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师爷求见。”下人通传道。
“这么晚了,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小宝收拢好里衣,打算披个外套就到屏风外面去见客。
“是。”
不一会儿,师爷就进来了。那模样叫一个惨烈,衣服被雨水淋的通透,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脸色也不好,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但那双眼睛却很不平常,里面有了一种浓烈的东西——信仰。
“大人!”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他一下子猛蹿过来,紧紧地攥住了小宝的手,只把小宝攥的生疼。
这样的师爷是小宝从来没有见过的,整个人透着一种疯狂,这不禁让他开始担心,师爷可能疯了。
在这个朝代里,疯了的人不少,多是被世道逼疯的可怜人。照理说,师爷一直生活在小宝庇护区域,是不存在什么大压力的,但是他也是见了很多人间凄惨。保不准儿,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就突然爆发了。
“怎么了?”小宝赶紧问道。
“大人,小人悟了!小人要离开这里,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小人是来辞职的,多谢大人多年来的照顾之恩。”师爷非常感激小宝的庇护,小宝是个好官,他做到了庇护一方,使这里成为了难得的安宁之地。但是师爷不打算在这里了,外面有太多苦难需要被拯救。
“不是吧!”小宝不禁有些想骂娘,现在看来,师爷可能真的疯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师爷的凄惨样,其他人看到肯定得嫌弃一番,小宝心疼不已。平时虽然老是默默吐槽师爷,但是这么些年,小宝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手足了,心里实在不好受。
“先换个衣裳,擦擦头发再说吧。”轻轻哄着,机灵的书童早就准备好了师爷换洗的衣服和帕子,这个天气若是搞不好,很容易风寒。
师爷进了里间,小宝在外面急的走来走去。
“府医可在?”急问道。
“今日府医并未外出。”书童答道。
“赶紧请来,注意保密。”师爷若是真的疯了,他的妻儿只怕要被宗族磋磨,这件事情越少知道越好。
“是。”
“大人。”师爷收拾好自己,站在那里期期艾艾的喊道。
“嗯。可有哪里不适,最近有没有听见有人默默议论你,一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看见。”精神病一般是会幻听幻视的,故而有此一问。
“不曾。”虽然对这个问题很奇怪,师爷还是乖乖的回答。
“大人,小人之前失礼了,那是因为小人突然悟了些事情。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小人并不是匹夫,在大人身边,小人学了不少,虽然赶不上大人,却也比常人强。”师爷徐徐道来。
“好。若是以后遇到困难,定不要客气,来寻我。”小宝秒懂,一时眼眶有些湿润,但这乱局总要人去平复,只是私心里,小宝实在不希望师爷走上这条路,一条意味着牺牲不断的道路。
后来,师爷确实来过几次,他自己拉起了一个队伍,成为了头儿,一个“反军”头子。一点一点的,不断做大。
今日,便是师爷和皇城里的人的决战之日,注定不太平。胜则为王,败则死亡。
这是一场盛大的战争,大概会刷新历史。
无数的奋起者在反抗,也许他们认为死亡不是恐怖的,也不是可悲的。真正可悲的是有些人纵然活着,却生不如死,活不如灭,他们活着也只是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毫无意识。
小宝静静的等候着,实在煎熬。
城墙外面,围满了反动军。
“大哥,这个狗皇帝终于要栽了,哈哈哈哈。”一个奋起小头子激动地嚷嚷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莫要掉以轻心,这是一场生死决斗,可非儿戏。”师爷提点道,这个小子太骄傲了,可不是好兆头。
“可是,这不是手到擒来嘛,哪有什么难处。”小头子不以为然。
“嗯?!”师爷斜了他一眼,怪吓人。
“是,是。小人明了。”缩了缩脖子,小头子赶紧收音。
砖红碧瓦里,那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有有些明净。一切似乎都挺好的,不过,站在这里的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声音有些尖锐,一听便知是特殊行业——太监。
“朕,睡不着。”苍老的帝王满是伤感。
“老余,你说,朕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有些苍凉。
“陛下,您是最好的皇帝,这世界再也找不出比您更好的皇帝了。”老太监心疼不已,这可是自己忠诚一生的主子,如何不心疼。
“那他们,为什么?要朕这万里江山!!”老皇帝满是愤怒,满眼都是杀意,还有决绝。
老太监默然跪地,一片寂静。
“哼!都是些该死的刁民,让他们成为魔修的祭品,也好。”高高在上的语调,似乎这是什么了不起的赏赐。
柯朝近来请了一个魔修,说是魔修,倒是更像是个邪修,整个人阴森森的,没有正确入门的法门,不知哪里得了部邪门儿功法,用着残忍的手段修炼至今,这整个皇宫的底层宫女太监都已经被皇帝献祭了。现在基本就是个空殿。
这是养蛊啊,不备之时,终将会被它毁灭。
“真漂亮啊。”像在感叹这个计谋,又像是在说这个夜色。老皇帝的最后一击,搏上了一切。
师爷这方开始了攻击,到处吼声震天,“杀!!”
冲进了城门,一路走来竟然空荡荡一片,怎么回事儿?
“等等,好像有诈!”不自觉的,师爷有些心惊肉跳。
“老大,您想多了。这个必胜的局势,老皇帝他们估计都跑路去了,哪里有什么诈?”一个随从觉得这纯粹是多余的担心。
“是啊,老大,老皇帝聪明着呢,哪会这么傻的等死。”一个汉子哈哈大笑,只觉得畅快。
“进去吧,前面就是主殿了。”
......
众人都在附和,师爷想了想,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便开始派人四处查看,带了一只队伍,直接去了主殿。
“吱呀!”
厚重感十足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巨大的龙椅矗立着,还在散发着余威,固执的在那里证明着什么。
“没人?”看来真的都跑了,师爷感慨无比,慢慢踱向那龙椅。
“呵!”一声不屑地轻哼突然想起,却似有千斤的重量,周围的人都腿一软,瘫在地上。
只见一个身穿玄色的阴郁男子站在了龙椅上,满是轻蔑地瘪了瘪嘴巴。
“不知,不知,阁下,是谁?”强大的威压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师爷强忍着,咬着牙齿问到。
“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知道?”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告诉你们也无妨,记住了,取你们性命的人是我——程天!”一个法决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