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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妖灵山

妖灵山,方圆千里,树深林密,野兽繁多,但对于整个幽寂山脉而言,却是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仅仅是幽寂山脉的小分支;绵延七万里的幽寂山脉,相对于整个万妖之国——凿齿国来说,也仅为东南一隅;而凿齿国相对于整个南瞻部洲而言,也仅仅是偏西靠北的一个小地方而已。

阳春三月,妖灵山十二峰之一越秀峰,正值万物复苏的时候,满山的野花正开的热闹,已经十分浓密的树林想尽办法长得更加浓密,野兔,山羊,松鼠,梅花鹿,各种小动物穿梭在林中,蜻蜓,甲虫,蝴蝶,鸟雀在空中竞相飞舞,处处鸟语花香,乃是一片安宁祥和之地。

然而这一片看起来宁静的土地在过午之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变得阴沉沉,山风越吹越大,一会儿功夫竟然呼啸起来,豆大的雨点由缓到急,片刻就汇流成泽,松动的土块裹挟着岩石,顺流而下竟有山洪爆发的前奏,树林中的生物惊慌失措,纷纷躲回自己的巢穴,随着大雨磅礴,电闪雷鸣,高耸的妖灵山竟如海浪中的一页扁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正当所有生灵躲在巢中慑慑发抖的时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一股黑色妖风从山谷中的一处洞穴喷出,冲天而起,直插云霄,犹如神龙出世,震惊四野。只见那黑光停在了半空,走出一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只见他金冠束发,锦袍缎带,手握折扇,腰间还有一块半掌大小、十分显眼的白色玉佩,双目有神,面目白皙,鼻挺口阔,朱唇轻启,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传遍四方:“结个妖丹而已,至于这么大动静吗?”随即右手折扇连挥,登时狂风即止,满天云散,雷停雨歇,又是一片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景色,小动物们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纷纷爬出洞来,左瞧右看,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年轻男子满意的点点头,轻摇折扇,显得风度翩翩,神采照人。

谁知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从山谷之中传出,听起来是个老者:“嘚瑟够了,还不快滚回来继续用功!”

年轻男子表情一僵,身体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架起妖风飞回了山谷,嗯,速度比刚才快多了。

飞入山谷,别有洞天,一条丈许宽的溪流顺着高处流落贯穿谷口,形成一汪清湖,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顺着溪流上溯至山谷深处,小路不足半里,尽头乃是一座山洞,洞口还用古篆刻着三个大字:金鲮洞。

年轻男子架着妖风,一掠而过,却在山洞前降落下来,整整衣冠,正了正颜色,方才缓步走了进去,入口有一堵石墙,墙中央镶嵌着一块圆盘似的的玉璧,随着年轻男子迈步而入,腰间的玉佩灵光一闪,正巧照在玉璧之上,整个石墙随即咯吱作响,往右移开,露出一个通道,两旁皆是石壁,男子施施然走进通道,行了数十步,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座巨大的溶洞,整个山腹几乎被掏空了一半,形成各种石质的亭台楼阁,溶洞顶部镶嵌着二十八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按照奇妙的组合规则的排列,形成一个小小的毫光法阵,虽仍不如外界透亮,但比起寻常人家的屋舍却要明亮多了。

山洞中央有一石阶,上有石台,高有数丈,台上有石桌,石椅,还有一张很大的石床,一名须发皆白的黑袍老者盘膝端坐于石床之上,正闭目养神,另有一男一女坐在两旁的石椅上,那男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粗手粗脚,身着布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女子则三十余岁,衣着华美,艳丽端庄,此刻正含笑望着刚进山洞的年轻男子,眼中充满着慈祥,后者见状,连忙快步走上石台,深施一礼:“锭儿见过爷爷,大伯,还有娘亲。孩儿无知,刚刚一时忘形,让长辈们担心,锭儿知错了。”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缕慈爱,随即又被一抹坚定掩盖,开口道:“知错就好。锭儿,你刚刚结成妖丹,境界还未稳固,不宜乱用法力,我有一枚石元丹,已给你母亲,稍后由她为你护法,你运功服下,对你巩固境界大有好处。”

年轻男子闻之大喜,连忙再拜:“谢谢爷爷,谢谢娘亲。”

那女子名叫柳燕,闻言笑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转头对老者道:“爹爹,如今锭儿已经凝丹成功,我们石家实力大涨,是不是该与灵牙洞算一算总账了?老二的仇也是时候报了吧。”

石锭听到这里,双目也是精光一闪,沉声道:“爷爷明鉴,去年,啸月峰灵牙洞的那些狼崽子为抢夺一株血灵草偷袭了我爹,害的我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每日还会咳血,如今孙儿修行有成,时时刻刻都想杀将过去,报仇雪恨!”

老者两眼一瞪,摇头道:“不可鲁莽!灵牙洞人多势众,不是好惹的。况且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大家的还需要有人照顾,一时无法分身,就是说,我们的实力还不够。”说罢看了一边的中年男子石挺一眼。

石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柳燕叹了口气,道:“唉,也是,大嫂也不知是怎么了,原本一月就应该分娩的,现在都到三月了,还是没动静,我真替大嫂担心。”石挺眉头皱的更紧了。

老者道:“放心吧,我已找梅花山的花大娘看过了,照她说的,琼英还有小孩都很正常,兴许是元气还没养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石挺点点头道:“我想琼英应该会没事的,看胎动的情况,估计就是这两天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就能全心全意对付灵牙洞那些混蛋了。”

老者道:“只能如此才没有后顾之忧。今天就这样,各自回去休息吧。”又冲柳燕道:“老二家的,锭儿的修炼就交给你了。”

柳燕与石锭齐声应是,纷纷退去了。

整个石台顿时只剩下老者一人,他准备盘膝吐纳,却久久不能入定,心中总是有些焦躁,便不再运功,长身而起,来到了洞外山谷之内散步,修行之事最忌急躁,如强行运功,一不小心可能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残阳照在山谷之中,霞光四射,分外妖娆,老者步行在溪边的小路上,四周十分静谧,心中却总不能平静下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老者心想:“我石敢修行近千载,常闻心有所感,必有所指,莫非是有灾祸降临我石家?是老二石勇的病情会有变?还是大儿媳妇琼英的胎儿会不保?不行,我得马上回去看看,以防不测。”

老者想到这里,转身就走,正在此时一道乌光从天际滑落,带动风响,如轰轰雷鸣,石敢抬头一看,只见乌光之中裹挟着什么东西,运足目力观瞧,却见人影闪动,毫光四溅,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乌光之中打斗,其中一个高一点,一个壮一点,正打的难解难分,不分伯仲,两人一边打一边左冲右突,像是被乌光困住,无法脱身,又不得不互相内斗,以争夺乌光的控制权似的。

石敢看了半天,越觉诡异,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盛了,那乌光飞行速度之快,乃是自己生平仅见,就算是整个妖灵山十二妖洞的大统领担山大王,在飞遁速度上也远比不上它,况且瞧那乌光的方位,分明就是直冲着越秀峰而来的,石敢心中焦急,此刻已来不及通知洞中的族人躲避了,只好硬着头皮,架起妖风迎了上去。

不消片刻,乌光已近在眼前,石敢停在半空,右手掏出自己祭练已久的本命法宝夺魄锥,左手暗扣一把追魂砂,运转法力,准备放手一搏,而这时,轰隆隆的破风之声也已经惊动了金鲮洞内的石挺和柳燕,二人双双抢出洞穴,祭出法宝,严阵以待,而石锭此刻正在吸收石元丹的效用,一时脱不开身。

石挺手握一把厚背紫金刀,柳燕则使一条金丝毒藤鞭,他二人发现爹爹准备在半空迎敌,正欲上前帮忙,谁知石敢传音入密道:“来者修为深不可测,你二人都退后,保护琼英和锭儿,如若事不可为,带他们先走。”二人无法,只得守住洞口。

那乌光已遁至眼前,石敢定了定神,大喝一声道:“何方道友,来我越秀峰做客?”

乌光速度稍缓,只见得包裹其中的两个小人忽然放弃了缠斗,各自退做一边,均打量了石敢一眼,其中高个小人道:“还以为是来了什么高手,原来是只修行千年的小土虫,速速滚开,别搅了老夫的好事!”另一个胖小人则欲言又止。

石敢吃了一惊,来人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原形,实力当在自己之上,心道今日恐怕难以善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友此言差矣,老夫石敢,在此地安家已近千载,二位堂而皇之横冲直撞,莫非还要让老夫笑脸相迎不成?”

高个小人冷笑一声:“真是世风日下,当年老夫纵横天下时,不知多少大小妖怪争着抢着要来拍我的马屁,如今时过境迁,一条土不拉几的小爬虫都敢挡我的路了,你既然要送死,老夫就成全你!”

说完毫光大放,本来已经停下的乌光再次催动,快速向石敢冲来,一咬牙,石敢祭出全身法力,挥动夺魄锥奋力迎上,心中默念,老天爷保佑,一定要挡住啊。

两个光团“砰”得撞在一起,乌光被撞的一顿,而石敢则整个人倒飞了七八丈才在空中站稳,噗的吐出一口老血,握着夺魄锥的右手微微颤抖,连忙摸出一粒药丸吞下。

“居然没死?”高个小人惊奇道:“看来老夫的力量实在下降的太厉害,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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