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这一路上不光找异兽的麻烦,每次杀掉的野兽都被他收入小乾坤中。刘旦感觉他是在有意收集肉食。
刘旦的道行是四人中最低的一个,他也没想过拿出卷轴或者断剑来显摆,乐得受保护,更热衷与打几只山鸡野兔,每日休息时剥洗干净,撒上准备好的香料烤得香气四溢。
老人虽然修为甚高,但看来在吃上没什么研究。所以王松奇好几次央求刘旦留下,他怕刘旦离开他就再也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刘旦一边走一边观察,确定血玉山外的世界灵气在大幅度增长,不但是野兽,就连植物也出现了异化。
他们在一片土坡上遇到一棵在初春依然带着妖艳的青翠的葛藤。当葛藤感觉到有活物靠近,藤蔓蟒蛇一样活动起来,而且数不清的粗大根须从土中钻出,想要绞杀四人。
王松奇姐弟又是雷劈又是火烧折腾了半天只能伤及这已经可以称为妖的葛藤的外围藤蔓,最后还是老人出手一剑劈开地面斩杀葛藤妖的本体。
然后他们清理这些葛藤,发现方圆数百丈的都被这同一棵葛藤覆盖了,妖艳的青翠底下遮盖着无数生灵的白骨,可见这葛藤在此为祸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这葛藤妖的本体便是难得的灵药,老人施展法术把它挖了出来塞进了小乾坤。
这天早上他们启程时,王松奇兴奋地告诉刘旦他们马上就要看到人烟了。
快要中午时,他们走上一座小山包,老人突然目光一凛:“前面有妖兽正在与人激烈争斗,咱们快去看看。”
王松奇跳上一棵大树眺望:“是积石山的人?”
“去看看就知道了。”老人说道,率先加快速度。
奔行大约一个时辰,前方争斗的情况已经看得很清楚。
刘旦和王松奇爬到大树上看到一条两丈长土黄色的四脚蛇、一头穿山甲一样的巨大凶兽正在率领大群的野兽向一群人进攻。
那群人中有一个魁梧大汉敌住四脚蛇和穿山甲还有两头伺机进攻的大野猪完全不落下风。
他每次出刀带着霹雳之声,以一敌二好不落下风。但两头凶兽都是身躯巨大,皮糙肉厚,尤其是穿山甲铠甲极其坚固,刀劈上只能把它砸得飞出去,却破不开它的铠甲。
因此那大汉被四脚蛇、穿山甲还有两头野猪联手缠住后,无法去支援其他人。
在他后面还有大约二十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下不见动弹,还有几个人或坐或躺在圈内,明显是受了伤。其他人围成圈子抵抗低等异兽和普通野兽围攻,外围的人以刀矛击刺,内圈的人用弓箭射击,倒也很有章法。奈何野兽太多,还有几条巨大蜈蚣和蛇不断喷射毒雾让他们险象环生。
王松奇低头对老人说:“是积石山的人。高爷爷,咱们去帮忙。”
老人却看向刘旦,这个自称一直在血玉山中挣命的少年却在看向另一个方向。这让他不由又是暗暗点头。
王松奇见老人没有回答,急道:“高爷爷,再不帮忙他们快撑不住了。”
老人却说:“不急,再等等。”
“要等什么啊?”少女摸不着头脑地问。
“等……”老人不紧不慢拖着长音说着。可还没等他说第二个字,长生果喳喳大叫,刘旦也猛然喊道:“身后,来了……”
也没看老人如何拔剑,但剑已在手中。
他身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剑。
血光飞起,“嗷呜”一声嚎叫,一头从树林中箭一样扑出来的豹子一样的凶兽被击退数丈。
这凶兽个头儿并不大,只如同普通豹子大小,但鼻梁和整个额头却生了一片铁色硬骨,头上生独角,肋下长毛斜着生长,如同肋下生翅。
它虽然不像四脚蛇和穿山甲有巨大的身躯,但速度却是极快,在刘旦见过的异兽中也是绝无仅有。
老人也没想到这凶兽快到能够避开自己一剑,大喝一声“好孽畜”,催动飞剑再斩。
那妖兽刚才挨了一剑已经明白自己不是老人对手,见偷袭不成立刻转身就跑,如风一样没入树林,只留树木被狂风吹得乱晃。
老人纵身掠起,不忘回头告诉两个徒弟:“去帮他们。我去追这凶兽!”
声音仍在,但是老人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王松奇率先从树上跳下来,但少女已经先冲了出去两道银芒倏然飞出,洞穿两头俯冲而下正要攻击的凶禽。
王松奇则施展雷法,轰击野兽最密集的地方。他道行尚浅,对异兽损伤不大,但也引起野兽的慌乱,减轻了积石山众人的压力。
刘旦从树上跳下来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心念一动穿好铠甲,提着端着虎叉在这姐弟两人身边警戒。
两头牛犊一样大的野猪低着头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热气向少女冲来。少女的银芒打在野猪身上发出嘭嘭的声音,但是野猪皮毛竟坚逾铁甲,银芒根本不能穿透,不过给野猪挠个痒痒。
王松奇发出的雷电打在野猪身上更是连挠痒痒也算不上。
眼看野猪就要冲到眼前,王松奇姐弟连忙纵掠后退。
刘旦猛然喊道:“果果!”
然后他向一头野猪掷出虎叉,长生果立刻一纵身跟着虎叉飞出,就像长在虎叉上一样。
虎叉砸在野猪头上发出嘭的声音,野猪被砸得身形略微一滞。
就这么短的一顿,长生果已经放开虎叉,身体一转落在那头野猪头上,抱住野猪的鼻子,张开凶残的大牙狠狠咬下去。
别看异化的野猪皮极为坚韧,又在身上蹭了许多松脂土石让皮毛刀枪不入,但它的鼻子仍然柔软,对长生果的大牙毫无抵抗力。
鼻子又是极敏感的地方,长生果这一口下去,那头野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低头拱土想在地上把长生果撞死。
但长生果一向滑溜,要了猪鼻子一口立刻从猪脸跑到猪头上抱住野猪一只小耳朵又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耳朵那也是防护薄弱的地方,被一口洞穿,野猪再次尖声嘶叫。
长生果毫无怜悯之心,一口接一口使劲儿撕咬,野猪疼痛嚎叫,为甩掉长生果满地打滚。长生果这才远远跳开。
被它这么一扰乱,两头野猪的协同便被打乱,另一头野猪已经冲到刘旦面前向他撞来。
刘旦有在血玉山与异兽搏杀的经验,不慌不忙腰间用力身体稍稍拔起如龙行之势,以一脚为轴略一转身转到野猪身侧,便避开野猪冲撞。
此时他距离野猪不过横向一尺多的距离。他身体疾坠,向野猪方向稍稍滑步,全身之力集中于肩,猛地撞在野猪脊梁上。
“鼋鼍行动首尾摇。”
这便是六形拳鼍形要义。
刘旦吐气开声,罡气流转,背后隐隐出现一头张牙舞爪的鼍龙,张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