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素娴不动声色，对服务员说：“这首歌我不熟悉。那桌客人还点了别的歌吗？”
服务员说：“没。不过客人说，你如果有空，能不能去那桌坐一下。”
服务员问心无愧。
现在酒吧没什么客人，所以主唱下去和客人互动一下没关系。
况且，那桌客人只是三个女生，一看就不像有恶意的样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客人给小费那么大方！
孙素娴大有深意地瞟了服务员一眼，然后对曾经担任过主唱的宋丹打招呼：“我有点事，你先顶上。”
酒吧经理看见孙素娴走下表演台，转过身装作没看到。
之前那次没签小草乐队，是因为小草乐队硬实力一般（个别成员实力还不错，但成员实力参差不齐，所以综合评价只能说是一般），软实力也不行（乐队成员都没个颜值担当）。
不过孙素娴加入后情况就不同了。
就像之前郑勇说的，哪怕孙素娴不唱歌，只要站在台上哼一下和声，乐队受欢迎的程度都会大不一样。
更何况，孙素娴的嗓音虽然因为太有特色因而受限制也较大，但她唱合适的歌曲却是真的好听。
所以经理也就对孙素娴更加宽容——其实也是斗争之后的妥协。
这位姑奶奶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不宽容些能怎么办？现在都已经有客人专程来为她捧场了。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不赚钱只图气顺吧？
孙素娴走到八号卡座就像老朋友一样坐下，语气熟稔地对个子最高同时也最漂亮的那个女生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卡座里沉默了将近十秒钟，其中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说：“我们去卫生间补补妆吧？”
另一个女生有点担心地看着高个子女生，见她没表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留给孙素娴和高个子女生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待车亚彤和祖冬梅离开后，柯小雨问：“你叫什么？”
孙素娴略微有点吃惊。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孙素娴。”
柯小雨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找你？”
孙素娴淡然说道：“我知道你。那天肖帅戈去你们学校给你唱《That girl》，还是我帮他借的吉他。”
柯小雨神色犹豫地想问点什么，最后却问了不相干的事情。
“你喝点什么？”
孙素娴露出缅怀的神情，轻轻说道：“菠萝啤。”
两个漂亮的女生敏感而又警惕地审视着对方，但气氛却并不是剑拔弩张那么紧张……直到服务员送来菠萝啤，孙素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卡座上都一直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柯小雨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和肖帅戈是什么关系？”
“同学，大学同班同学。”
“还有呢？”
孙素娴怅然若失地吐了口气。
“还有就是单方面的了。我在追求他，目前还没成功。”
“那你追求他时，知道我吗？”
“知道。”
柯小雨的声调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知道？”
过了一会儿，震惊的柯小雨才重新组织好语言。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追求他？！”
孙素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忍住了没把“我不仅知道他有女朋友，还知道他有两个！”说出口。
见柯小雨固执地盯着自己，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孙素娴叹口气。
“我就不说他有哪些方面吸引人了，你和他认识了六年，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了六年？他跟你说的？”
孙素娴无奈点头，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总之呢，他各方面都那么优秀，对女生有多大的吸引力，你也应该清楚。”
“别说他没有结婚，”
柯小雨简直气爆了。
有吸引力怎么了，银行里的钱没吸引力吗？你怎么不去抢？
她本来只是心里想，却不知怎么的却说了出来。
孙素娴一脸无所谓，因为她自有一套逻辑。
“别说肖帅戈还没结婚，就算结婚了也没关系。虽然别的国家或地区有通奸罪，但我国并没有。法无明令禁止即可为。”
“唯一受到额外保护的便是军婚，因为法律上有一条破坏军婚罪。不过，那还得你自己成为军人才行。即便肖帅戈的身份是军人且已经和你结婚了，我还是可以追求他甚至和他上床，照样不违法。”
柯小雨气得咬牙切齿。她做不出泼妇的事情，不然真想抓花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
哪有把第三者插足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见柯小雨气得都发抖了，孙素娴微微内疚，于是安慰她。
“你没必要把我当作敌人，我又没得手……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
柯小雨没动手都已经是够有素质了，所以在语言上就没客气。
“你怎么不更下贱一点，找个机会主动爬到他床上去，说不定有机会的。”
孙素娴能够理解柯小雨的愤怒，所以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却并没有因为柯小雨的攻击性语言而愤怒。
孙素娴反而自嘲。
“如果我力气比他大，也许会考虑用强。否则，爬到他床上恐怕也没戏。”
然而被辱骂毕竟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孙素娴忍不住小小地刺了柯小雨一下。
“这一点，大概你比我更清楚。”
孙素娴指的是柯小雨高中那次，可柯小雨却以为孙素娴说的是上次的抵足而眠。
柯小雨又羞又气。
那么私密的事被外人知道了，柯小雨自然羞。同样，那么私密的事情，肖帅戈居然会告诉孙素娴，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孙素娴见柯小雨脸色煞白，心中微微不忍。
六年的铁子关系，从高中起就开始各种暗示，可惜目标却是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
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会气吐血吧？……不，如果是自己，应该会直接抱过去强吻他！
然后，柯小雨好不容易等到肖帅戈开窍了，可是他却在开窍之前对沈煦妍一见钟情，而且还不肯放弃！
因为怜悯，所以孙素娴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柯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