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下午的时间花在了去神后宫陪苏太后聊聊天上面,过得倒也还算是惬意。经过了两次的“神后宫”事变,我直接或者是间接地废掉了湘贵妃和霞德妃两位正一品带封号皇妃、外加上苏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下懿旨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在神后宫来去自如是本人的新特权,所以就再也没有人敢因此而找我的茬了。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待到说完了一大串的“千岁”之后,那个走进神后宫殿内打断我和苏太后谈天的澄衣小宫女,终于开始说到底有什么事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在祥凤宫内等着您呢,你看是不是……”
“母后,皇上在叫月儿了……您若是想知道宝玉和那林妹妹以后的遭遇啊,恐怕要等到下一回了……”我有些歉意、却又分明是吊她胃口地对苏太后说道。今天我们的进展情况是《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幸亏我对这中国明清的经典四大名著还是比较熟悉的,要复述一次并不困难,我甚至还可以用上曹雪芹原文中的白话文原句,那样会让这些古人倍感亲切。若不是考虑到文化差异的问题,我甚至还可以考虑一下给苏太后讲讲哥伦比亚的著名作家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百年孤独》呢!
“世间竟有如此之事,唉……可悲可叹啊……”苏太后感慨到,我心中不禁一笑。古语有云:“开谈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红楼梦》如此经典,而且曹雪芹在开头那些章节中就已经提到过,这个故事是没有具体的某个王朝历史背景的,总篇说的,都是那封建社会。换句话来讲,只要是封建社会,这故事,都是适合的,这个异时空、这个异王朝,当然也不会例外。
“哟,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转眼间一个午后又过去了,月儿,明天你可要早些来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啊!”苏太后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母后您别急,这林妹妹和宝哥哥之间的故事还有很长呢!对了,母后,待会儿为什么不陪皇上和月儿,一起去那群臣宴会呢?”我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有些撒娇似的拉了拉苏太后的袖子。
“我才不喜欢凑那个热闹呢!那是给月儿你这个新任皇后庆贺的,我都是一个过气的老太婆了,还去那儿干吗呢?”苏太后这些时日经过了我的感染,也变得有些朝气起来,神后宫终于不再清幽宁静却死气沉沉的了。
“谁敢说母后您老了的,月儿第一个就和他急。母后,您一点都不老,岁月只是给您带来了成熟的风韵,却削减不了您的美丽,您可是那一种能够美一辈子的女子呢!可不准自个儿睁眼说瞎话啊!”我嘟起小嘴说道。
“呵呵呵呵,你这孩子,又在跟我耍贫嘴了!”苏太后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很像是一朵夏日盛开的青莲一般,幽雅,淡然,有这样的优良基因在,怪不得李若寒也长得那么的英俊潇洒、祸国殃民。
“谁跟母后你贫嘴了?月儿所说的可句句都是事实呢!”我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一串串的笑声从殿内传来,使得站在神后宫殿外的李若寒,都伫立在原地,侧耳倾听,竟不忍忽地闯进去打断了那美丽的笑声来。母后、月儿,这两个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们之间相处得是如此的融洽、如此的和谐,令他这个儿子、这个夫君,都似乎变得有些例外、有些多余了起来……
“皇上,要不要奴才进去通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声?”随伺在一旁小德子讨好地说道。
“不必了,朕就站在这儿等皇后她出来便是了。”李若寒淡然地回绝道,嘴角却浮上了隐隐的笑意。
从未见过有什么人……竟然敢让皇上来等她的?!皇上看起来真的是很爱皇后娘娘啊……小德子退到了一旁,脑袋里面却惊异地想着。
殿内,笑声还在继续欢快地蔓延,滑过了这神后宫内的每一寸砖墙、每一片草叶……
由于苏太后的不断挽留以及我自身的时间观念的暂时性缺乏,尽管我已经尽力地补救,这场夜宴的开场时间还是比预定时间要晚了二十分钟。不过,呃……应该没有什么人会介意的吧?
皇帝立后,夜宴群臣,自从新皇登基之后,再一次的大赦天下。
太阳渐渐地沉下西山,夜幕悄然降临,但那皇宫大院之内非一般的繁华喜庆,却才刚刚开始。只闻满殿的笙箫丝竹陈杂之声、酒斛觥筹交错之声,声声入耳。王孙贵族、王族公卿们,皆在堂下,满面欢喜,谈笑风生。
火红色与金黄色,是皇后着衣的标志性颜色。所以,我身着一袭绣有祥云凤纹的火红华服,外罩金色的苏纱,头上顶着颇有分量的镶了珍珠的九凤头簪,端庄大方地坐在龙椅旁边同样是流光溢彩的后位之上。
这个位子,若单单只是从坐下来的那一刻来讲,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俯视众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坐在上面的感觉,可真的算是苦不堪言。吃东西喝水,要小心;一举手、一透足,也同样需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文雅出来。虽然我曾经训练过,但这些毕竟不是什么舒服容易的事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要吃、什么都不要喝,单单就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精彩的歌舞伴随着烟花,在我的眼前轮番上演着,除了庆幸一下终于不用我亲自来献身演出之外,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此刻烦躁不已的心情的理由。唉……真无聊,真郁闷……还有完没完……
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不能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和表情来,也不能打哈欠,只能与一旁坐在龙椅之上的李若寒一样,像个佛像似的端坐在那儿,颔首、微笑……天……
终于,大型歌舞告一段落,现在是插播广告的时间……咳咳……是众位重臣们向皇帝皇后大婚献礼庆贺的时间,所以应该简称“收礼时间”或者是“拍马时间”。
一袭华美至极、以喜庆的红色为主打色彩同时也配以各种彩色的地毯,被十几个宫女抱上了正殿之前,小心翼翼地铺开在地面上,占地面积几乎就是整个空旷宽广的大殿的面积,上面绣有精致的高山流水、花草树木、百兽虫鱼……最引人注目的是毯中那余晖漫天的天空中,一龙一凤翱翔于飞,鸣啸于天,尽显龙凤呈翔之意。
好美的地毯!刚刚一被打开,就满室华光、满室生晖,所有的人,包括我与李若寒在内,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身着暗红官服、长得肥头大耳的官员上前参拜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某个重郡的太守,也是我爹这一方的人,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们奸诈派的人,因为我曾经在靳王府中多次看见过他。
“钱太守平身罢。”李若寒抬手示意道。“这是……”
“回皇上的话,这是微臣特地为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所准备的贺礼。此毯乃是耗费了上万斤的各色顶级丝线、花费了上千名最一流的织工、日以继夜地赶工赶了上百天的……才完成的!微臣将此献于皇上与皇后娘娘,是以表达微臣对皇上与皇后帝后合欢、白头偕老的祝愿!”钱太守唾沫横飞、气都不喘一下地说了好一阵子。
“钱太守真是有心了,这地毯,本宫很喜欢呢!皇上,不如就把这毯子铺到本宫的祥凤宫中,可好?”我突然出声朝李若寒笑道,反常的举动和语言把他着实地惊了一惊。
根据剥削阶级的剥削性以及刚刚那钱太守的详细介绍,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块耗费了如此巨大的人力、财力以及物力的地毯,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因此断送了身家性命。这样的血光地毯,踩上去,恐怕也会污了我的脚!
所以,哼!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皇后娘娘喜欢就好!”钱太守听见我刚才那话,大喜过望道。
我拎起桌上轻薄的青玉瓷酒壶,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站了起来,几乎是酿酿跄跄、跌跌撞撞地步下了金梯,踏到了那华美的地毯之上,鬓前的那顶金凤步钗垂下的珍珠璎珞,逆风在身后摇曳,一起一落间,窸窸窣窣地泛起阵阵的虹光涟漪。我朝钱太守风情万种、颠倒众生地莞尔一笑,继而口中笑道:“这毯子真好……真漂亮……让本宫,都不禁诗兴大发,想当场作一首诗,回赠给钱太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