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晚不同,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的惬意、如此的毫无心理负担。我以前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背负太多,却又无法放下。而现在,我只知道,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里,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有安全感。他可以保护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只要有他在,我真的很放心、很放心……
外界的光线稍稍刺激到了我的眼睛,我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便缓缓地睁开眼来。眼前毅然是那熟悉的轻纱纱帐,****的全身被贴身地裹在一条薄薄的丝被下,想起昨晚的彻骨缠绵,脸又不禁微微红了红,正想转身,扑入无痕的怀里撒娇,伸手一摸身侧的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无痕,你在哪里?!
“无痕!无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从眼中涌出来,我哭着唤道。无痕,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不在月儿的身边?!
“月儿!怎么了月儿?”垂落的穸绫纱帐,被一把掀开,无痕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床沿上,紧张地问道。
“无痕!你……你醒来的时候,怎么……怎么不叫醒月儿?月儿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呜呜……”我一把扑进无痕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诉道,心里头自然是觉得委屈到了极点。想不到,我已经患得患失到了这种地步。
“都是我不好,月儿,都是我不好……”无痕心疼得眉心都纠结成了一团,温柔地抱住我,口中连连柔声安慰我道,“对不起,月儿,我让你担心了,昨晚你实在是太累了,今天一早醒来,你叫我怎么忍心叫醒你?想不到却让你为我担心了,月儿,对不起、对不起……”
“无痕,以后你都要呆在月儿身边,时时刻刻守着月儿,不准离开月儿半步!”我终于止住了这突如其来、而且接近于毫无理由的啜泣,撅起小嘴,睁着微肿的双眼,口中霸道地说道。
“好好好,如此惩罚,我求之不得……”无痕低头吻了吻我娇嫩的红唇,宠溺地说道,“来,月儿,可要我替你擦拭身子?”说罢,便用一只手挂起了一边的穸绫纱帐,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条温热雪白的毛巾来。
擦身子?你替我擦身子?那我岂不被你看光光?
呃……那个……貌似我昨晚早就被他看光光了……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月儿自己来就好……”我像是触了电似的赶紧离开无痕的怀里,一把拉过床榻旁的薄丝被,慌慌张张地遮在胸前,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心里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慌张什么。明明昨晚,还如此大胆地诱惑着他,可到了今天一早,却又忽地觉得羞涩万分起来,心里面如同装了一只小鹿似的砰砰乱跳,口中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你……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噢!”
“好好好,那我过去那边等你。”无痕宠溺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手中的毛巾放回立在床榻前面的脸盆中。直到确定他真的已经转过身去,立在那边,我迅速拉开盖在身上的薄丝被,伸手拧干毛巾,开始擦拭起自己身上……昨晚欢爱过的痕迹……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便急急地穿上了整齐地叠放在我枕头旁边的衣裳。肚兜、罗裙、外纱……一样不漏,这个早已为我准备好衣裳以及所有的一切的男人,真的是好细心、好体贴……
着好身上的衣裳,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尽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步一步轻轻地从他后面朝他走过去,然后掂起脚尖,用手从后面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口中得意地说道:“哈哈!猜猜我是谁?”
“你这小调皮!”无痕一下便转过身,伸手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显然就是早有准备。
“讨厌讨厌,快把月儿放下来!”一头长长的青丝,肆意地在半空中翻飞起来,脸上红云飞升,我不禁笑得桃花纷飞起来,花枝乱颤,无痕结实有力的胸膛上,自然也少不了享受至极地挨了我好几下的粉拳。双脚落回地面,我又不好意思地在他怀中低下了头,“还有……那个……其实月儿自己不会梳头……”
“没关系,来,月儿,我替你梳。”无痕轻轻地扶我坐在一旁的梳妆镜前,手中拿起了一把白色象牙梳子。貌似……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视网膜神经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这里明明是“印痕轩”,明明是无痕的房间。男子的厢房内,怎么会出现女子专用的梳妆台?我敢百分百肯定,眼前的这张梳妆台,昨晚之前肯定是不在这里的。“今天一早起来,重新布置了一下这间房,月儿你看,我们就把这间房,当作是我们的新房,好不好?”无痕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边温柔地用手中的象牙梳子细细地梳理过我的每一根长发,一边向我轻声建议道。
“好啊……”除了拼命点头答应,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是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身旁的这个世间最出色的男子对我最毫无条件的宠爱,我是如此理所当然地地享受着他给我带来的幸福和安定、他无私地给我带来的一切……如此的心安理得、如此的理所当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他对我的一腔深情,望着镜中的他,我不禁喃喃地说道,“无痕,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连替女孩子梳妆,都这么厉害……”
“小时候曾经看过我娘梳妆过几回,于是便会了。”无痕娴熟地为我束好精巧的发髻,替我戴上了发簪环钗,手法竟然不亚于常年替我梳妆的音儿。耳上挂着大方简洁的翡翠双耳坠,胸前戴着那流光溢彩的羊脂暖玉,前面束扎着的发丝上坠着一串碧绿的玉色明珠,脑后的双髻上,几枝发钗的坠饰摇曳不已,旁边衬以星星点点的浅兰色玉花,额前自由披散着斜斜的刘海,琉璃翠珠摩挲过我浓如乌云的秀发,明艳得不可方物。
我几乎是天天看别人帮我梳妆,却还是一点都不会,无痕仅仅只是小时候看过他娘亲梳妆过几回,于是便会了,还做得那么好。唉,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是出了名的笨手笨脚了……
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无痕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来,月儿,闭上眼睛。”我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无痕轻轻地抬起我的下颚,为我描眉上妆,最后,几点微凉的笔尖似乎是点在了我的额心上,我稍稍诧异地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镜中的那美得不似凡人的仙子的额心上,赫然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粉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蕊,衬得那仙子,娇艳无比,羞煞西子。我愕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喜欢么,月儿?以后,我就天天为你描眉点额,可好?”无痕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问道。
“好,当然好,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为月儿,点上一辈子的额心的,可不许抵赖哦!”我笑着依偎在无痕怀中,撒娇道,忽地又低低地惊呼起来,“呀!光顾着说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今天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的呢!月儿还要赶着出山去市集上添置些新的……”
“傻瓜,不都在那儿了么?”无痕宠溺地刮了刮我小巧的鼻头,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木质托盘,其中各色丝线、大红色的布匹、绸缎、丝带……一应俱全,把我想到的都给添置齐全了。
“呀,真的呢!”我走过去,拾起一条大约有半根手指半径的红色圆绳,开始编织起笨手笨脚的我唯一会做的一样工艺品——中国结来,无痕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小巧玲珑的中国结很快便被编织成型了,轻盈地转身,巧笑倩兮,我把它细细地系在无痕的腰间,口中说道,“无痕,你送了整个月痕小筑给月儿做定情信物,月儿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就把这小小的同心结,送给你当月儿的定情信物罢!”
“月儿……”无痕握住了我的小手。
既然已经抓到了幸福,那么,就再也不要放手了!
“月儿……”无痕一把握住了我正在他的腰间摆弄着的小手,稍稍粗糙的酥麻感从我的手心,一直传到了我的心里,我不禁微微地窘迫起来,低下头,轻轻唤道:“无痕……”
“月儿,我的月儿……”另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颚下,轻轻地抬起了我的下颚,使得我只得羞涩地与他四目相对,顿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我怔怔地望着他,然后,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一双秋水翦瞳,下颚又被那只大手轻轻地抬高了半分,轻柔的吻自然而然地印上我的双唇,如同蜻蜓点水般极尽温柔地轻轻啄着,缠绵悱恻,缱绻万千,我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了柔嫩的双唇,正待他正要把巧若灵蛇般的舌尖探入我的樱桃小嘴内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