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艺和站在一边的吴宇感觉眼前的发展情况好像严重出乎了自已的意料,这是怎么回事?他也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为什么导演对他那么重视,依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已好像没有什么希望了,难道他之前真演过什么角色?为什么一直隐藏实力?为什么他不说实话?难道他是为了看自已的笑话?
就连一直无所谓的赵艺看待周俊人的目光也转换成了怨恨···
仔细听完周俊人的解释,王导对这个演员的认识更近了一步,这个群演的准确理解力也非常不错啊,不过他之前真的是一名普通的群演吗?这样的水平完全和群演搭不上边啊,再不济,也应该是个特约吧。
一脸正经的周俊人如果能听到王导此时的心里话,他一定大喊一句:我真的是一个小小的龙套啊,可以打赏个大点的的角色吗。
“你理解的很正确,你应该学习过相关演员课程吧,你的演技水平也足够胜任这个角色,好了接下来的台词也···”,王导说的话还没有结束,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王导,我看这个年轻演员很不错,我刚才就在一边看着,就让他和我一起搭档吧”,一位戴着黄色遮阳帽的中年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刚才演得挺不错”孙秀芝面带笑容地问道。
“老师好,今年我十八岁”,周俊人心里的忐忑已经不受控制浮现在了脸上。
他一时间并没有认识出眼前的这名女性就是孙秀芝,就是他戏中的母亲角色。
周俊人一直不喜欢紧张的感觉,因为他觉得紧张会让别人觉得他很怂,所以在平时他会想办法克服自已的紧张心情,尽量不要在外表表现出来。
他也曾经自问自已为什么会产生紧张的情绪?应该是当一个人面对外界刺激,困难,或者无法预料的情况时,就会不自觉地产生这种情绪,渐渐他也想清楚了,紧张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东西,并不是能完全杜绝的,只能慢慢缓解或者调节。
什么?才刚刚十八岁,王导心里大吃一惊,这个皮肤看起来比较发黑的强壮小伙才刚成年?这么小的年龄职业素养看起来却一点也不低,他应该是从影视学院毕业的,王导再次肯定了自已内心的想法。
赵艺和吴宇更是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人与人之间就怕对比啊。
孙秀芝却是没有怎么惊讶,而是比较充满惊喜,如果眼前这个小伙子真是一个可造之材,那么未来演艺圈必定要多出一名实力派。
“年纪轻轻,就懂得学会走进角色的内心,而没有简单停留在角色的表面功夫上,在这点上你比圈内的很多演员也要表现的好,不过当一名演员容易,想要当一名出色的演员却不是那么容易,你确定当演员不是为了一时兴起?”,孙秀芝神情端庄,注视着周俊人表现出了一位长辈的样子。
“我不是一时兴起,这是我的一个梦想,而且我也会为这个梦想继续努力下去”,周俊人看了一眼孙秀芝,目光转移回应道。
他觉得目光一直盯着一位长者好像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孙秀芝接着又询问了周俊人一些生活琐事,渐渐她的目光对周俊人也欣赏起来,谦虚有礼,不急不躁,更重要的是有一份好演员的潜质。
“孙老师,我原来就准备说不用继续试戏了,就准备让他来演这个角色,没想到您比我还要着急,马上一锤定音了”,见孙秀芝和周俊人两人聊的差不多时,王导也笑着插话道。
如果是个普通人敢这么打断他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对待不同的人···
“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现在当演员的人很多,但真正把演员这份职业敬职敬业对待的我觉得却没有多少”,孙秀芝看起来对这点却是颇有意见。
“孙老师看你说的这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原本我还因为那个特约不来,正发愁呢,没想到试着找了几个群演,结果却碰到到了一块璞玉,运气不错啊”,王导见此也笑哈哈回应道。
“那就这样定了,小周既然还有不少疑问,那就继续和孙老师探讨探讨,我们一个小时后正式开拍”。
周俊人此时心里平静了不少,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孙秀芝。
“好啊,演员之间讨论角色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角色不分大小,每一个角色都有灵魂”,孙秀芝不愧为一个老戏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深度。
因为时间有限,孙秀芝也没给周俊人看剧本,就由周俊人采用提问的方式,两人你问我答,谈论起来滔滔不绝。
“这个角色已经选出来了,你们两个就先下去吧”,王导扫了一眼赵艺和吴宇淡淡地开口道。
赵艺和吴宇相对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甘,特别是赵艺,他原本还自认为自已是三个人中最厉害的那个人,这个角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万万没有想到,脸有点疼啊。
交流正酣中的周俊人根本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一个小时转眼即逝,他心中的问题也基本得到了解决,这下他对自已能演好这个角色也更加充满了信心。
认认真真对待演绎的每一个大小角色,这就是周俊人心中自定的原则之一。
“摄像机,场记各部门准备好了没?OK,开始”,随着王导的指示,场记板一打,拍摄正式开始。
一条两边售卖布匹,蔬菜的民国常见街道上,群演扮演的商贩左顾右盼大声吆喝着,一身简单粗布服饰打扮的年轻小伙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位同样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身后。
“小晨,我这么多年没见你,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对,今天妈就带你这里逛逛,你看这个县城怎么样?”
孙秀芝扮演的沈丽萍地下党全是愧对儿子的表情,心中有愧的那种感觉很好地表露了出来。
她说出最后一个看起来有点多余的问题,正是因为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但是面对这个十余年未见的孩子,却是不止从何说起,怎样开口?儿子又会不会不爱听?又嫌多嘴?这才无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