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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灯谜

为我寻个嫂嫂呢!

顾念的话在惜宁脑中炸开,她如今这个年龄,却连个通房都没有,本就让人费解。每当二房和安如画想要塞人给她,她都会以学业未成为由搪塞过去,如今

再过几年,便是该娶妻的年龄,这就不好糊弄过去了,毕竟她是女儿身,怎么娶人家姑娘啊!

“我不过是打趣兄长,兄长怎么倒吓成这样,娶个嫂嫂而已,又不是让兄长领个洪水猛兽回来!”顾念看出惜宁脸色微变,也是没趣,这个兄长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这种话也莫要挂在嘴上说了!天色也不早了,花灯会要开始了吧!”惜宁目光透过雕窗看向了屋外的天空,现在的天已经有了些灰暗,大概等走到街上就已然全黑了,届时方是最热闹的时候。

“大哥说的对,我去外面等着,大哥梳洗下!”若是放在平时,顾念是一定要怼上两句的,可今日有求于惜宁,自是不敢多说半句造次的话。

大概一盏茶工夫,惜宁才从房中出来,依旧是那身紫衣,梳着个歇髻,别一根玉簪,眉目间是墨洗出来的清朗俊逸。别的不说,自家哥哥生的是真好看!

等二人来了最繁华的青州路,街的两边已是花灯高悬,摊贩的花灯虽不及店铺里的精致,却胜在意味颇深,有猜谜斗灯的,也有花钱自己动手做花灯的。

再看那河上,彩船接踵而出,船上笙歌曼舞,余音袅袅。像这类游船也是分等级的,走在前面的多是些世家贵族的画舫,张灯结彩,顶上雕着朱漆,船柱雕梁画凤,只见里面也是琴乐不绝,可偏偏那船棚将里外隔绝了,岸上的游人也瞧不见内里乾坤。

而后头则是些青楼歌坊的游船,相较于世家画舫的含蓄,后者则就吸引眼球太多。船上帷幔翩跹,舞女薄纱遮身,腰肢不盈一握;而一旁弹琴奏乐的琵琶女等也是媚的娇艳欲滴,纯的令人怜惜。惹得一群风流才子驻足岸边,翘首盼佳人!

“大哥,快来!”惜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念拉到了一个卖花灯的摊贩面前。

“大哥,我想要这个!”惜宁顺着顾念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白色的花灯,洒金宣纸做成的灯身,又用窄条的仿绫纸上下镶边,倒是显得高雅。更为难得的是那花灯上所绘的泼墨山水一看便知是有功底的人画的,细看竟还有公孙夫人的几分笔韵。

“公子、小姐好眼力,这灯笼是先前一位公子所绘的,又留下了谜题,只待有缘人将它拿了去呢!”摊主见顾念对花灯感兴趣,招呼着说出这花灯的由来。

其实这也是花灯会的一个习俗。一人绘灯面,设灯谜,摊主会给一个红线打成的络绳;若是有人能解了灯谜,摊主也会将花灯并着相同的络绳给他。就是这样一个习俗,促成了不少知己、金兰的相遇,更是个促成才子佳人姻缘的好助力!

“公子?”顾念低吟一声,显然是起了好奇心。

那摊贩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忙接话道:“小姐是不知晓那公子还有与他同行的公子生的可是神仙样貌,简直是有潘安宋玉之貌啊!”大抵是没有读过什么书,商贩虽有心吹嘘,却找不到词来形容,只能拿潘安宋玉作比!

“大哥,你试试嘛!我想要那个花灯!”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认定了一样东西,便不肯轻易放弃。

“好!”惜宁宠溺的看了眼顾念,递了银钱给摊贩,便仔细的端详起了那句灯谜。

灯面上是极好看的花阁体写的灯谜,却被故意掩去了笔锋。那灯谜是两句诗,各打一字。

“枯藤老树舍古稀,人来人往不成对。”惜宁望着灯谜,有些出神,口中却还是在念叨着。清秀的眉眼有些蹙起,纤细白嫩的手轻轻叩击着摊案,而后不久展颜轻笑,问着摊贩。

“可是木,双二字!”

“公子有才,先前那位公子正是留下这两个字,说是谜底!”

“不知公子可能为我们作解一二!”围在周围的人开始起哄着让惜宁说出原因,其中不乏苍须白发的老学究打扮的人,大概是不相信惜宁小小年纪就如此机颖。

“自然。”惜宁话说的谦逊有礼,不给人一种恃才而骄的反感。“枯藤老树舍古稀。这枯字舍了古,不就成了木。而人来人往不成对。成双成对,既不是对,就是双啦!”惜宁解说完后,围观的众人皆是恍然大悟,只觉受教!

“公子、小姐且拿好这花灯和络绳!”摊贩笑眯眯的将物件递给惜宁他们,嘴角弯的想吃了蜜一样。

这也难怪,先前那两位神仙一样的公子停留时,便是吸引一群姑娘家的来买花灯,接着也有不少才子来猜谜。如今惜宁破解了灯谜,无疑又是给摊贩送来了一波客人。那摊贩今夜赚的是盆满钵满,恨不得年年此时都遇上这些公子小姐。

顾念接过摊贩递来的东西,却将那络子给了惜宁,扬唇灿烂一笑:“大哥,我只要花灯,这络绳你便留着吧!”

惜宁看着被顾念扔到自己掌心的络绳,是苦笑不得,顾念这丫头大概是嫌弃这络绳普通,不比那些玉饰可以带在身上。

但惜宁瞧着络绳却是欢喜的很,小小的梅花络形状,又是红色的,看着便喜庆。遂将它放进了腰带中,又加紧了步伐去追走在前头的顾念。

这又逛了一段时间,却不见顾念有回府的意思,惜宁刚想提醒一下,微微抬起的眸子却触及到了一旁石拱桥上的身影。

龙章凤姿,天然美物,墨色的乌金云绣衫上是用玉蚕丝勾勒的各式云纹。腰间别着一支玉笛,玉笛上坠着一个莲花玉坠。面上看不出喜悲,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表情,让人不敢靠近。而惜宁的确也是不敢靠近,因为那是九皇子啊!

惜宁正想唤顾念快些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薄凉的声音:“我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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