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帅戈猜测到底是什么阴谋时，副部长正和王文博站在角落里鬼祟地交谈。
副部长问道：“下午小赵就通风报信说，柯小雨和她男朋友上台排练效果非常好。那时你为什么拦着我，非要在晚会开始后再动手？”
副部长不满地抱怨：“我够朋友了吧？我是校学生会文艺部的，这次却非要以指导的名义插手系里举办的晚会。万一柯小雨刚烈不肯低头，虽说可以让学校处分她，可是我多少也要吃点挂落。”
“你肚子里有什么牛黄马宝，还不赶紧倒出来？”
王文博眨眨他的小眼睛，嘿嘿笑。
“于一丁，杀手锏应该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你如果下午对柯小雨说，本系的晚会不合适让外校的学生参加表演，给她留下应变的时间就太长了。”
“柯小雨万一找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紧急顶替怎么办？”
“临时顶替大概不会表演得很好。但跳不跳是态度问题，跳的好不好则是能力问题。只要上台跳了，你能把她怎么办？”
余一丁想了想。以节目没表演好为由让学校给柯小雨处分，这么荒谬的理由会成为丑闻的，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同意。于是他点头。
王文博洋洋得意。
“可是等到表演开始后再宣布这件事，柯小雨已经在后台了。只要取消了她男朋友的表演资格，那么柯小雨剩下的选择就非常有限。”
“要么，坚决不上台，任由学校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以前可以拒绝和我接触，到等待处分的时候还能吗？我也是系学生会的干部，那时我就可以负责给她做思想工作，帮助她认识错误。”
“教育说服期间，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王文博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意味难明的笑容，巧的是于一丁也露出类似的笑容。两个人嘿嘿嘿地笑，颇似电视剧里的反面角色。
顿了顿，王文博继续说：“要么，她就得接受你安排的舞伴，也就是我。这个时候她再想找好朋友救场，你就可以打官腔，什么‘要服从组织安排’，什么‘不要无理取闹’，什么‘要顾全大局’……”
于一丁有些不解。
“你那么执着非要和她跳双人舞，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王文博眯着眼睛，又嘿嘿嘿地笑。
“你想啊，到时候我在舞台上搂一搂抱一抱甚至亲一口。事后再作无辜状，借口舞蹈时动作大了一点，并非故意，那么柯小雨又有什么办法。”
这事不大，无非是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于一丁都气笑了。
“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
王文博冷笑。
“你不懂。”
“光论颜值，学校里不比她差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是她那种气质的，万中无一。漂亮的女人我见的多了，这种气质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闻香识女人你不懂，但物以稀为贵你总听说过吧？”
于一丁愤怒了。
“我不懂，你懂！可是你图几吧爽，老子帮你还说得过去。你踏马就为了搂搂抱抱搞这么大的阵势，老子丢不起这人！”
“急什么呀？”王文博皱眉。“跳双人舞时我把她搂抱一下，台下肯定起哄。这种事没人会笑话男人，却绝对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男朋友憋屈，但是又没办法。最少心里也会留根刺，说不定还要和她吵架闹崩。我不就更容易趁虚而入？”
“她男朋友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往地上一躺，不把他送拘留所就不出院。”
“到时候她男朋友进监狱，自己又承受舆论压力，我去安慰她，弄假成真也不是没可能。”
于一丁想了想，骂道：“草，你踏马真阴险。”
王文博撇撇嘴，示意于一丁往后看。
“他们来了。记得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于一丁回头看了眼，哼了一声。
“泡妞你内行，打官腔我内行。看我的。”
于一丁朝着柯小雨走过去，一开口就是批评柯小雨无组织无纪律，晚会都开始了半天了，还不到后台好好准备。
所以说，一个人想为恶很容易，如果有那么点小权力，为恶就更容易了。
肖帅戈是有金手指的人，却得受这种小人的气。要不是还有后手可以碾死这个跳梁小丑，肖帅戈现在简直要心态爆炸。
于一丁借题发挥说了半天，总算进入了正题。
“这次是我们系的迎新生晚会，上台表演的都必须是我们系的学生。柯小雨，你的舞伴确定了吗？”
肖帅戈眼神一凝。
所谓秦桧都有三个朋友，当时肖帅戈和柯小雨排练，底下有个把人给副部长通风报信倒也不奇怪。
这招还是挺毒的。
他们既然如此阴险无耻，所以肖帅戈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觉得一定不能顺着他们的意。
但是该怎么化解呢？
……
肖帅戈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反击，没想到柯小雨却抢先怼了回去。
“上台表演的都必须是我们系的学生？现在台上伴奏的小草乐队，五个成员只一个是我们系的。就算按学校的来区分，小草乐队的成员当中也只有两个是我们学校的，另外三个都是外校的。”
小草乐队？
肖帅戈的记忆力很特殊，他不存在听起来耳熟这种情况——要么听说过，要么没听说过。
在肖帅戈的记忆中，孙素娴加入的那个地下乐队就叫小草乐队，也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这时于一丁被柯小雨问得一滞，气急败坏地说：“他们是伴奏，伴奏不是表演！”
柯小雨的语气平淡。
“是吗？麻烦你仔细看看节目单。小草乐队的节目是压轴戏，就在我的节目前面。你先把小草乐队的节目取消了，再来和我说禁止外校学生参加表演的事。”
于一丁老羞成怒地甩锅，对系学生会文艺部长吼道：“你怎么组织的晚会？！怎么让外校学生上台表演？”
如果套用官场上的惯例，那么校学生会文艺部副部长比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高半级。学校风气虽然受社会影响越来越大，但终归和社会上还是有点区别的。
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不知道是书生意气还是被恶心坏了，这次根本不买于一丁的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