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伤祝希艾的是红毛,这个是证据确凿的,所以祝希艾身上的伤,会由红毛来付出这个代价,至于幕后主使,只有生不如死他才能把这口气咽下,伤了他的人,只有用死来弥补。
“红毛给我留着。”
季承言说着,起身走向路淮阳,继续说道,“去医院把那把匕首拿回去,留着给他用。”
路淮阳皱了皱眉,“你要杀红毛?”
季承言眼底释放出来的杀气,在一瞬间笼罩着他,自从之前季天明的那件事后,季承言已经很久没有流露出这种情绪了,仿佛恶魔一样,可以吞噬一切,嗜血的眸子,让人清晰的感觉到背后发凉。
“有何不可?”
季承言反问回去,让路淮阳说不话来。
良久,路淮阳才低声说了一句,“杀人偿命,你真的要杀了红毛?”
季承言回头温柔的看了祝希艾一眼,冰冷的话缓缓吐出来,“区区一条人命,还不足以让我亲自出手。”
“我知道了。”
路淮阳无奈,只好给了季承言一把钥匙,下一秒又攥着他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睛,说道,“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季承言转身,一边走回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边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希艾醒来了,我会让温迪通知你们。”
乐瑶摇了摇头,她不想走。
宁少铭看向季承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乐瑶想陪嫂子,等她醒来。”
季承言扫了乐瑶一眼,神色冰冷,只一秒的时间,他又收回了视线,眸色在收回的一瞬间转变成温柔,俯身探了探祝希艾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没有变化,放心的坐回去,牵起那只没有打点水手,轻轻揉捏着。
乐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她心底知道,如果开口,她免不了会责怪季承言一番,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指责季承言一个字。
最后,乐瑶还是没有留下来。
祝希艾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头几天的确有媒体报道了这件事,却被维高的公关给处理掉了。
再然后,因为盛微的珠宝创建弄了一个宣传,便不再有人怀疑祝希艾出事了,毕竟如果祝希艾真的出事了,那么也不会有心思去把这个宣传做的这么盛大,而且盛微设计的一件独特的项链,被季承言预定,明眼人都知道是送给祝希艾的,如果真出事了怎么可能还会送东西。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祝希艾也没有醒。
季承言现在将公司搬到了医院里,有紧急的文件,都是温迪送过来让他决策,如果有会议,他会使用远程来安排这个会议,甚至是美国的分公司,需要出差的,就派温迪去处理,而他仍旧守在祝希艾身边,寸步不离。
这天晚上,又下雨了,哗哗的,很大。
季承言并没有睡在旁边给他安排的床,半夜,他被惊醒,坐在祝希艾床边,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倏地,季承言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的掌心好似被扣了一下,这种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他心悸动起来,低头看向祝希艾,柔声喊了一声,“希艾,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的声音,传进祝希艾的耳膜里,很吵很吵,吵得她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去瞪季承言,告诉他她很累很累,不想被打扰,可她越是用力去挣扎,身后就有一只手拽着她,让她不能朝前方的曙光跑去。
“希艾,醒过来吧。”
季承言看着她眼皮下转动的眼珠,语气倏地急切起来,俯身认真的看着她,期待她睁开眼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他。
祝希艾挣扎了很久,终于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灯光下,是季承言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还有那双眸子里的期待。
“承言?”
她唤了一声。
“嗯,是我,我在。”
季承言低低应着,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眼底闪过一抹泪光,在她张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季承言俯身擒住她干裂的唇,温柔辗转着,轻轻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又似乎是替她将那裂开的唇给温润回来。
祝希艾被迫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有些霸道,又很温柔。
终于,季承言放开了她。
祝希艾抬手,覆上小腹处,刚一触碰到,季承言的手就覆盖上她的手背,还没等她说话,便抢先一步在她面前道歉,“对不起,没能保住孩子。”
他的声音低哑,有沉痛隐藏在里面。
其实,他也舍不得那个孩子,可比起她来,微不足道。
只要她还在,一切都不是那么坏,只要她还在,一切都可以重新获得,因为有她,他才满足。
祝希艾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她知道孩子保不住的,在仓库的时候,身下的血就像河水一样,侵染了她,可她依旧保持着一点渴望,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却还是失败了,她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她没有当好一个母亲。
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季承言俯身,将她的泪水吻去,此刻她掉的每一滴泪水,都滴到了他的心上,灼烧着他,让他一起感受着她心里的疼痛。
“不哭了啊,不哭了。”
“才刚醒来,这样哭很伤身体,是我不好,不哭了。”
季承言安慰着,泪水却是越来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祝希艾靠在季承言怀里,力气都没有,可她还是哭的很厉害,其实她知道,季承言不是不痛,只是他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种伤痛只能埋葬在心底,自己忍受着。
最后,祝希艾是哭累了,睡过去的。
季承言叫了值班医生给祝希艾检查了一番,肩胛骨的伤口已经结疤了,其他恢复的不错,现在醒了过来,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值班医生离开后,季承言凝视着满脸泪水的祝希艾良久,心口闷疼闷疼的,当初她怀孕的时候,上下楼有了一次失误已经让他十分重视,结果这个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终究还是和他们没有缘分。
现在,最主要的,是祝希艾的情绪。
所以,第二天,祝希艾醒了过来,便一个人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语,眼神没有光芒,这个模样让季承言很是心疼,抱着她安慰了半天,才终于让她开口说话了。
“承言,我想给宝宝……”
“已经做好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
祝希艾点头,靠在季承言怀里,眼泪无声的没入季承言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