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却睡不着。那日在马场,他看见母亲的马对凌灵很是亲昵,便知她是女子。所以他知道凌浩是假名,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耳垂。
男子听见凌灵均匀的呼吸声,走到她面前,说:“你真睡得着。”
凌灵睁开眼睛,说:“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睡不着。”
男子一惊,没料到她会开口,于是二人相视沉默。
凌灵先开口:“对了!你这么厉害,别人怎么偷得了你的马?”
男子勾起嘴角,不过黑暗中凌灵看不到。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
凌灵抬起头,黑暗中男子只见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她说:“因为你的轻功高明啊!”
男子放声大笑,凌灵正好看见他的面部轮廓,想:他真好看。待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时,凌灵不觉羞红了脸,男子亦看不到。
男子笑够了后,说:“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凌灵说:“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是最厉害的啊!”
男子摸摸她的头,说:“睡吧!”凌灵耳根子都红了,傻乎乎的点点头。
男子放下手时,碰到她发烫的耳朵,凌灵只觉耳根一点冰凉,又马上消失。
凌灵很快就睡着了,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又有什么事忘记了。
第二天清晨,凌灵准时起床,将被子叠好,放到后面一间屋子里,猝不及防听见那男子说:“放在这上面吗?”
凌灵被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还没走!”通常男主赖在女主房间大晚上都会离开的!这句话还没出口便被她憋回去了。
男子把叠好的被子放在她的被子上面后,问:“为什么要走?”
凌灵再次理好情绪后,说:“我……我习惯了一个人,兄台别介意。”
接着,她整理好自己后,把店门打开了,看着不宽的桌面,她不由庆幸自己晚上睡觉不会乱动。
凌灵把桌子摆好后,烧水,放馄饨,拿碗,动作行云流水,男子一直跟在她身后。
凌灵看见馄饨熟了,便盛了一碗给那男子,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在她吃了第一个馄饨后,忽然想起男子昨天用这个勺子勺了萝卜吃,她还没洗,不由有些生气。
又是在她吃完后,陌仟玄来了,他看到了那男子,有些意外,说:“凌兄!一碗馄饨。”
说完,拿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凌灵给他盛了一碗馄饨,说:“小心烫,小心摔碗。”
陌仟玄把碗放在桌子上后,听见凌灵说:“你怎么还不走!”这话自然是对那男子说的。
那男子说:“我……”凌灵打断他,说:“你说昨日天色已晚,我让你在这里住,今天早上还免费给你提供吃食……”
说到这儿,男子打断她,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掷给她,说:“自己去萧氏钱庄取。”
凌灵只见令牌上刻着一个‘凤’字,将令牌放入荷包中后,继续卖馄饨。
陌仟玄吃完后,把碗放到了柜台上,对凌灵说:“凌兄,在下觉得你这馄饨甚是好吃,不知……可否让我带两碗去给我父……亲和母亲吃?”
凌灵嘱咐正在端碗的人小心后,转过身来,看着陌仟玄,说:“令尊令堂啊!嗯……五十二两银子……算了吧!二两银子,碗如果没还回来就五十二两银子。”
陌仟玄付了二两银子后,拿走了,两碗馄饨和两个勺子。
这半个上午,凌灵居然只剩两碗馄饨没卖完,赚了四十三两银子。凌灵问那男子:“你为什么要一直带在我这呢?”
男子避而不答,说:“还有三日便是中秋佳节了。宁国皇帝会召集所有举人举办择婿宴,不出意料的话圣旨马上回到空蒙县你家了。”
凌灵大惊说:“择婿宴?那是什么?”男子说:“三品以上的女儿和公主挑选夫婿的筵席,”停顿了一会儿后,“休国的皇族也会去。”
凌灵说:“多谢兄台。”拱拱手,见他出了门,便将门锁上,解开白马,疾驰而去。
她走后,陌仟玄来了,看到那男子,便问:“凌兄呢?”男子说:“回去了。”说罢,也骑着马离开了。
陌仟玄嘀咕着:“我还想和他一起参加择婿宴呢!”
凌灵经过两个时辰的跋涉,到了空蒙县,越过那宣旨的大部队后,凌灵到了家中,刚把马栓好,那个大部队就来了。
为首一人在门前喊:“圣旨到!凌解元接旨!”
凌灵出门,直接跪下,说:“草民接旨。”
太监一愣,他旁边一人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便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约:解元凌浩因才华横溢,特需参加择婿宴,钦此!”
凌灵接过圣旨,说:“草民接旨谢恩。”太监一挥袖,哼一声离去。
凌灵有一点蒙,问:
“他怎么了?”
“他嫌你不通礼数。”
凌灵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望着她,凌灵问:“你怎么来了?”
他说:“你真的是宁国这一次的解元?怎么接旨都不会?”
凌灵说:“拜托!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参加那什么择婿宴!想起来她现在也是个男子,便改口道:“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会通礼数!”
男子却已知道她要说什么,敲了敲她的额头,宠溺地说:“自作孽不可活。”凌灵更懵了,想:难道……不可能!
男子见她沉思,便道:“走吧!三天就要赶到宁都。”凌灵说:“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莫非……你是考中的举人?”
男子一怔,说:“不是。圣旨带好。”凌灵只得上马,把圣旨塞袋子里,与男子一起疾驰而去。
三天后
“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难道你来过京城?”男子回忆了一下,说:“来过几次。”
不一会儿,凌灵就被两名侍卫带入宫中,男子见她走了,飞身上了一座阁楼,有两人给他行礼,他挥挥手,取出一块黄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前往皇宫。
侍卫长见到他,大惊,对一旁的侍卫说:“快……快去通报,就说……说战……战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