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羽走后,上官文宇反复思量着黎思羽所说的话,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能让他关注的,除了国家大事之外,也只有兰儿的事情才能让他动容,他已经习惯了对宫中的琐事不闻不问,但并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后宫会被权势之争熏染的如此彻底。看来,这宫中果真没有一处安宁之所。
“你告诉朕,这几个月,你和皇后是怎么度过的?”上官文宇指着一直跪在床前照顾念绮的昧儿,问道。
“啊。”昧儿显然没有意料到冷酷无情的皇上会问出这话。有点怯弱的微微颤抖着身子,就怕上官文宇又要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方法。
“听不懂朕的意思吗?”上官文宇挑了挑眉,不满的把声音提高。难道自己是暴君吗?问个话也能抖成这样?
昧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胆子,突然不抖了,歪著头以研判的眼光看着上官文宇,像是在判断他会不会再度无端端地发火,等确认皇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时,昧儿才一股脑的把最近几个月所受到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上官文宇静静的听着,俊脸也越来越沉,最后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来人,把值勤的太监,宫女都叫过来!让他们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朕滚过来,否则立斩不赦”上官文宇烦躁的在宫里走来走去,万万没想到,这些狗奴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是这样的霍乱后宫。真是反了。
看着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上官文宇冷若冰霜,眼底充满着猛兽般骇人的光芒,“说你们该当何罪?”
“皇……皇上,奴才不知道身犯何罪?”跪在前面的刘公公也深知不妙,看来是触犯了龙颜。
“刘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平时倚仗着朕的宠爱在后宫作威作福,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朕不管不问,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往在后宫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宫女,你以为朕不清楚吗?朕可以宠你,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无论是谁,无论朕有多宠爱,只要恃宠而骄,就不要怪朕绝情绝义。她始终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后,岂容你们如此放肆?自己主动到敬事房领五十大板,快滚。”上官文宇的俊脸上交织着危险与霸气,他厌恶的摆了摆手。
一开始,上官文宇还以为何念绮跟普通女子一样,只是为了皇后之位,为了贪图富贵,而耍耍小聪明,企图得到他的宠爱,但是,经过今晚的事情,上官文宇深深的感觉到,他的这个皇后很不简单,至少,她绝非是为了富贵而进宫!认识到这点,上官文宇决定陪她玩到底,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有意思!看来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是,奴才遵命。”刘公公连滚带爬的退出殿外,还好,捡回一条小命,看来以后做事要收敛点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皇上可以冷落皇后,却容不得别人对皇后有半点不敬。这个少年天子的心理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让阅人无数的刘公公也看不透……
看见平时那么得宠的刘公公都被罚了板子,跪在一地的奴才都不禁吓的连连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奴才知错。”有几个奴才更是吓昏了过去,被人拖了出去,只留下地上长长的一串可疑的水迹。不用怀疑,一定是哪个奴才吓的尿了裤子。上官文宇冷哼了一声,真是群没用的废物。
“你们欺君妄为,还奢望朕会原谅你们吗?”上官文宇呵斥道,“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仗打一百大板,逐出宫去。”
“等……等一下。”一阵微弱的女声传来。
转眼一看,竟然是念绮!她此时正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企图坐起身来,昧儿急忙上前帮忙。忽明忽暗之间,上官文宇静静的看着她,她的五官很普通,只能勉强称的上清秀,但是她身上那种纯净,空灵的气质,足以让人屏住呼吸。也许是身体虚弱,她的皮肤娇嫩而苍白,好象透明的一般。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和背后,此刻,她正穿着白色的沙裙,内里的粉色肚兜若隐若现,煞似可爱。此时,她的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平静地与他对视,不得不承认,即使她没有象凤妃那样的美丽容颜,但却有一股天生的威仪。她的气质不容别人忽视她的存在!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宽恕他们吧!”身子很乏,我勉强坐起身,开口求情。
“皇后,他们顽忽职守,难道不该罚吗?”上官文宇冷哼出声。
“是!他们是该罚,但是,如果不是皇上给他们做了‘榜样’,他们又怎敢如此放肆?”我直视着上官文宇。
“哦,皇后是在怪朕,没有好好待你吗?”才一眨眼的工夫,上官文宇就来到我床前,刚抬眼就见上官文宇正兴味的看着我。
“哪有?臣妾不敢责怪皇上。”我郁闷的说着,实在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扯皮。
“是吗?但是皇后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这么告诉朕的。”上官文宇快速勾起我的下巴,我被他盯看的有些发毛。
“皇上,罚他们一百大板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即使有命活下来,也是终身残废。宫女暂且不说,那些内侍,可以这么说,皇上本来就对不住他们,不是吗?为了独自拥有后宫三千,不惜牺牲成千上万的男人做不成男人!他们太监本来就遭到阉割,已经很不人道了,现在再把他们谴出宫,让他们怎么存活?世人又有几个能瞧的起他们这些宦官?他们的一生都为了皇上而牺牲,这是皇上欠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是皇上的手足,到最后,皇上又怎么能够抛弃他们呢?”我撇过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哦,皇后说的很有道理。那朕就放过他们。”上官文宇邪气的睨了我一眼,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喃,“看来,真是朕错怪皇后了,皇后似乎对后位不是很感兴趣,皇后真正想要什么,朕拭目以待。”说完,就若无其事的放开我。
“你们都下去吧!今天朕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们!”上官文宇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奴才谢皇上,皇后饶恕之恩。”众人千恩万谢,退出了大殿。
听到上官文宇的话,我身体一僵,他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的他不是跟个暴君一样?非打及骂,连让人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吗?怎么现在……,不会是今晚受了太大的刺激吧?
就在我疑惑之时,上官文宇伸手把玩着我的一屡黑发,挑了眉好笑的睨着我,而那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皇后,你是不是对朕有诸多不满?今晚在大殿上演的那一出,叫朕该怎么处罚你好呢?”
我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上官文宇真的有所不同。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对我的态度?虽然笑容依然没有什么温度,但是,至少不是挂着冷冰冰的一张脸了。
只是,他为何说这一番话呢?歪着头,我迷茫的望着上官文宇,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明白!我身为巫女,世俗间的事情平时很少介入,做任何事都是由着自己的真性情来,世俗的偏见与礼教对我来说是无用之物!孰不知这世间有很多的礼教,很多的规矩再潜移默化的限制着人们的行为。我今天在大殿上的举动,确实在别人眼里是惊世骇俗了。想到这,脸上不免一阵潮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不住上官文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容忍这等荒唐之事?
“对不起,臣妾知错,如果皇上要惩罚臣妾,臣妾绝无怨言。”想明白了,我略带歉意的向上官文宇道歉。
“哦,皇后居然在向朕道歉?这次道歉倒是显得很有诚意。”上官文宇邪气的一笑,仿佛是想到什么,突然,又冷了一张脸,抬步走向窗前,“迦洛祭司已经成功平息这件事,朕,不希望这件事情以后再被任何人谈起。”
“臣妾明白。”我平静的答道。
“看来,朕的皇后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让迦洛祭司和黎爱卿这般待你呢?朕以前确实是疏忽皇后了,居然都不曾发现皇后的美好,但是,朕现在对皇后兴起了浓浓的兴趣……”听到这话,额头上冷汗直冒,我可不想让上官文宇对我感兴趣。忍不盯的打了个哆唆。
“皇后听到朕的话,好象很激动呢!是不是心喜过望?”上官文宇又重新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沿,一手抓起我的一屡头发放到唇边亲吻,一手慢慢沿着我的左手臂不断的向上移动,手指每到一处,我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就会不自觉的冒起,而上官文宇还不自知,突然他停住继续向上的动作,转而手指直接停留在一个地方打着圈圈,透过纱衣,可以清晰的看到我左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只见他指腹不停轻柔的按揉挤压着那一点鲜红,上官文宇庸懒的声音响起,“朕好象还欠皇后一个美妙的新婚之夜?皇后是否怨朕?”望着上官文宇一连串的动作,我来不及反应,只是僵着身子在那动弹不得。天啊!刚刚还恨我入骨的人怎么这会儿变成这样?这个认知让我的大脑停工了半天,怎么会这样?我惨白了一张脸,半响才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上官文宇,有点慌乱的说道,“皇上,您并不歉念绮什么。以后,请不要再做任何令人误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