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姐姐,你的愿望是什么?”有一天小秋问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最后我说,“可能沫沫姐姐老了,就没有梦想和愿望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可能只是你暂时忘记了而已。”小秋说。
“那小秋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想看看外面的阳光。”
“因为在这里被关了太久了,都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些拳脚相加和一路奔跑了。”小秋笑了笑,“沫沫姐姐,我很傻吧?”
“你不傻。”我轻轻地抓了她的手,因为她真的很瘦,所以指节分明会让我感觉只抓住了她的骨头,我看见她干净的眼睛,我说小秋,沫沫姐姐答应你,我让你看到外面的阳光,我还会让你活在外面的世界。
这不是玩笑。
是我钱沫沫作为钱沫沫,给这个令人心疼的小女孩的承诺。
一定会实现的那一种。
某一段时间同一个房间的奇怪男人也会清醒一段时间,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只说我可以叫他大叔,其实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大,最多三十几岁的样子。
我问大叔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很尴尬得笑了笑。
后来我知道,大叔是一个很热爱音乐的钢琴家,自他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钢琴,一直很刻苦很努力的学琴,全部的朋友都知道大叔弹得一手好琴,后来大叔拼了命的弹琴想去参加一个钢琴比赛,并把钢琴作为他一生的奋斗目标,可是就在最后的关头大叔被主办方迫害了,他被拘禁了好几天,出来的时候比赛早就完了,技术差他很多的富二代得了冠军,那个时候的大叔很惨,家里借着钱给他买琴给他做路费给他让他好好比赛,给他的期望很高,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没有办法正视那些父母很难偿还的债务,他不肯相信他爱的钢琴会这么脏,他就用身上的钱买了把斧头砸碎了自己心爱的琴,然后在家中吞了安眠药,颇有一种当初项羽失败,无颜见江东父老自杀的情形。
可是在这个时代,连安眠药也未必有用。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据说是自己的父母看见报上说的冠军不是他,连夜赶来看到已经濒死的他送过来的,但是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