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都！”
有可能你在三四岁的时候，第一次从你母亲那里听到这句话。公开反对来自慈母的任何形式的建议，都是非常危险且近乎非美国人式的行为，但是让我们坦诚地看一下这句话：
“让我亲一下就好了。”
事实上，除非母亲嘴里含着一大口碘酒，否则她的行为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不管是什么引发了这类安抚人心的保证，除非使用药物——而非安慰——事态是不会得到好转的。
从我们还是婴儿时起，我们就被这样的陈词滥调所包围着，这些安慰可能会在短期内转移注意力，但并不会起到长期的作用。对，时间不会治愈所有的伤痛，伤痛无法自行痊愈。与其花时间来认识伤痛的原因，试着去消除引发不幸的原因，不如想办法阻止不幸的发生，使之无法出现。
由此，《负向思考力》这本书便应运而生了。
我们有能力使那些盲目乐观者仅仅存在于童话故事当中，而这将使我们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因为我们消除了那些虚假的幻觉，不会假装问题并不存在，从而导致这些问题产生或者恶化。
我认为，在使诺曼·文森特·皮尔赚大钱并获得永久名气的著作的标题中，存在大量的盲目乐观主义元素，表现为压抑不住的乐观主义以及在任何事物中寻找积极面的倾向。随意将题目定为“盲目乐观主义思维的力量”是非常草率且危险的。为什么我们不希望自己的球队里有盲目乐观者呢？我以一名篮球教练的身份来谈论这个问题，贯穿我整个执教生涯的理念是：绝大部分篮球比赛，不是赢下来的，而是输掉的。我总是关注即将到来的比赛，并且思考所有我们可能输给下一个对手的方式，其中有一些方式——或者说绝大部分——其实和对手根本没有关系，而是要求我们修正自己的执行力，从而避免被自己击败。
要像卓越的雕刻家观察大理石板一样来思考比赛的策略。雕刻家希望刮除那些多余的部分直至人物的正确轮廓浮现出来。无用的材料要被清除掉，从而创造出和谐的艺术作品。
正如我总是提前关注每场比赛和每个赛季一样，我的第一想法总是这样的：我们有哪些缺陷？我们怎么能最小化、避免或者克服这些缺陷，从而让我们有更好的机会赢下比赛？
那么，如何消除无谓的能量以及不必要的错误来打造一支团结而成功的球队，并使之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呢？
我会在更衣室张贴我想要强调的内容，希望球队的每一名球员从训练的开始直到本年度最后一场比赛为止的每一天都能够看到这些最基本的准则。球员们会将这些内容清楚而又深刻地记在心上，最终使之成为他们的第二天性。
有一条准则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所以我总是最先将它贴出来：胜利属于犯错最少的团队。我曾执教过的每一支球队都在这句标语下为训练或比赛进行更衣准备。还有一条我颇为中意的准则是，当汉堡王的广告标语还是“我选我味”的时候，我会告诉我的球员们：“我们可不是来汉堡王吃饭的，我们要按照我的选择来做。”
篮球——就像生活一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关于犯错的比赛。尽管经历了几千年的进化，但人类依旧无法完美无缺地打完一场比赛。作为一名教练，你必须要明白，并不是在进攻或防守方面的提升使你的球队成为一支常胜之军，而是减少在球场上犯的错误，即去摆脱那些在篮球比赛中成为决定性因素的错误，包括：
糟糕的控球能力
拙劣的投射水平
缓慢的攻防转换速度
无法在争夺篮板球过程中卡位
单打独斗，缺乏合作的防守
这些个人的错误，或者由于懒惰导致的不负责任的粗心都有可能导致球队失败。而商业领域的情况则是这样的：获得成功的时候，好大喜功的CEO或者部门领导会独占荣耀；而面临失败的时候，他们又会选择责怪他人。当然，这种领导的下属势必会怒火中烧，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必然会引发混乱。按照体育的行话来讲，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把目光从篮球上移开，把注意力从公司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上移开。作为一名教练或领导，你的职责是激发出你的团队的最佳表现，而不是最差表现。
在鼓励你的球员赢球之前，你必须要告诉他们如何避免输球。对于篮球而言，我认为糟糕的犯规是最糟糕的坏习惯。如果执行防守任务的球员注意力不集中，便会导致一次糟糕的犯规——与我们在训练场上投入大量时间来练习的脚步、站位、警觉以及预判大相径庭。这种犯规是不应该出现的，是一种不该去尝试的捷径——就像为了躲避应有的程序或规则而出现的捷径一样。对于篮球而言，犯规可能会给对手两次罚球得分的机会，并且还会计入全队累计犯规次数。在商业领域，这是一种无法履行个人责任并危害团队努力的失败行为。
消除这类令全队失望的错误是我为什么总是将训练场当做教室的原因。在训练过程中，我会要求球员自始至终保持全神贯注，我希望我的篮球课堂比一所大学的任何一门课程都要严格。
在训练场上，训练内容设计得并不有趣，球员不仅仅要学习赛场上的准则，而且也无法立刻实际应用这些理论。有时，教练们会在训练过程中或是在赛前准备中讨论所谓的“乐趣”，但我认为在这二者之中根本不存在“乐趣”。只有赢球才会带来乐趣。我最喜欢的球员之一，迈克·焦沃伊，一名一米九八的中锋，曾经在西点军校为我们定义了什么叫做乐趣。他曾经在西点军校的一次晚餐上谈到了这个话题，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作为一个班级，我们并没有有趣地打篮球。实际上，当我认真对待篮球时，我也没有享受到乐趣。”“我并不是为了找乐子才来的。我是为了打篮球、赢球并成为一名士兵才来的，并且我们也是这样做的。”诚然，他懂得如何去赢球。
胜利的行为，胜利的艺术以及清楚如何获得胜利，是成为一名领导所需要的重要特质。并且，我猜测，对于几乎所有的职业而言——包括牧师——获得胜利都是目标，是定义成功的标志。
减少失误的四个关键词
在篮球比赛中有太多消极的因素需要你去解决，而整个由消极实现积极的策略中，最关键的四个词语是：如果（if）……，我们将没有机会赢球；我们将会输得很惨，除非（unless）……；我们做不到（can't）这样打……；我们不要（don't）这些……如此，我们将赢下比赛。对于一名输家，最糟糕的感受就是“我本想”“我本可以”“我本应该”。让你的球队学会如何正确地准备与进行比赛，学会如何减少错误。如此一来，输球所导致的最痛苦的后果将被最小化——但是永远无法回避它。
同我的球队一起观看比赛录像是减少错误的一个有效方法。一些教练会用这段时间来点出球队打出来的一些好球。但我想的是利用这个时间来准确地定位错误——特别是犯下这些错误的方式——从而使这些错误不再发生。我们之所以赢下了许多比赛、许多冠军，靠的是这么多年以来不断去打磨我们球队做得好的地方。但是，在整个备战阶段，我们最关注的一直是如何避免输球，这包括聚焦于其他球队做得好的地方，其他球队能够击败我们的地方——当对手持球，当我们持球，或者当双方争抢地板球使双方都有可能获得球权的时刻。
只有渴望，不能成事
我认为，在一系列虚伪的陈词滥调中，“你可以做到任何你真的想做到的事”赫然在列。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认为，得益于上帝的伟大规划，整个世界能够以互相依赖的方式运转着。而事实上，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我们做不好的事情比我们做得好的事情要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社会会拥有医生、水管工、电工、机械工以及克雷格列表网[1]专家的原因。没有人比我更加努力地去激励我们的球员带着激情去打球，去保持球队专注于完成所有看起来很“小”而实际上非常重要的事情上——竞争、欲望、勇气、意愿，以及决心。如果你能带着激情去打球，那很有可能打得很准确，因为你的球员为赢球投入越多的努力与能量，他们在比赛中产生的努力与能量也就越多。但是，每次在胶着的比赛的最后几秒钟听到解说员说这句话时，我的面部都会忍不住产生抽搐：“让我们看看哪支球队最渴望胜利。”
有人会赢球，也有人会输球，但千万别告诉我，他们二者之间的区别是，赢家对于胜利的欲望比输家更加强烈。
我来举一个最近的例子：2010年NCAA[2]男子篮球联赛的总决赛上，杜克大学对阵巴特勒大学。几乎所有美国人都选择支持巴特勒大学，这支球队的主教练是年轻的布拉德·史蒂文斯。这支球队拥有灰姑娘式的经历，从低级联赛一路击败传统强队，最终杀进了总决赛。人们告诉我，每个人都讨厌杜克，因为他们赢过太多比赛了。我爱杜克，因为他们赢了太多比赛了——因为在迈克·沙舍夫斯基的指教下，他们比所有他们打败的队伍打得更好的次数更多。我非常欣赏两支球队在当晚的表现，因为我对于布拉德·史蒂文斯以及他的小伙子们的表现印象深刻。
当晚，我放松地观看两支球队激烈的比赛，双方的防守都安排得很缜密，球员也都可以很好地执行。在比赛最后一分钟，随着巴特勒大学错失了几次投篮——一个本来可以进的球和一个海尔·马里差点投进的中场球——杜克大学赢下了比赛。
一些电视上的家伙现在会告诉我，比赛结果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是杜克大学更渴望赢球？如今我也是那种上电视的人了，但我试着不说出这样的蠢话。没有人比巴特勒大学或者杜克大学的孩子更渴望赢球。
仅有渴望是无法做到任何事情的。
而真的去做则可以实现你的渴望。在那一晚，杜克大学做得更多一些。或者，按我的说法，他们犯的错更少，并且按照训练所要求的那样去打球，最终将冠军带回了家。
自此以后，当布拉德·史蒂文斯以及其他巴特勒大学的教练组成员坐下来回看这场比赛的录像时——在一场巨大的失望后去做这件工作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对于执教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部分——我打赌，在比赛最后时刻投丢的那几次投篮根本不会是教练组解释巴特勒输球的原因。
我对于纪律的定义，尤其针对篮球但也适用于更加广泛的领域的定义，在这种情况下会发挥重要作用：
纪律，就是你能够意识到必须完成什么，尽自己所能去完成它，并且从始至终都能够这样去做。
当然，你不可能每次都能做到倾尽全力。纪律意味着你每一次都努力做到倾尽全力。
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与不断地努力去做什么，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在我的另一个准则当中也有所体现：
光有赢球的意愿是不够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意愿。重要的是，你愿意为赢球去做准备。
愿意做准备的意愿是我在这里所强调的关键。
通过发现、处理并消除通往胜利之路上的障碍，负向思考的力量将得以发挥作用。
输球了？分析它，憎恨它！
我阅读过各种各样的关于获得胜利的书籍，这些书常常由运动员或企业高管执笔，而他们一生中关于胜利（或者收益）的记录确实令人怀疑。
但我还没有读过任何一本关于失败的好书。
我们需要这样一本书，因为每一名教练——以及每一个人——都要面对失败。生活中的第一要素——至少在你的脑中是如此——是一份从失败中恢复、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并消除那些引起失败的因素的计划。
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并不会使其成为一个积极的失败。在1975—1976赛季，我清楚地记得，艾尔·麦奎尔（他所执教的马奎特大学当时排名全国第二）非常坦诚地说道，出于赢得总冠军的考虑，我们最好输掉一场常规赛，来消除长期连胜所产生的“压力”。他表示他并不是在和我们玩什么心理战。而我并不认同艾尔的这番话，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十七年之久。
并且，我确信在1975—1976赛季效力于印第安纳大学的球员像他们的教练一样自豪，因为我们是最后一支从来没有甩掉那种“压力”的大学男子篮球队。在那以后的冠军球队，至少会在赛季中输掉两场比赛。
但是我一直认为，当你真的输球，你必须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我们为什么输球？如果我们仅仅是因为对手有更好的球员而输球的话，那么我们就需要招募更好的球员。但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比赛的失利都可以归结为在场上犯下的错误，这才是我们需要持续关注的问题。
当球队输球的真正原因在于场上的错误时，教练们通常在非公开的场合下会将失利的原因归结为一次糟糕的判罚、一场伤病或一些在比赛中发生的意外事件。败方教练员在媒体发布会上最典型的言论便是“他们（对手）命中了一些投篮”，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的防守战术允许“他们”完成了好的投篮。或者，败方教练员会说“我们没能够命中投篮”“今晚我们的手感非常差”，而真相却是“我们”选择了太多糟糕的投篮，“我们”并没有努力去获得高质量的投篮机会——任何球队都有可能错失良机。
每支球队都该带着自信去打球，但是你最好去考虑输球这一潜在的事实——在一个赛季中，或者一场比赛中，以及任何一场比赛中。就像银行家或证券经纪人最好在任何一项投资项目上都要考虑清楚下行风险。
让我澄清一下：做好准备避免输球目的在于帮助球队获得胜利。在这一点上，目标是去赢球，而憎恨输球并不是一种性格上的缺陷。
你总会听人们说，失败是体育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学会接受它。在输球以后，我会有意去认可对方教员、球队或单独某位球员所展现的过人之处。但是，可能让人并不感到意外的是，我不认可“无法避免”输球的说法——永远都不！我从来都不想成为——或者依靠——一个不在意输球的人。对我来说，好的失败者，可能是那种不断在失败中练习的群体。
等等！先别急着庆功……
惯于正向思考的个体容易沉浸于一场重大的胜利，他会祝贺自己、工作人员和球员，并得意于自己以所在球队赢球的事实中！而习惯负向思考的个体则已然忘却了赢球这件事情，并开始着手准备下一场比赛。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以至于我都可以预见：一支球队发挥得很出色，拿下了本来应该是大败的比赛，然后又输掉了下一场比赛，从而丧失了在上一场比赛中获得的优势，且通常会输给一个比较弱的对手。
我对于这种情况有强烈的感受，因此我按照我对这种情况的理解将其命名为“‘上一场—下一场’比赛理论”。对于篮球而言，在对阵一支相当出色的队伍时，如果我认为比赛行将结束前我们取得了对方无法超越的领先分数，那么我会将5名首发球员换下（而比赛还是继续进行，只是5名首发球员坐在替补席上）并同这5位球员探讨关于下一场比赛的问题：让他们考虑届时将防守哪些球员，考虑我们将面临的问题，在这场比赛中就解决这些问题。我不希望球员们对即将结束的比赛中的表现感到沾沾自喜。
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否定他们在很好地完成任务后应得的那份成就感。一名教练永远都不要忘记称赞球员获得出色胜利的表现，但是要毫不犹豫地在他们打得不好的时候提醒他们——无论是输了球还是赢了球。
面对胜利时所体现出来的成功或失败的标志取决于在下一个暂停时间中发生了什么。最好的球队总是能够从上一场比赛走出来并投入到下一场比赛当中，为下一场比赛做好准备。我的经验是，积极思维者确实有一种享受胜利果实的倾向，沉迷于上一场比赛的胜利，当然他的球队也会如此。
而负向思考在这一重要问题上——意识到那样的美好时光会如何在下一个暂停时间击败自己——产生重要的影响并决定你将胜利还是失败。
投入到下一场比赛当中。当赛季结束以后，再去享受那些“大”胜。
到那时你再去回想这些比赛并尽情微笑，但是如果这些“大”胜已经使你在接下来的比赛要面对的任何对手产生了更强烈的击败你的欲望并且从你的成就当中获益的话，请不要再这样做了。我总是和我的球队强调：“不要让这支即将对阵的球队夺走你们在上一场比赛当中得到的东西。”伟大的胜利因缺乏后续的行动而被消除。
一场比赛并不是一个赛季。快乐、乐趣以及成功都不是短期的。成功，意味着折磨，意味着坚持不懈，意味着能够有持续的高水平的表现。
面对失败者的摔倒露出的胜利的微笑也会出现在商业领域。“不错”或者“很好”并不会让人感到放松。商业大师吉姆·柯林斯曾说过：“不错，是实现伟大的天敌。”因为当我们太容易感到满足，我们就失去了优势。
盯紧失败，保持痛苦
已退休的棒球经理托尼·拉·鲁萨绝对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其历史地位从未发生动摇。追溯到他在奥克兰的那段时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一直将托尼视作亲密的好朋友。我非常敬佩他处理工作的方式——以及他对于球员和自己保持客观挑剔的能力。
当他帮助圣路易斯红雀队获得2011年世界职业棒球大赛冠军时，我简直欣喜若狂——就像我在他宣布退休后的几天一样激动，甚至可能更激动一些。他在事业处于最巅峰的时候选择了退休。另外一位出色的经理人、像拉·鲁萨一样亲密的伙伴，是来自底特律老虎队的吉姆·莱兰，他也曾举出一件事来证明托尼是棒球史上最出色的经理，而我认为他说的是对的。托尼的球队所赢下的比赛场数，比过去六十年中的任何一位经理都要多，并且他的球队曾经3次夺得世界职业棒球大赛的冠军。咱们就光说一点，在没有巨额预算和多位天价球星的情况下，能有几个家伙3次赢下世界职业棒球大赛的冠军？
有人批评托尼，认为他管理球队过度，而我认为他是赢球过度。
我曾经和托尼在春季训练赛期间一起坐在球员席上。在比赛、训练以及球队会议期间，他都曾坐在我们球队的球员席上。我和他一起吃了有100次晚餐。我同他讨论了打击顺序、比赛策略等棒球话题，甚至一些非传统的想法，像安排投手打第八棒（而不是第九棒），从而能够安排更多的队员（比如阿尔伯特·普约尔斯和马克·麦奎尔）面对强击手可以迅速上垒。
我观察过托尼在赢球或输球后的反应，我的一位朋友也曾在这两种极端情况下观察了他。在此以前，我的朋友曾经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另外一个灵魂，能够在输球后达到同我一样的痛苦程度，直到他看到托尼，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这个家伙每年要执教162场比赛，（在输球后）竟又那般痛苦！”我非常欣赏托尼对于比赛的激情与关注。
在这以后，我读到了他在退休当天发表的一些文字：
我的教练总对我说：“胜利带给你的愉悦比不上失利带给你的痛苦。”这个观点非常有道理。当你输球，你做不到在第二天将它抛在脑后；当你赢球，通常你会很容易地将它遗忘，因为你关注的是下一场比赛。
托尼在系列赛的倒数第二场比赛中经历了最困难的挑战之一：2011年世界职业棒球大赛冠军赛的第六场，在这场比赛前，得州游骑兵队以3比2的大比分领先圣路易斯红雀队，并且在第六场比赛快结束时仍处于领先状态，如果赢下这场比赛他们将获得本年度世界职业棒球大赛的冠军。比赛进行到第九局，红雀队两名队员出局，对方投手投出两次好球，红雀队以5比7落后；第十局，红雀队再次两人出局，对方再次投出两次好球，红雀队以7比9落后；第十一局，圣路易斯以一记本垒打拿下了这场比赛。整场比赛中，红雀队在绝境之下两次追平比分，并最终以一记“再见”本垒打将系列赛拖入第七场决战。
系列赛大比分打成3比3平手的状态。赛后，人们将第六场系列赛视作经典比赛，把它捧作世界职业棒球大赛史上最伟大的比赛来讨论。当然，还有最后一场决定生死的第七战等待开战。1975年，波士顿红袜队曾经奇迹般地逆转拿下了第六场系列赛，但是在第二天输掉了最终的冠军争夺战。托尼在球队结束第六场比赛后进行淋浴前，他的脑海中就不断闪现着红袜队的前例。托尼在退休当天描述了当时在第六场比赛后、第七场比赛前自己的精神状态，他表示他当时的想法非常清楚：
我们今天要做的，是将昨天放下，然后让自己被后人铭记。
在这样的局势下赢下一场比赛——尤其鉴于这场比赛的重要性——是更加困难的。我的意思是，这真的很难。我想不到比赢下这场比赛更难的事情了。
因此，鉴于我是给整个球队传达这一信息的成员之一，一旦我进入了兴奋状态（在第六场比赛后的早上，也就是第七场比赛的早上），我拒绝再去回想前一晚的比赛。
你要控制你自己的大脑。这是我们作为一个团队要一起去做的事情……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你不能因为前一晚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这是冠军所拥有的特质——忘记昨晚的胜利而备战下一场比赛。还有，这句话应该被写在每一位教练的墙上：
我们今天要做的，是将昨天放下，然后让自己被后人铭记。（托尼·拉·鲁萨，2011年度世界职业棒球大赛冠军）
我再讲一个我个人的经历：我们在1984年NCAA锦标赛的分区赛击败了排名第一的北卡罗来纳大学。对于我们的孩子而言，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这场比赛一直打到星期四的晚上11点30分，赛后我们没有接受采访，直到凌晨两点钟才回到酒店，而我们还要在星期六的中午对阵弗吉尼亚大学，赢下这场比赛就可以打入最终四强。这大概是我经历过的最难的事情了：让我们的球队回到备战“北卡大学之后的一场比赛”的情绪中。
我没能做到这件事情。我们就是无法从上一场比赛的情绪中走出来并进入下一场比赛当中。当时还有一些其他的不可控因素，包括NCAA不负责任的赛事安排，但是我的职责就是保证我的球队“将昨天放下，然后让自己被后人铭记”，并专注于下一场比赛。但是，记分牌告诉我们并没有足够完美地做到这一点。
还有一个商业领域的例子，是关于发生在2000年左右的互联网初创企业的兴衰。许多小型科技公司当时试图模仿包括美国在线公司（AOL）在内的一批企业的成功，这些企业发展非常迅猛，让那些年轻的创业者们大发横财。当然，在这些小型科技公司当中，绝大部分公司都没有赚到什么钱（就算是赚了，数目也不值一提），但每个人都为无可限量的未来感到极度自信。
接着，市场发生了变化，顷刻间惨况空前。科技大潮停下了脚步，华尔街也面临大面积失业的窘境。谨慎与怀疑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当你开始为自己的胜利（或者收益）感到扬扬得意时，你就要大难临头了。正如一位睿智的评论员所说：“早期的失败通常好于早期的成功，因为保持谦卑的教训能够在脑中保持很久，能够长期使你保持更加高效的状态。”
我曾试着在我儿子帕特很小的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时候——给他一次教训。他说服我和他比试台球，但鉴于我们两个人的水平差距，他根本没有机会赢我，但我无法容忍他打球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我相当快速地结束了比赛。之后他将球码好，想要再打一局。而我径直走开，说道：“不，帕特，我不想再打了，除非你能够表现得更好一些。有时候，无论是体育还是人生，你都只有一次机会，你最好为此做好准备。而你今天绝对没有做好准备。”
几周以后，我们再一次一起打台球，而帕特确确实实打败了我。我感到非常震惊。我想着我们再打一个小时左右，但他却转身走上台阶，并且对我说道：“不，爸爸，有时你只有一次机会。”真是长教训了！
自欺欺人的正向思维
一些会形成非常糟糕的坏毛病的事物需要在它们成形前就消除掉，我并不仅仅指篮球的问题。
比如说：在所有医学研究证明抽烟与癌症风险、肺部损伤有紧密关联的情况下，人们怎么可以依旧抽烟呢？“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认为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就是最高级别虚伪的积极思维，及其所呈现出的风险。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也是我无法理解的一种社会所能容忍的行为。用“社交”或“消遣”这些词语来合理化毒品让我感觉恶心。还有，“每个人都这么干（everybody does it）”是英语中最让人感到厌恶的短语的有力候选者。
我不能说吸烟者或者酗酒者与大批的肥胖人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个人群中的一分子）之间有根本上的区别，或者说前者比后者更加愚蠢。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有着共同的出发点，而针对这一点，《负向思考力》这本书将发挥非常大的作用。
奈特的箴言
正向思维的危险之处：
看看这家餐厅！都没有车！这里很好停车，我们很快就可以享用美食啦！
你有没有发现一般菜品很难吃的餐厅总是有充足的停车位呢？
一图抵千字。
我猜，这句话出自一位差劲的作家或者一位文盲吧。
老板不会在乎我是不是稍微迟到了一会儿。
那你认为这封解雇通知书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