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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晓

“我要是可以成为猎妖师就好了……”雷空喃喃自语。如果要问雷空有没有梦想之类的东西,成为猎妖师恐怕就是他唯一产生过的除了对食物以外的渴望了。

猎妖师是除了府军之外的另一种战士职业,他们隶属于猎妖师工会,猎妖师工会几乎在每一座城池都设有分会,相比于城主府,猎妖师工会则更为神秘而强大。众所周知,乌坦城的城主是一位强悍的九级战士,而九级战士已经是战士中的顶尖强者了,传闻这九级战士身体坚硬超过钢铁,实力强悍无匹,可一拳轰碎一面城墙,一脚踢倒一座城楼,而这猎妖师工会乌坦城分会的会长,也是一位强悍无匹的九级战士。

猎妖师的工作,顾名思义,就是猎杀妖兽,他们或是自发组队猎杀妖兽,或是接受工会下达的任务猎杀妖兽,将猎杀来的妖兽妖晶和妖兽身体珍贵部分卖给猎妖师工会,换取金币以及修炼资源。

比之府军预备军的考核,猎妖师的考核更加苛刻,缴费也更高,需要二十枚金币,是府军的四倍之多,贫民窟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二十个金币,也正是这二十个金币,扼杀了雷空仅有的梦想。

收起眼中的艳羡之色,雷空无奈的摇了摇头,预备猎妖师的考核就在明日,限制条件也是小于十岁,过了这个圣元节,雷空就是九岁了,也就是说,错过了这一次,他此生将再无可能成为一位猎妖师。

目送着一位位高大威武的猎妖师大人们消失在了街道尽头,雷空怅然若失,落寞的向着贫民窟的方向走去。贫民窟位于乌坦城西侧,靠近城墙的一片狭长地带。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面积不小,可是可以供人居住的地方却是少之又少,雷空还是住在老书生的土坯房里,要到达土坯房,他必须穿过这诺大一片废墟,因为乌坦城的宵禁严令,他也是第一次在夜间路过这里。

废墟的瓦砾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两具干瘪的尸体,或者尸体腐烂后留下的森森白骨,回想起老书生讲过的一些光怪陆离的灵异故事,虽然雷空胆子不算小,但面对着人尸人骨以及突兀窜出的野狗野猫,背脊也是阵阵发凉。

就在雷空步履维艰的在废墟中走了将近一半路程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点点绿色的火光在跳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想起老书生提到过的,那可能是会让所见之人厄运缠身的灵火。就在雷空左右为难打算绕道而行的时候,突然,两道黑影急速的自绿色火光上方掠过,停在绿色火光了不远处,雷空当即惊恐的蹲低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一面坍塌的墙壁后面。

“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看到这灵火果然没什么好事……”雷空心里嘀咕着,小心翼翼的透过墙壁上的裂缝观察着那两道黑影。

“拿出来吧戈力,这里已经够隐蔽了。”雷空听到其中一个黑影开口了,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在这一片死寂的废墟里,雷空还是勉强可以听清。

“真他娘的晦气!”叫做戈力的人似乎是看到了一旁白骨上跳动的灵火,开口骂道。

另外一人闻言,扭头看了看绿色灵火,轻笑道:“呵呵,你这四级猎妖师居然还信这些,别浪费时间了,东西带来了吗?”

“别着急嘛,我戈力答应你的事情,哪有办不成的时候,这不,”戈力说着一翻手,手中便出现一把银蓝色战刀。另一人见状,双目顿时一亮,伸手就欲接过,可是那戈力却是将战刀背到了身后,讪笑着说:“哎——菲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叫菲尼的人似乎是有些尴尬,一拍脑门道:“哎呀,怪我太激动了,一时忘记了。”

“这你可不能忘啊,这把蓝银战刀可是我从死去的队长那里偷来的,冒了多大的风险想必你也知道吧,这要是被猎妖师工会知道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戈力的语气中饱含着埋怨。

菲尼闻言倒也干脆,同样一翻手,一只足有两颗头颅大小的兽皮袋子便出现在了手中。

“喏,钱在这里,你点点。”说着,他利落的把手中的袋子抛向了戈力,戈力伸手一接,袋子里立刻传来一阵金钱互相碰撞的声音。在远处偷窥的雷空听到二人对话,又看到那鼓鼓的兽皮袋,不禁暗暗咋舌:“我的老天啊,那么大一坨,得有多少钱啊,哪怕装得是铜板,恐怕也得过万吧,都抵得上一百金币了。”

戈力掂了掂手中的兽皮袋,打开大致向其中扫了一眼,便喜笑颜开了。

“不错,不愧是府军小队长,信誉倒是不错,还以为你们府军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言而无信的人呢。”

听着对方的讽刺,菲尼似乎有些不悦,开口催促道:“你就别臭屁了,快把战刀给我。”

“急什么,我们猎妖师又不和你们府军一样阴险无赖,哈哈。”说罢,戈力一甩手,手中的蓝银战刀便飞到了菲尼手中,他一番手,将另一只手中的兽皮袋收了起来。

战刀入手,菲尼满脸欣喜,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戈力似乎浑然未觉,笑着开口:“既然交易结束,那我就先走了,菲尼,下次再有需要就来猎妖师分会找我。”说罢转身欲走。就在戈力转身的一刹那,菲尼动了,手中战刀猛然举起,向着对方后脑砍去,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戈力本来转过去的身体又迅速的转了回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把漆黑的匕首,一把向着砍落下来的蓝银战刀架去,另一把向着他的腹部刺来,同时口中骂道:“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

菲尼吃惊过后,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手中战刀不停,大有以命搏命的架势,手中力道更是加大了几分。长短两道兵刃相接,发出咔的一声,戈力手中的匕首仿佛纸糊的一般,应声而断,不待他有所反应,蓝银战刀顺势而下,斜斜的劈入他的肩膀之中,几乎将他上半身一分为二,而他手中的另一把匕首,同样没有建功,在刺入了菲尼腹部寸许之后,便再也无法刺入了。

“你突破了?!”戈力难以置信的盯着面目狰狞的菲尼,不待一口鲜血喷出,头颅便连带另一半肩膀及胸部,顺势掉落了,内脏更是散落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菲尼放肆的大笑,俯视着死不瞑目的戈力说道:“我已经突破到了五级战士,想不到吧,一把蓝银战刀,你居然翻倍卖给我,这么贪心,你不死谁死?!”

菲尼似乎很是得意,对着死去的戈力喋喋不休:“这可是我所有的积蓄,怎么可能全部给你,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府军吗,结果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上?哈哈哈哈。”

目睹了这一切的雷空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紧张的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死人他见过很多,但是如这般惨状的却也是第一次看到,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那叫做菲尼的府军小队长啰嗦完了之后,便俯身在死去了戈力身上摸索了起来,最后从死者手上摘下了一枚戒指拿在手中。菲尼眼中满是期待,一只手拿着戒指,另一只手从自己被刺破的腹部沾了一丝血液,打算涂抹在戒指上,可是抬手后的菲力呆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沾血的手指,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只见他手上的血迹一片乌黑,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有毒!”

惊骇欲绝的菲尼怎么也没想到,戈力的匕首上沾染着毒液。猎妖师经常出城猎杀妖兽,有人为了提高效率会在兵器上涂抹毒液,这样面对一些实力相当又皮糙肉厚的妖兽自然会省力很多。现在才明白过来的菲尼显然无力回天,乌黑粘稠的血液从他口中不断溢了出来,片刻之后,他便满眼不甘的仰面倒下,步了戈力的后尘。

废墟中又恢复了死寂,躲在断壁之后的雷空显然有些不明所以,看到菲尼倒下后依然不敢妄动,足足又等了一刻钟时间,才小心翼翼的向着倒下的二人挪了过去。

一旁的灵火还在跳动着绿色的火焰,看到它的人似乎真的会招来厄运,那倒在地上的二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有人倒霉就会有人走运,雷空显然是后者,他在死去的菲尼身上翻出了两枚戒指。从小生活在乌坦城中的雷空自然知道,这是空间戒指,最低等的也要一百金币才能买到,是有钱人用于存储携带物品的工具。

小心翼翼的揣好戒指,雷空望着倒在地上的二人,口中念念有词:“唉,这就是爷爷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说罢,他将二人的尸体堆在一起,用废墟中的瓦砾土块掩埋了起来,再看一旁白骨上跳动的绿色火焰,雷空之前的畏惧一扫而空,反而觉得灵动可爱,不由咧嘴一笑,对着绿色火焰道:“看来爷爷真的是冤枉你了,你就是我的福星啊。”说罢对着白骨躬身一礼,旋即捡起地上的蓝银战刀和另一把完好的黑色匕首,小跑着穿过废墟,向着土坯院房而去了。

进了院门,雷空冲着老书生的坟墓喊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土坯房中。点燃一根只剩小半截的蜡烛,雷空迫不及待的将两枚戒指从怀里掏了出来,仔细端详起来。

对于这空间戒指如何使用,雷空自然知晓,只是从来没试过而已。他咬破指尖,将自己的鲜血分别涂在了两枚戒指之上,顿时感觉到自己和两枚戒指只间有了一丝联系。拿起其中一枚。雷空心念一动,顿时一堆瓶瓶罐罐之类的琐碎物品出现在了眼前。这应该是那位猎妖师的空间戒指,里面的除了一些衣物药品之外,还有数颗妖晶,以及一大一小两个兽皮袋。雷空解开较的小兽皮袋,立刻惊呼出声,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之下,兽皮袋里的物品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金币!全是金币!这么一袋子,得有多少啊!”狂喜之下,雷空小心翼翼的将袋子里的金币倒了出来,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随着数到的数目逐渐增加,雷空的嘴角向着耳根逐渐延伸着,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最后数到了两千五百零四枚,才数完了所有的金币。穷惯了的雷空此刻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可是两千五百金币零四枚金币啊,足够正常一户人家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他急促的呼吸着,用手按住了狂跳不止的胸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将金币一枚枚装回了兽皮袋中。

看着比之头颅还要大上一倍的另一兽皮袋,雷空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这里面还是金币的话,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晕过去……雷空双手颤抖着解开兽皮袋,金灿灿的光芒再次亮起,雷空头脑嗡嗡作响,嘴巴大张着几乎要呻吟出来,眼中居然有盈盈泪光闪动。前一袋金币给雷空的是狂喜,而这一袋,就完全是惊吓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这袋金币感动到了,感动的眼泪几近流出。

“一枚,两枚,三枚……”半晌之后,雷空才将心中的惊恐与感动安抚了下来,开始细数这一大袋金币,为了表示对这袋金币的尊重,雷空在数钱的时候给每个数字后面都加上了一个“枚”字,此刻他对于钱财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守财奴。

“一万一千九百九十九枚,一万两千枚!呼……”

此时天已破晓,雷空才数完了这一大袋金币,足足一万两千枚,一夜操劳的雷空此刻反而精神抖擞,如果这世上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人越干越越精神,第一当然是数钱了。他将所有的金币都装进了其中一枚空间戒指中,不算其他琐碎的衣物药品妖晶,雷空这次的收获足有一万四千五百零四枚金币,这笔飞来横财让他如获新生,六年捡菜叶,两年抢狗食,雷空一想到自己要彻底和这样的生活说再见了,就爽快到打哆嗦,想一次就打一次的那种。

“对了,还有那把刀。”雷空这才想起一进门就被自己放在一边的战刀和匕首,连忙将战刀握在手中细细观赏。这把蓝银战刀约十斤重,通体呈银蓝色,刀身笔直修长,刀刃处有丝丝银茫不时闪烁,摄人心魄!刀柄上缠绕着厚厚的柔软丝线,握上去就会下陷,使手掌可以很好的与刀柄贴合,饶是雷空没有接触过兵器,也不由感叹了一句,真是一把好用不伤手的神兵利器啊。至于那把匕首,因为喂了毒,所以雷空也不敢随意摆弄,便直接收了起来。

雷空记得死去的菲尼说过,这把刀是戈力翻倍卖给他的,所以算下来,这把刀的价格也在六千金币左右,如果拿去卖了,又将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不过雷空并不打算将他卖掉,因为现有的金币都够他花几辈子了!雷空很开心,现在有了钱,他终于可以去追逐那个叫做梦想的东西了。

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没有哪个男人是甘于平庸的,与其唯唯诺诺的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射了进来,雷空抬头看了看窗外,望着初升的太阳,双目熠熠生辉,感觉如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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