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老是想着你那贴身宫女,惹得朕都有些妒忌起那小宫女来了。难道在你心目中,朕还比不上一个小宫女么?月儿宁肯要那小宫女来陪你,也不愿朕陪着你?”李若寒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若寒怎么连一个小宫女的醋都吃?念奴自小就与月儿一起长大,跟了月儿好多年了,月儿在心中一直把她当作闺中的亲姐妹来对待。自从入宫以来,月儿身边,就只有她可以和月儿相互说些体己的话了。再说了,念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又并非男子,月儿与她亲近些,倒也无可厚非嘛!”这李若寒,连我与念奴亲近些,他也吃醋,若是让他知道,我心里面装着的并非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感受?
唉……我不禁心中暗叹起来,忽地又有些心疼起他来。心爱之人的心里面,装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这种感觉,一定不会好受。可是,爱情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我只在乎我所爱的人的痛,我只想让他幸福,我只愿意留在他身边,我甚至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包括我的亲人、恩情、自尊和道德……我甚至……可以为了他毫不留情地去伤害你、伤害所有的人。只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也只因为,若寒,你……并不是我最爱的人。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迟了,以至于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或许,我们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相识。
“以后有什么体己的话,都只准告诉朕,不许跟别人说,明白了么?”李若寒伸手抬起我的下颚,带着浓浓的醋意说道。
“若寒……”我低下头,挣脱了他的手,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若寒,我的真心并不是给你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好吧,你也倦了,早些安睡罢,朕就不再叨扰你了,免得你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一心只想着如何把朕赶下床……”李若寒带着些揶揄地说道,“朕这就叫你那贴身宫女进来伺候你梳洗入睡,别想那么多了。”
终于起身,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之后,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派人唤了念奴进来。念奴手持脸盆,一脸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小姐。”
“念奴,明天我军就可以离开苍岚江上段的水系,并开始进入到中游多峡谷之地,你可为我探听到明天我有多少时间?”我低声问道。
“小姐,明天皇上要和众位将军初步商量和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如果念奴没有算错,小姐你大概最少都会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是可以避免和皇上见面的。”念奴答道。
“你确定是最少一个半时辰,不是最多?”
“是,念奴很确定,是最少一个半时辰。不过,天都会有不测的风云,有时候事情又很难说,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漏,我们可就又有麻烦了。”
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很好,应该足够了。
“我想,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当然了,我也不是盲目地乐观,念奴,把这个拿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念奴。
“烟花?”念奴接过我手中的圆筒,疑惑地问道。
“邶州盛产烟花,所有偶然看到半空中有烟火燃放,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不过这烟花是我找人特制的烟花,燃放到半空之后,会先是绚烂的黄色的花焰,然后则会渐渐地转变为罕见的紫色花焰。
念奴,在我出去的时候,若是你这里将要出什么纰漏,你一定要想办法向半空中燃了这烟花,当我在外面看到了以后,我就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明白了么?”我向念奴解释了这烟花的用途道。
“好的,小姐。”念奴把烟花收进了怀中。
“好了念奴,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揉了揉太阳穴,吩咐念奴道。
念奴应声退下,我则吹熄了房间里面所有的灯火,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其实,夜晚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我完全可以趁着一个漫长的夜晚而行动的,但是我为什么不选择在夜里行动呢?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每天夜里的这个时候,大约还要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某个以为我已经熟睡了的登徒子,就会蹑手蹑脚地偷偷溜进我的房间里面来,爬上我的床,搂着我呼呼大睡,还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然后第二天早上,就又到了我例行的凄声尖叫的时间。
果然,在我躺上床的一个小时过后,房门轻轻地被推开,李若寒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站在我的床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我的睡颜好久,然后轻手轻脚地脱去外衣,睡到了我的身边来,顺手抱住了我。
我心里无奈得直叹气,幸亏他也从来没有对我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实在按耐不住地强暴我,仅仅只是拥着我睡罢了。想这天下有多少的女人,是日夜期盼着、希冀着李若寒与她们同房的?李若寒又何曾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委曲求全过?他是一个帝王,却爱上了我这个不能碰、不能亲近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地直接靠近我,竟然沦落到了要像做贼似的偷偷钻进我的被窝的地步,这着实是非常的窝囊,但是因为他爱了,于是,再大的窝囊,再大的委屈,他全部都接受了,只因不愿我不开心。
我实在不忍心连这样也要赶走他,也就由他去了。李若寒抱着我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而我却失眠了,漫漫长夜,竟然,一刻也无法入睡。
这个爱我至深的男人啊,我终究,还是决定了要伤害他……
山和水,多数是相互依傍的。
苍岚江水系的中段部分,临江的山路明显地繁多和交叉了起来。崎岖的山路上,一路镖队,正在疲惫而艰难地前进着。
忽地狂风大作,周遭的气氛突然地变得紧张诡异起来。那领头的镖师心里不禁暗叫一声不好,都说这邶州苍岚江附近,多有山寨草贼出没,向过往的路人强行索取买路钱,这还算是最好的可能,若是一不小心碰上了一些狠厉的角色,杀人越货,也是常有的事情。
果然,崎岖的山路两旁,忽地如潮水般地涌出一大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长剑的山贼草寇出来。于是,便铸成了一番的腥风血雨,这趟镖队所要托运的最主要的镖物——圆月弯刀,便轻而易举地落入了那帮杀人越货的草寇之手。镖队之中,男子皆被杀尽,而女子,则哭喊着被山贼掳进了寨中,等待着她们的,将是作为山贼庆功时赏赐的筹码,以及惨遭蹂躏的噩运。
黑风寨内。
一干人等在热闹大笑的气氛中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十几个姿色不等的女子,皆被粗绳捆绑了手脚,缩成一团,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忽地一个小喽啰冲进了大厅,向主座上坐着的那络腮胡子、左拥右抱着两个艳女的黑风寨寨主张达明禀报道。
“报——启禀寨主,寨门外有一女子,说是要见寨主您!”
“哦?女人?长得什么样的?”那色鬼张达明,一听到有女人主动地送上门来,不禁两眼放光,忙不迭地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那女子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凤凰形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还自称叫做月修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达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月修罗?这个狂妄的女人,她难道以为自已真的是武林盟主啊,亏她也敢叫这个名字!堂堂武林盟主,又怎么会忽然光临黑风寨这个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山寨?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把这个女人给本寨主拖进来吧!本寨主倒要瞧瞧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姿色!”张达明大声的命令道。
“不必了。”一把优雅动人的女声响起,明明是如同黄莺出谷、水晶盈儿般的音色,此时此刻却听起来格外的怖人,令人毛骨悚然。随着一声惨叫,大厅门口的站立着的一个小喽啰,瞬间便被卸下了一条手臂,凄厉地扑倒在地上,血溅三尺,厅内的众人皆为大骇,那几个被抢夺而来的女子,更是吓得闭上了双眼。
“本座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月修罗,不过,张寨主,依本座之见,你这大厅之外,恐怕已经没有可以为你效劳的喽啰了。”我一脸波澜不惊地说道,用手中已经沾满了淋漓的鲜血的长剑,指着那黑风寨寨主张达明。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当今武林盟主月修罗是戴着白色凤凰面具不假,但你随随便便地弄来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就以为可以冒充武林盟主了吗?!兄弟们,给我上!擒住这个女人,本寨主要亲手剥了她那面具,看这个女人到底长啥样!”张达明用手指着我,命令他从属的一帮小喽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