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少女眼中的希望之光消去,转化成了不解与担忧。少年此时而来又有何用,只怕要平白丢了性命,想到这里,她眼睛闭得更紧,似乎不想再看到喋血的一幕。
“好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是赶了很久才过来,你们的马跑得太快了些,你等我砍完柴就带你走。”肖夜随意地说道,将背上的包裹拿到身前,取出了一把砍柴刀。
“好妹妹?你知道她是谁吗?”逆羽脸色不善,**被打断,他已经是满脸杀气,“一个小鬼,一个残废老头,还想着英雄救美,不如我把你先当柴砍了,用来夜间取暖。”
肖夜无奈得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爷爷,他骂你残废,还要把我当柴砍了,您说怎么办。”
樊少海找了一棵大树,靠了上去。
“砍柴人,自然要砍柴。”
肖夜满脸笑意点头,看似很随意,手上却不敢怠慢。
真气暗暗凝聚在手中柴刀之上,刀刃上已经起了一层寒霜,只是在月色下看不清晰。
“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既然你打扰了本大爷的兴致,这林间便要再多两具尸体。”逆羽没听懂两人对话的含义,赤手空拳迎面靠近少年,他要将这自不量力的少年脖子扭断,扔在林中喂秃鹫。
繁星闪烁,肖夜依旧满脸笑意,腰部和腿上的肌肉骤放骤紧,虽然线条不是很大,但却很紧实,他脚步很轻,竟然真得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一般。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正面面对敌人,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异常平静专注,在这临敌的时刻,竟有了某种从容甚至雍容的气质。
没有情绪的平静,代表着强大与自信,觉醒的意志加持在即将挥动的刀上。
他就这样缓缓踏着碎叶走着,突然双腿像安了弹簧一样,他在原地化作残影。
五米的距离,只是一呼吸间便能到达。
趁着面前黑衣人大意,他要使出全力一刀。
刀上挂着风雪,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元气波动。
月色中一把寒刀自下而上,带着银色残影,刀身犹如一条雪白的游龙,咆哮着冲击而去。
沉重的刀锋从斜下方狠狠砍断黑衣人毫无防护的胸骨,挑开了他的右肩,碰撞在残存的乌蚕软甲之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金玉碰撞之音。
逆羽只来得及哀嚎一声,鲜血和肉片被带出刀面,倒飞而出。
一道透体的雪白光芒透出逆羽身体数米,于林中隐没。
时间仿若静止,只有几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贵族少女定格的表情。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黑衣人转瞬便被砍飞哀嚎,而本来看似不堪一击的少年,却提刀站立。
场景变换得太快,以致于她这个旁观者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少年此刻在她眼中变得伟岸高大起来,犹如一个救世主一般,站在原地,不怒不喜,好一番大侠风范。
“哎,还差一些。”肖夜可没空注意少女的表情,他用出了饱含冰雪意的一刀,却连黑衣人的身体都没有切开,自然有些遗憾,方才的金玉之声,传到他耳中,他也明白那黑衣人身体外一定有护身的宝物。
只是此时这绝强的一刀抽去他体内大半真气。他虽站立不倒,手却有些颤抖,一时间再劈不出第二刀,否则以肖夜的性格,必然会再去补上一刀,以绝后患。
地上的逆羽不住的翻滚,胸前一片黑血,肖夜的刀芒将其胸膛刨开,已然通透。还好有乌蚕宝衣护体,他才没有被肖夜一劈为二。
他心惊不已,心中苦楚万分,达鲁的刀意已将他伤得不轻,而这古怪少年居然也是化意高手,他此刻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
这么年轻的化意高手可比临死突破的达鲁要强上太多,虽然不知道对面的少年为何还不出下一刀,但他心里明白此刻的自己只怕随便来个修行者就能将他杀了。
逆羽强忍着剧痛,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任务可以失败,但性命不能丢,以他的实力,恢复之后,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挑起巨戎和梁国的矛盾,想到这里,他暗自聚集身体内仅存的真气,缓缓将腿蹬在地上,突然向树林中跑去。
求生的欲望,让他隐藏了所有心思,脑海中只有“逃跑”二字。
“杀,还是不杀。”樊少海自树旁站了起来,看着黑衣人极速遁去的身影,淡淡说道。
“既然我没实力没杀掉他,便算他命大,不如以后留给她杀,也好消除她的心魔。”肖夜漠然道,从包裹中拿起布子,擦拭着柴刀向贵族少女走去。
“你们到底是谁?”贵族少女站起身来,一双蓝眸盯着少年的脸庞,似乎想瞧出些什么。
肖夜微笑,眼前这美女似乎谨慎过头了。
“我叫夜肖,和我爷爷一样,是个砍柴人。”肖夜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柴刀,笑着说道。
不知道少女真实的身份,肖夜选择了用假名。
“夜宵?这名字好奇怪呀。”少女疑惑片刻,继续说道:“你可以叫我红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红豆和夜宵,真是两个奇葩的名字,肖夜想到。
“我救你可不是要你报答,现在我们最好趁着夜色逃出去,万一那逃跑的黑衣人还有余党可就危险了。”肖夜说完这句话,便将擦拭好的柴刀放入了包裹之中。
他侧耳倾听,缓步走向两个晕倒的蛮族侍女,用真气将她们度醒之后,又来到黑瘦侍女身旁。
黑瘦侍女伤势不轻,但还好黑衣人只是随意一击,并没有伤及她的性命。
肖夜将她背起来,略一叹气,向前方走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肖夜还是不忍心将这些柔弱的女子丢在这里。
密林中,一老一少,还有三个女子一齐向着北方走去。
那个方向是出林的方向,也是蛮族一队人马想要奔向的远方,只可惜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便死伤殆尽,只有四个女子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