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声夫妇对自己女儿这十几日来的变化很是惊讶。
纤纤本来就生性跳脱,又有些被宗门中长老们宠坏了,要想让她练个剑,学个功法什么的,每次都要费好大劲儿。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头疼的是纤纤从来没有长性,依仗着极高天资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但绝不会多下一点儿功夫。
可是这些天来纤纤练剑学功法却突然认真起来,而且每次都对细节问得详细,就像是变了个人。
“咦?这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呢?”
看着一遍一遍和母亲切磋剑术的女儿洛春声无可奈何自言自语:“只要愿意下功夫就好。”
洛春声的大弟子见师父一头雾水的样子便笑道:“师父是在疑惑师妹为什么突然用功起来吧?”
“是啊。难道你知道为什么?”
“此事已经在宗门弟子中传遍了。只是师父一向严肃,所以没有人告诉你们罢了。”
大弟子将洛纤纤要作董肥师父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记得师妹小时候就喜欢操练我们。后来师父担心耽搁我们修炼所以不许师妹这样做,师妹还大哭了一场。”
洛春声抿着胡须微笑道:“好,好,只要能让她用心学功法就好。”
晚上洛春声便把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清澜也是位金丹境练气士,听洛春声说完却多了些心思。
“你何时见纤纤教小月时这么上心?如今却为了教这个董肥每天练一两个时辰的剑,而且问得如此详细,不会是有别的事吧?”
“能有什么事?”洛春声一头雾水。
“唉,女孩儿在这个年龄,难免生出些懵懂的心思来。可别为此乱了道心。不行,明天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上洛春声正给弟子讲功法早课,见妻子纵掠而回便打发走弟子后问妻子“情况如何。
清澜微笑道:“没事。我看那叫董肥的弟子一门心思全在学剑上,纤纤一门心思在教剑上,两个人并没有什么。”
洛春声却想不通了:“那为什么纤纤比往日用心起来了?”
清澜笑意更盛:“那董肥看来天资不错,对剑法理解很快,而且又是精益求精的性子,便会问许多问题,纤纤想要像教小月那样敷衍过去就不行了。所以纤纤只能每天把董肥问的问题带回来问我们,然后再现学现卖去教董肥。”
洛春声笑出声来:“这就是教学相长。很多东西在自己学的时候可以模糊过去,但要想教别人可就无法模糊过去了。但愿纤纤这次能有长性些,她这半月时间比过去半年长进都多。”
清澜却道:“你放心吧。纤纤的性子是争强好胜的。董肥每每给纤纤的剑式挑出毛病,纤纤一定不服气,所以在证明自己的功法完美之前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洛春声沉吟道:“这术法如果只学不实际运用,总归难以完全理解其精妙。纤纤也该下山历练历练了。如今宗门内人心不稳,不知老祖什么时候会圆满,以后宗门会是什么样子都不好说,不如让纤纤早些历练一下。”
清澜也点头道:“好。明春宗门选拔之后,通过选拔的弟子就要去班罗山进行第一次历练。就让纤纤也去吧。”
这时她又掩口笑道:“总觉得一个小伙子学玉女剑有些怪怪的……”
这时,外面传来纤纤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声:“娘,娘……”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整个秋天和冬天刘旦都很忙碌,除了日常在炼丹房的日常工作就是习练洛纤纤教授的功法,就连去那处山脚陪小豆子和长生果玩儿的时间都少了。
春天的时候,刘旦不但学完了玉女剑,而且开始学习流风飞云术和风霜刃。
二月初二这天紫霞宗一年一度的选拔就要开始报名。洛纤纤像往常一样用现学现卖的风霜刃要诀指点了一番刘旦后舒了口气。
“嗯,你学得也算很快了。如今你肯定还是打不过今年会参加选拔的那些顶尖高手,但是对付一些战力比较差的应该还行。至于能不能通过选拔只能看运气。”
“不过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好好打,不能丢了我的脸!”
刘旦连连称是。
吃过早饭,刘旦就告了假,经由传送阵前往紫霞峰。
年度选拔的报名处在紫霞峰山脚的璇玑宫。
刘旦从紫霞峰的传送阵出来便看到许多青衣弟子和乌衣弟子都向璇玑宫的方向走去,也有人已经从璇玑宫方向返回,有相互认识的都会互相问一句是否报了名。这让刘旦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眼看璇玑宫大门在望,突然从大门里走出一伙儿十几个少年青衣弟子,被簇拥在核心几人皆背负长剑,腰悬锦囊,锦囊中强烈的灵气波动显示其中必然放置了不俗的法宝。
这让刘旦不由多看了这些人几眼,见这十几人个个身姿挺拔,甚是俊秀,尤其是扫视路上众弟子的目光带着一股俾睨群雄的气势让他们迥异于大部分普通弟子。
由这些人的法宝,这些人的气势,刘旦就能判断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于是稍稍向路边又跨出一步让开道路准备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可是当他走到这些人面前时,这十几个人却并没有径直走过,而是横向散开挡住了刘旦的去路。
“你就是那个学玉女剑的董肥?”一个生得甚是俊美的青衣弟子用丹凤眼斜睨着刘旦,满脸不屑之意。
其他那些青衣弟子立刻很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笑。
刘旦连忙抱拳:“在下正是董肥,不知这位师兄……”
那人并不回答,而是继续问:“你也来报名?”
“是啊。”刘旦回答。
一个靠边的青衣弟子扭动腰肢学着女孩儿模样嘲笑道:“你会什么?光是玉女剑吗?你若是用玉女剑与我对阵,让我怎么舍得对你下狠手?你不会就是想凭这个通过选拔吧?”
哈哈哈……
这些青衣弟子们笑声更大了,引得路过的弟子都扭头看过来。有些听到他们的话便对刘旦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找茬吗?
在确定这些人不怀好意之后刘旦便沉了脸色,站直了身体冷冷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恼怒之色。那表情反而有些像看一群正在捣蛋的孩童或者闯了祸的傻子。
这些人见他们的表演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反而被刘旦以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不由有些尴尬,只得逐渐收了笑声。
刘旦这时才声音平静地说:“诸位师兄如果无事,就请让开,不要挡路。好狗还知道不挡道呢!”
“你!你嚣张!”
这些人没想羞辱刘旦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被刘旦骂。他们都是家族中受宠的人物,哪里被人这么骂过,登时火冒三丈,有人就开始撸袖子。
但是看到刘旦嘴角的冷笑,为首的青衣弟子猛然惊醒。
紫霞宗严禁弟子私斗,在璇玑宫前,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们先动手那就必然受到处罚。
于是他拦住就要动手的众人,冷笑着对刘旦说:“你靠着纤纤师姐的庇护躲在炼丹房我们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要参加选拔,就算纤纤师姐也护不住你。欺负了我表兄,这一辈子你都不要想在紫霞宗出头!”
刘旦冷笑中蔑视的意味更浓:“你表兄是哪根葱啊?”
“尹无恶和尹无忧!”
“啊,他们啊?”
刘旦明白了。
他早听说尹无忧和尹志平已经转到制符院了。这就是修二代有人脉啊!
看来这些人都应该是修二代,要为尹家二人找回场子呢。
既然仇已经结下了,刘旦从来不怕事,嘴角的冷笑更浓,不屑地说了一句:“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