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好爽,好久没睡过这么痛快的觉了。张小甲闭着眼睛满意的伸了个懒腰。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喜的喊了起来:“宝珠,快来快来,醒了醒了。”张小甲一激灵,赶紧睁开眼睛。两张笑开花的脸凑的很近,一个是满脸橘皮的老大爷,一个笑得眼睛弯弯的年轻姑娘。姑娘拿一根光滑的手指头摩挲着张小甲的脸。张小甲懵了,刚才不是做梦啊?我不是在刘一的破松花江里面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张小甲伸手咬咬手指头,疼,不是做梦。再一看自己这手,又小又嫩又白,好像磨了皮美了颜的泡椒凤爪。
“噫~噫~,饿不饿啊?这都吃手手了,来,诶~”姑娘拿一把木勺子盛了半勺绿色的液体凑到了张小甲嘴边,奶香四溢。张小甲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姑娘,想问问这是哪儿发生啥事了,张嘴说话发出的却是“啊啊”的声音。
“难道我成婴儿了?”
张小甲头都大了,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婴儿。哦对了,自己刚才在刘一的破面包车里好像被雷劈了。被雷劈了以后发生啥事了?脑袋疼想不起来。我这是投胎转世了还是穿越了?胖子和刘一呢?这勺子里是啥?咋这么绿。张小甲被这香味儿一勾,感到肚子火烧火燎的饿。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张小甲张嘴吃了勺子里的液体,又香又甜,比以前喝过的鲜牛奶还好喝。
姑娘看着眼前的小人吃了东西,笑得眼睛弯弯,把手里的半碗绿色液体全喂了进去。
张小甲打了个饱嗝儿,想看看这个未知的世界。但一吃饱,眼睛困的睁都睁不开,迅速进入了梦乡。
梦里,张小甲在大学的操场上,和胖子、刘一一起踢球。胖子在中圈接了刘一后场的长传,像个小坦克一样在边路上下翻飞,瞅准了越位线上的张小甲一个横传,自号电院因扎吉的张小甲一个加速甩开后卫拔脚怒射,可惜脚法太臭,皮球飞的能把超人打下来。张小甲眼睛看着在天上翱翔的皮球愣了,球门后的天上有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云,黑云上两个刺目的光圈。黑云里边好像藏着一个巨大的生物,这俩光圈就像它的瞳孔。张小甲感觉这双瞳孔正在盯着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空气中好像有无数的针扎在身上,这种被庞然大物锁定的压迫感让张小甲喘不过气来。猛然间,黑云从天上涌向了操场,那双瞳孔随着黑云的迫近迅速的变大,散发出的强烈光芒照的张小甲眼前一片明晃晃只剩虚无的白,耳朵嗡嗡做响,紧接着胯下一湿,张小甲醒了过来。
张小甲感受着身下的湿润。哭笑不得。虽然灵魂是个中午的太阳,身体却还像刚探出地平线。张小甲感叹,灵魂还是不能超越肉体的限制啊,这个小身体毕竟还是个婴儿,我竟然尿炕了。
从噩梦醒来的张小甲说不出话来叫人,又没法儿给自己换尿布。只能拉下脸来,张嘴学婴儿的哭声。可惜年代久远,早就遗忘了这项技能,嚎的那个难听。
周围光线很暗,外边不时响起隆隆的雷声。被张小甲哭声吸引,给他喂食的姑娘匆匆的从外边撩帘进来,摘下手上戴的一双奇怪的大手套走到张小甲的小床边,抱起了张小甲。
“哦~哦~不哭了不哭了乖宝宝,咋的了这是,哭的音儿都变了。。。哈哈哈,原来是尿了啊,看这床尿的,咋没把你泡起来。”
张小甲心里翻个白眼儿,这姑娘不知道和自己啥关系,嘴咋这么碎叨。
屋里靠窗户还有个大床,姑娘把他放在大床上,把尿湿的尿布换下来,弹了弹张小甲的小家巧儿,哈哈大笑。给他裹上干燥的新尿布,自己又去收拾被张小甲淹了的小床。
张小甲正好面对着窗户,从躺着的这个角度看出去,外边的天黑沉沉的,阴云密布。远处一根长长的尖锐物体高高的刺向天空,可惜以一个婴儿发育不全的视力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张小甲正努力的聚焦看那几个又尖又长的物体,天上的黑云唰的一下划过一道闪电,照出云层间好像藏着什么东西。隆隆的雷声大作。张小甲汗毛嗖的一下就起来了,梦里那种压迫的感觉又来了,周围的空气又尖锐起来,扎的皮肤隐隐作痛。张小甲不禁想刚才的噩梦真的只是梦吗?
姑娘利索的把小床铺好,把张小甲抱起来吧唧亲了口脑门,放在了小床上,拿起那双奇怪的大手套匆匆撩门帘出去了。
张小甲感受着姑娘亲在脑门上留下的口水一点点儿变干,不禁想起来自己的妈。不知道妈现在在干啥,这个地方还是自己以前待的那个地球吗?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边雷声大作,大雨倾盆,铜钱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升起混浊的泥土味道。闪电照的屋里忽明忽暗,天黑的就好像那黑锅底。一个个闷雷好像从屋顶滚过去,周围的一切都被震的嗡嗡作响。雷音大的让人心悸。
大雨持续了一个小时,云过天晴。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让人愉悦的味道,清新的好像有人在旁边吃黄瓜。
姑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撩门帘进来,放下毛巾,抱起张小甲。用食指轻点着张小甲的鼻尖逗着他玩。姑娘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好像有明媚的春光融化在眼睛里。
外边一个老人喊:“宝珠,快来瞅瞅,小黄花生了!”
姑娘很惊喜:“终于生啦,这都半年了,我还以为怀了个狗哪吒,来啦来啦!”吧唧在张小甲脑门上亲了一口,把他放在小床上,快步走了出去。
姑娘原来叫宝珠,人如其名啊,这双眼睛真像一对宝珠,太好看了,张小甲想着想着猛地反应过来,哪咤?这个世界也有哪咤的故事?这么说我还是在地球?投胎不用喝孟婆汤走奈何桥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得外边宝珠姑娘喊:“小黄花你怎么了?”
宝珠姑娘一声喊,张小甲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不着外边什么情况身体也动不了,只听见外边宝珠姑娘哭。老人劝她:“小黄花没了就没了吧,爹把它好好埋了。”
张小甲心想:哦,我刚醒的时候看到的老人是宝珠姑娘的爹。
宝珠姑娘哭的哽哽咽咽:“顾城大哥去上都之前把小黄花托付给我,我没看住了它让那条野狗给骑了不说,还难产死了,我咋跟顾城大哥交待。我非宰了那条野狗不可。”叮铃咣啷一顿乱响,想来是正在找趁手的家伙去要了轻薄小黄花的野狗的狗命。
张小甲一缩脖儿,这宝珠姑娘气性也太刚了,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这顾城大哥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他的一条狗她都这么看重。
宝珠姑娘的爹拉住了宝珠,连声劝她不要冲动,小黄花在晚上跑出去也不是她的错,再说那条野狗会土系法术,是雷击山的狗王,出来进去的一群野狗跟在屁股后边,太危险了,等顾城回来了再说。
张小甲闻言大吃一惊,土系法术,这不是地球吗?怎么还有会法术的狗?张小甲这个小朋友现在有了很多问号。
外边宝珠姑娘止住了哭声,掀开门帘进了屋。把一个装满干草的竹筐放在了小床旁的地上。筐里只有一只肉嘟嘟的小狗崽,饿得唧唧乱叫,可怜它的狗妈妈和一众没露面的兄弟姐妹直接西游。宝珠姑娘去端了一碗张小甲上次吃的绿色奶汁,拿小勺一点点儿的喂到小狗崽嘴里。小狗崽很快吃饱了,在干草窝里睡着了。
宝珠姑娘又端了一碗同样的东西来喂张小甲。张小甲心说我咋和狗一个待遇,有心展示一下生而为人的傲气,可惜逃不过真香的结局,边吃边拿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先安稳发育。
吃饱了困,不饿了乏,张小甲困劲儿上来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