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暖仿佛看到救星，眸子亮亮的跑过去，“颜教授，你怎么来了？”
“元队请我来参加案情分析会。”颜楚暮眸光微闪，顿了顿又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夏温暖先是看了眼元灏，再才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
元灏别过头，视线定格在天空两朵飘忽不定的白云上，感觉如今他和夏温暖之间仿佛也如同跟这云的距离一样，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的人生大事，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令连阎王都不怕的他，竟生出一丝惶恐。
那云朵飘忽来飘忽去，下一秒会变成什么形状，是如此的捉摸不定。
铁骨铮铮的硬汉，突然流露出失落伤感的情绪，令颜楚暮和夏温暖都有些不措手不及。
两人对视，颜楚暮用眼神询问元灏怎么了？
不想提及那件事，夏温暖垂眸避开颜教授的视线，“我进去了。”
“温暖。”颜楚暮叫道。
夏温暖站定，颜楚暮道：“带上笔记本，你跟我一起去旁听案情分析会。”
这话让夏温暖一扫心中阴霾，能旁听案情分析会，对一个在读实习生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锻炼机会。
只是，她看了眼元灏的脸色，貌似这回因为她的隐瞒好像真的生气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元灏察觉到女孩忐忑的视线，侧过头，身高的差距令他的眼神看上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码归一码，去准备吧。”
这是答应了。
夏温暖提起的心安放回去，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身体站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地道：“是，元队。”
说完，背过身朝颜教授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去拿笔记本和笔了。
看着小妮子兴奋的背影，两人不约而同弯了下嘴角。
五分钟后，夏温暖走到会议室门口，整理了下并不乱的着装，敲门。
“进。”
元灏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夏温暖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大门。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除了颜教授外，每个人都穿着警服，向来不惧任何大场面的她，竟有那么一丝丝的虚。
大概是出于对警察这份特殊职业的敬畏心吧。
夏温暖很快调整好心态，对着大家浅浅一低头，表示打扰的歉意后，迈着自信的步子，走到颜楚暮身旁唯一剩下的空位置上坐下，打开笔记本，拧开笔盖，做好记录的准备。
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元队的发小，以及颜楚暮的得意门生，所以看到她一个实习生进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好了，我们开始开会。”元灏敲了两下桌面，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接着元灏站起来，打开身后的投影仪，屏幕上显现出一个身体下趴，头破血流的死者照片。
这名死者是康盛的会计，刘传军。
看着那一滩暗红浓稠的血液，还有死者死不瞑目的眼睛，夏温暖胃里一阵恶心，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掐住大腿，这才压制住了些恶心感。
颜楚暮眼角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要紧吗？”
夏温暖怕他让自己出去，忙不迭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元灏是正对大家讲话，看到他们师徒二人的互动，很快便转了过去。
因为今天有上面下来视察的一个领导，元灏在开始之前做了简单的介绍。
“死者刘传军，男，三十五岁，未婚，家里独子，父母是退休工人，出事时在康盛任会计一职，经法医鉴定，死者是被人用钝器杀害，再抛下楼做出自杀的假象，由此可以认定，这是一起凶杀案。”
“刘传军单身，所以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从我们对死者同事的笔录中得知，刘传军性子随和，甚至有些老好人，就算有人言语冒犯，他也只是笑笑便算，从不主动与人结仇，据我们得到的线索，他和他的父母都没有仇家，所以，仇杀也可排除。”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初步判定死者应该是经手了某项账目，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凶手害怕秘密泄露，所以干脆杀人灭口。死者被一击致命，钝器是平行击中死者头部，由此可以判断出，行凶者一定是个身材高大，至少一八五以，身体健硕的男人。”
这些已知的案宗，是说给那位领导听的，包括夏温暖在内，所有人都知道。
行凶者的特征，跟顾司延吻合，夏温暖不禁又想到了他身上。
在元灏话音落下后，领导皱起眉头，问：“你认为是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是买凶杀人，凶手一定是从外面找的，往案发当天进入过康盛的陌生人开始查起，等于就又多了一条线索。
如果是自己动手，那么一定是公司内部的人。
夏温暖垂下脑袋，思绪又飘到了顾司延身上，会是他吗？
会议结束后，元灏列出几个嫌疑人名单，全部请到警局做了详细的排查。
被叫来配合调查的人里，顾司延赫然在列。
为了避嫌，元灏没有参与对顾司延的询问，交给了手底下一句经验老道的刑警，颜楚暮主动提出旁听。
夏温暖是跟着颜楚暮学习来的，理应跟着，可是颜楚暮却让她去跟另一名警察，然后写一份报告。
“颜教授，我……”夏温暖下意识争取。
“快去吧，别让大家等你。”颜楚暮温和打断，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强硬。
夏温暖只好作罢。
询问结束后，夏温暖第一时间跑去问结果。
“颜教授，怎么样，顾司延有什么问题吗？”
“你很关心他？”颜教授答非所问。
夏温暖犹豫了下，打太极地回道：“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我关心每一个环节，您就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吧。”
“案发时候，他有不在场证据，至少可以肯定，人不是他亲手杀的。”颜楚暮给出的答案很保守。
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对与案情相关的一切事物和人员，保持理性的怀疑，这是每个办案人员都应该有的态度。
因此，夏温暖并不会因些觉得，颜教授对顾司延有偏见。
“夏温暖，你几点走？”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