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梅惊喜地喊道,也从窗户中飞身离去。
虢州,泰山剑派,西面第十八间厢房内。
一身着黄衣的娇俏少女,正对着她眼前的这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男子发脾气。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少儒!我绝对绝对不要再喝这些苦得要命的汤药了!”
“芷音,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需要这药来帮你恢复身体。”那身着白衣的男子无奈地说道。
“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我看呐,是你对我怀恨在心,故意拿这些苦得要命的药来报复我的!别以为你是什么鬼‘天下第一神医’,就可以任意摆布我!”那被唤作芷音的娇俏少女依然是气呼呼地,坚决不肯喝那男子手中的汤药。
“芷音,我没有!罢了罢了……我还有事要和庄中的人商量,这药就放在这,芷音你还是趁热喝了吧!”任少儒把药碗放在桌子上,一脸不放心地离去了。根据他的以往的经验,芷音一定又会把这碗药偷偷地倒掉的了。
“哼!说什么有事要和庄中的人商量,我看是去找你的竹儿姑娘、兰儿姑娘、菊儿姑娘她们快活去了吧?!最好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华芷音愤愤地对着门口低声诅咒道。
“好了,音儿,你的任大哥的确是找人商量要事去了,你就别不领他的情了。快把这药喝了吧!”一个白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内,此时她手中正端着那碗还有余温的汤药。
“郡主,你来了?!”华芷音转过身,同样惊喜地叫道。
我站在泰山之巅的万丈悬崖上,任由刺骨的夜风把我白色的衣袍吹得如蝴蝶的翅膀一样飞舞着。
身后,一粉红色和一黄色的两个身影,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利索地落在地上。两人口中同时说道:
“属下赵曦梅参见门主。”
“属下华芷音参见门主。”
我转过身来,笑着说道:“音儿,小梅,你们平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今个儿怎么对我那么见外了?快起来吧,以后在外面,你们还是叫我小姐算了。”
“是,小姐。”
“这位是我以前的贴身侍女,小梅。现在已经嫁与傲鹰堡徐升旭为妻。”我向她们两个介绍对方道,“这位是我现在的贴身侍女,音儿。”
“梅师姐有礼了。”
“音儿师妹有礼。”
音儿和小梅互相向对方抱拳行礼道。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两位可愿意暂时脱离傲鹰堡和济世山庄,回归我玄隐门,为我争夺武林盟主,助上一臂之力?”我低声询问道。如果她们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她们的。
“小姐对小梅恩同再造,小梅我万死不辞!”小梅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本来就是玄隐门中人,才不是什么济世山庄的人呢!小姐的命令,音儿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音儿也倔强地说道。
太好了,不过,我心里忍不住“汗”了一下。
我只不过……想找你们来明天帮我虚张声势而已,用不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那么夸张吧?
虢州,泰山剑派。
虽然春寒料峭,可这位于泉州西北方的虢州,毕竟是透出些许春的气息、春的韵味出来了。虢州的泰山,山麓上多是各种野生的奇花异草,其中,又以野生的杜鹃花最让人叹为观止。这里的杜鹃花对气温的敏感度较高,储存了一个冬天的养分,在气温稍微有所回升的时候,这些杜鹃便争先恐后地开放了。
白似雪,粉若霞,红如火……那万丈的山麓,竟也被这多不胜数的杜鹃,点缀得春意盎然。寒冬已渐行渐远,三尺的冻冰,也已经开始消融,这个让人心动和心碎的季节,还来不及让人好好地告别,就已经悄然消逝了。
燕无痕站在泰山剑派别苑的一条回廊上,手中紧握着他父亲刚刚交给他的配剑。那配剑光是从剑鞘的外观上来看,就知是精良锋锐之器。的确,那是泉州傲鹰堡历代堡主所握之兵刃,削铁如泥,自然不同凡响。
父亲执意要自己代替他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并把这把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傲鹰堡的传家之物——凝血剑,交给了自己。只是,就算他赢了这场武林大会,月儿她,也不会看见、不会知道了。
在泉州找了整整五天五夜,几乎要把整个泉州都翻了过来,依然不见月儿的踪影。月儿身上居然有天下罕见的奇药天香玉露,而且武功如此的深不可测,一定不是平常之人。月修罗,月修罗……她到底是谁?难道,从头到尾,她一直都是在骗他,一直都是在耍他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的是这样吗?即使真的是这样,他还是这样地想念着她。
燕无痕无数次扣问自己的内心,却发现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即便是,她可能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有所企图;即便是,他对她真正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但是为何,自己偏偏就不可自拔深爱着她呢?
燕无痕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观望着这满园的白色杜鹃。这杜鹃花,果然纯白无暇,就像初见月儿时她身上所着衣裳的颜色,就像这个刚刚过去的与月儿在一起的冬天第一场雪的颜色,也像,那一次,一不小心撞见月儿……的时候,她如若凝脂般的肌肤的颜色……
“无痕,你听我说。我真的必须要离开了。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无论以后相见时的我,变得多么的令你难以置信……我,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真心爱过你的月儿……别了,无痕。”
脑中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月儿离开的时候所说的话,尽管自己早就已经回想了千遍万遍。
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么,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你是想害我的吗,那么为什么,又毫不吝啬地用这整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香玉露来为我疗伤?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真的爱过我吗,月儿?
燕无痕又陷入了沉思当中,握着凝血剑的手,指关节已紧得开始发白。忽然,一个身着灰白两色相配、上面绣着朵朵傲菊的衣裳,看上去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闯入了他的眼帘。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相交多年、一直视为知己的济世山庄庄主任少儒。
“无痕,原来你在这里。”任少儒看见是燕无痕,上前打了个招呼。声音虽然好似平常一般的沉稳有力,可他的眼神中却显然透漏出了焦急与不安。
“少儒,习武之人最忌急噪,更何况你是济世山庄的庄主,稍后还要参加武林大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地心神不安?”燕无痕关心地问道。
“无痕,我……唉,我庄中的一位姑娘忽然失踪了……”任少儒失魂落魄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又是一位姑娘失踪了?这件事情,同月儿的失踪,会有关系吗?
“今天早上,服侍她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的。我找遍了整个泰山剑派,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唉,都怪我,我昨晚不应该强迫她喝药、不应该如此地对待她……”任少儒愧疚地说道。
“敢问少儒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之人?”
“是。但,我竟然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说到这里,任少儒语中的愧疚之意,愈加地浓重了。
看来,知己就是知己,竟然也会“同是天涯沦落人”。但燕无痕总觉得,这两件事,似乎暗藏着什么联系,为什么,会如此的凑巧?
“少堡主!”随着一把熟悉的声音,傲鹰堡的管家徐升旭也插了进来,只见他向来沉稳刚毅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和任少儒刚才一模一样的焦急与担忧。
“徐大哥?什么事?”燕无痕暗觉事情不妙。
“昨晚与燕老盟主商量要事直至深夜,怕打扰了娘子的安睡,属下就没有回房,另找地方就寝了。谁知今天一早,娘子她……她就忽然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地失踪了!属下已经找遍了整个泰山剑派,仍然不见娘子的踪影。她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啊!燕老盟主已经去了主持武林大会,接待各方宾客,属下不敢惊扰燕老盟主的大驾。所以,属下恳请少堡主为属下做主啊!”徐升旭说到最后,一把朝燕无痕单膝跪了下来。
“什么!”燕无痕与任少儒几乎是同时叫道。
徐夫人也不见了?!
我和音儿、小梅,站在泰山的一段横出来的断岩上,地理位置很是优越,因为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清楚地鸟瞰到武林大会的情况。
在这泰山之颠一个侧峰的平地上,用竹子、石块和其它的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材料,搭建了一个比武台,让我很是怀疑它的坚固程度……咳咳,又扯远了。
比武台大约有200米×200米那么大,这个面积已经是足够的了。一块几乎是与比武台一样大小的朱红色地毯,被平整地铺在了比武台上。地毯的边际用金丝绣了双股的直线,四角缀以雄鹰展翅的图腾,正中央,则同样是用金色染了一个硕大的龙飞凤舞的“武”字,一下子就把今天的气氛很好地烘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