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没想明白,他怎么就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成了另一个人小弟的?
见席文一脸懵逼,欧阳询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在这里念书,我是这里老大,你也算是我小弟了,你说是不是?”
席文眨眨眼睛,还是没明白。
他求助的看向徐泽,希望徐哥能给他解释。
徐泽叹了口气,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言简意赅道:“就是从今天起,你叫他哥,懂吗?”
“嗯。”席文点头,又有些迷糊的问,“我为什么要叫你哥?”
他想了想,严肃的说:“你叫徐哥师父,我叫他徐哥,你再让我叫你哥,这个辈分不对。”
欧阳询一口唾沫噎住,怎么这个时候你聪明了?
其实不是席文聪明,而是这两天他正好在学辈分这方面的知识,凌忠亲自教他的,特别严格。
所以席文不可能搞错,同时也学着凌忠的样子,甚至严格的青出于蓝。
看着席文的眼神,欧阳询就知道,这是一个爱较真的小孩,想了想,还是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为了缓解席文的紧张和怕生,第一天,徐泽带着席文在“白泽”四处转了转,先熟悉熟悉环境。
当天晚上,徐泽也睡在了这里,一来和欧阳询好久没见了,二来怕席文害怕。
第二天天亮,他们还是早早起来,趁着欧阳询还没有去学校,让席文在这里自己找玩伴。
席文转了一早上,挑中了一个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男孩。
这个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十三四岁,脸上满是灰尘,乍一看灰不溜秋的。
欧阳山告诉他们,这孩子是他们“白泽”一个管事的,那人老婆跟人跑了,前两年自己也病重,就留下了这一个独苗。
可能是父母早逝,这孩子异常胆小,本来他们还是想要训练这个孩子的,结果发现根本就不行,只能遗憾放弃。
但是这孩子喜欢看他们训练,每次只要这孩子有空,就会在旁边看他们训练,撵也撵不走。
最让人难受的是,这孩子看起来听话,实际上特别爱惹事,每天都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玩,回来就是一身土。
一开始他们一看见就会给他收拾,后来发现收拾没用,一不注意他就又这样了,最后他们只能任他这样。
徐泽闻言点了点头,问席文为什么挑这孩子时,席文想了想,给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答案。
他说,这孩子穿着绿色的外套,他喜欢绿色。
徐泽无言,默默的让人押着小孩去洗漱,给换身干净的衣服,领了过来。
如果不是洗干净了,徐泽压根就看不出来,这小孩原本的皮肤,其实是普通人一样的黄色,不是黑的。
他无奈叹气,尽量和声细语的问小孩叫什么,今年多大。
小孩瑟缩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说自己叫肖逸歌,今年十三岁。
他有些害怕徐泽,因为这里的人,包括欧阳询都害怕徐泽。
看出小孩的紧张,徐泽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欧阳询的酸奶,递到小孩手里。
“你别怕。”徐泽柔声说,“我今天把你弄过来,就是想要让你陪这个哥哥念书,陪他玩的。”
徐泽说着指向席文,俩小孩对视,都害羞的低头。
欧阳询无语,得,俩含羞草。
他觉得,活跃气氛这个重任,必须要他这担起来了。
于是欧阳询刷的一下站起来,在徐泽莫名其妙的眼神下,走到肖逸歌面前,蹲下来。
他抬起肖逸歌的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听着,从现在起,你要跟着席文,就当他玩伴,他去哪,你就跟哪,明白吗?”
肖逸歌眨眨眼睛,乖巧点头。
他的视线绕过欧阳询,看向席文,有些好奇。
这个哥哥以前没有见过,肯定不是“白泽”的人,他一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徐泽和欧阳询、席文告别,告诉他们要和睦相处,最主要的是,欧阳询不要欺负席文,席文要克服自己的性格。
当然,因为席文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徐泽承诺,每隔半个月就会过来看他们一次,然后带他去看医生。
用欧阳询心里想的话说,徐泽现在就像个年迈的母亲一样,啰啰嗦嗦说个没完,听的人烦躁。
回到金海市,徐泽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趟成都机场,把望月楼接到了自己家。
望月楼很满意,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徐泽家,感觉大气,还有一只可爱的狗。
牛奶一如既往的热情,徐泽刚打开门,就扑了过来,先是在自己主人怀里蹭了蹭,然后才扑向望月楼,糊了他一脸口水。
徐泽无奈,只能拉来牛奶,然后带着望月楼去洗洗。
“抱歉,牛奶就是这样热情。”徐泽一边给牛奶倒狗粮,一边对望月楼说。
“没关系。”望月楼从洗手间出来,轻笑道,“这说明我受它喜欢,对了,也给我来杯牛奶吧,胃有点不舒服。”
徐泽点头,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玻璃碗,然后塞进微波炉里,冷的牛奶喝着更不舒服。
喝了牛奶,望月楼揉了揉胃,觉得舒服一点了。
徐泽在沙发上坐下,无意间低头,看到了望月楼鞋里的绿色袜子,他眨眨眼睛,觉得这个颜色有些熟悉。
察觉到徐泽的视线,望月楼低头看了一眼。
他恍然大悟道:“这个袜子,是我今年本命年的礼物,我弟弟送的,他说你们中国人喜欢这个颜色,是不是很喜庆?”
他说着抬起脚,想让徐泽看看。
“你刚刚说,你本命年?”
“是啊。”
“你弟弟送的本命年礼物?”
“嗯。”
“喜庆?”
“嗯。”
徐泽捂住眼睛,感觉绿色看久了,眼前有点泛红。
他试探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颜色吗?不对,你知道我们本命年喜欢什么颜色吗?”
“当然。”望月楼不假思索道,“这是红色,你们中国人喜欢红色,有什么问题吗?”
徐泽再次掩面,问题大了。
第一,这是绿色,第二,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红绿色盲吗?
问题是,望月楼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