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公司里有负责产品推广的责任人吧？
天下谁人不识君：有。
帅哥：深度睡眠促进仪虽然不是药品，但也搞一下临床试验。你让他用试生产的产品开始做临床试验，收集志愿者的感受反馈。
帅哥：志愿者人选嘛，让他看一下本城贴吧里近期有没有发帖抱怨心理压力大，晚上睡眠不好的人。然后你把个关，如果他的名单里没有我，你就批评他没做好。
帅哥：因为我正值身体最健康的巅峰期，而且以前睡眠质量非常好，只是因为近期遭遇突发事件导致心理压力过大而失眠，具有很大的研究测试价值。懂？
如果允许钱君说真心话，他会回答“不懂”。
肖帅戈会心理压力大？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钱君还是通过保密软件老老实实回答：明白了。
懂是不懂的，但肖帅戈要求他做什么还是能够明白的，按肖帅戈的要求做好就行。
肖帅戈看到答复，便前往本城贴吧实名发帖。
基本都是事实——至少在外人看来基本都是事实。
肖帅戈原本多风光啊，惹得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幸好前几天他操作不慎，脚踏两只船翻船了，于是引来学校论坛上骂声一片。
这种情况下，肖帅戈诉苦说心理压力过大，晚上一直失眠睡不着觉，知道他具体事迹的人丝毫不会感觉奇怪。
如果有人神助攻爆料肖帅戈的真实身份和翻船事迹，肖帅戈不仅不以为忤，反而会暗中高兴。
公司负责产品推广的负责人，通过本城贴吧寻找合适的试验志愿者，没毛病。
肖帅戈心理压力过大失眠上贴吧诉苦，没毛病。
推广负责人恰好看见那篇帖子，于是选择肖帅戈作为试验志愿者，没毛病。
肖帅戈使用过深度睡眠促进仪后体验非常棒，没毛病。
肖帅戈向女友献殷勤，把自己试用的深度睡眠促进仪邮寄给柯小雨，没毛病。
将来产品正式公开发售，肖帅戈大肆购买刚刚推向市场、还没什么名气的深度睡眠促进仪。然后，将之当作礼物送给亲朋好友，没毛病。
至于说亲朋好友众多，肖帅戈哪来那么多钱买礼物？一查，原来是合法博弈获得的，税都一分钱没少交。而且暴发户的消费观和正常人稍微有点差异，没毛病。
于是，和肖帅戈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全都成为最早一批深度睡眠促进仪的使用者，没毛病。
将来基因进化的秘密被外界得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那时，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会对任何相关的信息进行仔细研究。
肖帅戈当然知道，通过虚拟现实游戏帮助亲朋好友进化，会存在秘密泄露的副作用。但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虚拟现实游戏很难做到永远保密。无论肖帅戈再怎么小心谨慎，但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可以暂时欺骗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另一个人，却无法永远欺骗所有人。
猥琐发育固然安全，可问题是六年后大概率会爆发末世危机，他怎么可能不帮着亲朋好友提前做好准备呢？
所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其实是因为他没有其它选择。
肖帅戈也只能小心驶得万年船，把一切都安排得合情合理，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
说起来，离学校放寒假也不远了，正好带一批回家送给父母、亲戚以及高中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们。
肖帅戈用手机输入文字的速度也非常快，所以一会儿就在同城贴吧发完了抱怨失眠帖子。这时，他收到钱君通过保密软件发来的信息。
天下谁人不识君：那个牌照挂靠在某某公司名下。实际使用人应该该公司女总裁的儿子。
帅哥：超级跑车不是生产或经营工具，而是个人拉风飙车的玩物，也可以挂在公司名下？那不是占国家老大的便宜了？
钱君难得地没有秒回。
天下谁人不识君：……虽然外国超跑都属于私人，但既然国内法律允许，所以这种情况很常见。
帅哥：那行吧，你落实一下今天开那辆车的是谁。他今天开车故意别我坐的车取乐。你参考一下《教父》里一开始那个帮助殡仪馆老板复仇的情节，然后给今天开那辆车的人类似的教训。
《教父》是钱君最熟悉的小说之一，然而这也正是钱君迟疑的原因。
钱君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所以圈子里灰色的事情常见，黑色却很少见。
倒不是说钱君很难完成肖帅戈吩咐的事情。
钱君本人固然距离黑色遥远，但他手底下有几个人，和三教九流却并非毫无联系。据钱君所知，黄昌就有一个铁杆弟兄吃的是那碗饭。
钱君也不是担心惹不起那个某某公司的女总裁。
比钱，钱君虽然名声不显，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公司，却也比对方多得多。比势，钱君更是比对方至少要高两个层次。摆明车马硬干，轻轻松松能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但问题是，圈子里也有相应的规矩！
别了你的车，摆酒道歉可以有，高额赔偿也说得通，逼迫对方磕头认错虽然会被人认为心胸狭隘，但也只是跋扈而不是坏规矩。
可是肖帅戈吩咐的那种教训，就完全不是圈子里能够接受的做法了。
钱君在圈子里是大佬没错，但大佬也不能随便掀桌子——事实上，大佬反而是最需要维护圈子规矩的人。
对付普通人手段太过激烈，大家顶多也就撇撇嘴。只要大家没有利害冲突，就算再看不惯，也不会有人出面管这种闲事。
可是对圈子内部的人太出格，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因为那么做是侵犯了整个权贵阶层的利益，会让整个阶层同仇敌忾。
也许，肖帅戈之所以需要入世体验世情，是因为他本身对世情不太了解？
钱君思来想去，组织了一下措辞。
天下谁人不识君：《教父》里那两个恶棍遭受那种程度的惩罚，是因为他们的恶行太严重。而别车的行为，够不上那种程度的惩罚吧？
帅哥：你想错了。《教父》里那两个家里有钱有势的恶棍遭受惩罚，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恶行没遭受法律的严惩，于是教父挺身而出替天行道。而是因为教父需要殡仪馆老板的友谊，教父需要卖那个人情，和两个恶棍是否为恶并没有关系。
帅哥：同样的道理，我要那个别车的家伙倒霉，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伤天害理。而是因为我想要他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