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清风微冷。
这是一个赏月的好天气,周围的黑暗,将眼中一切没必要的存在全数隐没,这一刻,双方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彼此就是全部。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黑暗的美好,黑暗的必要,我从未如此仔细的观察过眼前的人儿。
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鼻孔随着呼吸而引起的轻微的收缩。
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睫毛,在看向我时轻微的颤动。
我也发现,赵雅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裂,需要时不时的用舌头进行湿润。
原来见面紧张的人不止我一人啊,我在心中暗暗想道。
“喝点东西吧!”
我为赵雅倒上了一杯红酒,微微笑道。
据说一个女孩,如果能够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无拘无束的喝酒,那她的心必然已经全数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赵雅喝得很自然,很爽快,没有一丝的迟疑,她喝酒的动作也是那般的优雅高贵,我似乎能感受到红酒在她的嘴中欢悦的流淌。
赵雅喝完了杯中所有的酒,一丝红霞从她的腮边升起,她应该是有些上头了,媚眼如丝,含笑嗔道:“今天你要是把我灌醉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哦,不然明天我拆了你的窝。”
这个窝我自然不能让赵雅去拆,毕竟不是我的家。
何况这就算是我的家,估计我也舍不得让人去拆了吧,于是我急忙点头附和道:“一定,一定,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家去的。”
“啪!”
我似乎听到了赵雅的酒杯狠狠的落在桌上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了赵雅那带着一丝愤怒的眼神。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话嘛?
我心中暗踌,接着我便想到,自己貌似越来越关心赵雅这边的语气变化。
据说高冷的男人不容易受伤?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现在的我,会不会太容易受伤了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赵雅。
“酒杯要轻拿轻放,这么好的月色,你怎么好干扰到他的优雅?”
我很后悔说出这番话,深秋季节,被人泼上一身的红酒,没有人喜欢被人泼上一身红酒的滋味。
第二天早上,我这边起床没有多久,张别古便赶了过来。
我将对方请到了书房之中,这位律师很敬业,刚一见面,马上就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掌厚的各类文件。
“徐总,这是我这边最经一段时间搜集的资料和起诉的文件,你先看看!”
张别古做事很严谨,开始的文件之中,搜集的多是一些姐姐和敬业之间的矛盾,以及姐姐身受控制的经历。
也不知道张别古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这有关的资料,但是最终法院的判决,却明显是偏向于我们这方。
得到了判决优势之后,张别古之后的起诉,便开始质疑姐姐在签订欠条的时候,精神的健康程度。
一个精神出现异常的人,所有的法律契约自然不能算数。
金爷那边再次处于下风。
接下来我又看了一眼张别古准备的各类证据,有录音,有影像,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看得我自己都开始额头冒汗。
“你这些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别古,要知道,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可绝对都是金爷绝对不会愿意流向外界的存在,这个娇滴滴的书生竟然能够找到?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物超所值了吧?
“这些都是我通过调查金文涛这四年来的行踪得到了证据,现在这社会监控设备到处都是,只要稍微努力一下,这些东西都是很容易查到的。”
张别古说得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我心中却明白,这其中的困难绝对不会像他嘴里说出的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其中必然要牵扯到很多身为律师的秘密,我也清楚,如果想要一个人放心的对你开口,给你一些敏感的信息,那你就必须学会为他们保守秘密。
一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没有人会选择信任。
所以我不打算继续追问张别古的渠道和手段,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必要,我需要的结果,至于其中的手段,却不是需要我干涉的内容。
陆叔说得对,如果你想要一个人心甘情愿尽心尽力的为你做事,你就需要给予对方绝对的信任,这信任不光包含你对对方所有行动的干涉,还包括你对对方行动的不过问。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对别人的一举一动毫不过问更加完美的信任呢?
“谢谢你,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今天来找我,是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变故吗?”
张别古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没有向他追问情报的来源很满意。
“是这样的,徐总,我需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他的手里,可能会存在我彻底为令姐犯案的重要证据。”
“竟然有这样的人?”
我有些诧异抬起头来,看向张别古,眼神之中尚有一丝的不确信之色。
金爷竟然会有罪证落在别人的手中?
“是谁?”我急忙开口问道。
既然张别古这里向我求救,那说明这个人的存在,必然是我这里能够处理的,既然能够处理,我自然会不遗余力。
“一个拾荒人!”
张别古的回答再次让我感到诧异和吃惊。
“拾荒人?捡破烂的?”
“嗯,他以前是在金文涛家附近拾荒,但是从两年前的一天开始,他便突然神秘失踪,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拾荒人,人脉关系几乎没有,所以我这边没有办法继续查询下去。”
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拾荒人这种天水县最为底层的存在,此时竟然握有金文涛这种天水县响当当人物的罪证?
我相信,张别古这里一定是有了足够的把握才会说出这番话语,他是律师,绝对不会单凭自己的个人意愿的度测而对事情做出判断。
“知道名字吗?”
“不知道,只知道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上常年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
这就是张别古告诉我的所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