜阑的对手,于是大手一挥将宝物收入怀中,然后趾高气昂地带着如意走了。
下山的路上,如意小心地问道:“师父,这不是您的本宗吗?怎么跑这儿来打劫了?您把灵宝都抢走了,就不怕会出事吗?”
阿芜回答道:“如今我都是魔君了,自然是要欺师灭祖、丧尽天良要好一些。”然后拍拍怀中的灵宝说道:“你放心,这些不过是一些赝品,万灵门的真正宝贝可不在这儿。”
“那您这么折腾一番到底是图啥呢?”如意更加迷惑了。
阿芜叹气说道:“如今两族必有一场血战,有我和星夜这两个魔君在,万灵门总有包庇的嫌疑,无论战与不战都落不到好。更何况如今门内人员凋零,若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一番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但若是它首当其冲地被劫掠了,各大仙门势必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反而会扶持相帮几分,不至于让万灵门就此没落下去。”
如意明了,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日,六魔君魔性大发,将万灵门洗劫一空的消息就飞速地在南边的各大仙宗内传开了。各大仙门纷纷斥责痛骂魔族丧心病狂,与此同时更加同仇敌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