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接近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爬到了目标地点。
“小不点儿,你过来。瞧!”
“等…等我一小下。”云落提着腿,艰难地走完了最后一步,然后顺着袁幽冥手指的方向看去。原她以为山的那边还会是山,但眼前分明是一片草地,周围的山势由上到下向内渐低,低到底是便是平坦的草地,巍峨的群山讲它抱在怀中,山顶的积水融化成冰水顺着山势流淌下去,形成了蜿蜒在草地上的溪流,它们潺潺地流动着,在夕阳的光照下,闪着熠熠的金光,煞是好看。
“好生漂亮!这石屏巨山的后面,竟真是别有洞天,瞧那片草地,那些溪水河流,满满的生机。冬虫夏草,就是长在那里的吧。”云落的内心有点小澎湃。
“可是…”袁幽冥听到云落说到满满生机的时候,忽然眉头锁起,“生机…?可…这边水源充足,怎么不见有动物来饮水?”
“于是天色将晚,没有来吧。不如先想想晚上在哪里安顿?”云落这边的话音还没落,这边忽然惊呼起来。
“啊!那是什么?!”
袁幽冥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不知什么东西,咻咻地向这疾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袁幽冥撩起披风,一把把云落拦在怀里,蹲了下去。
“咳咳咳…咳……”因为忽然间的惊呼,云落又极速咳起来,小小的身躯,她在他的臂弯之下,嗑得直抖。
袁幽冥身手拍拍她的背,也不是温柔,但也不冷的口气说:
“下回别喊了啊,不然没吓死,先咳死了。”
“咳咳咳,咳咳…”云落小脸涨得通红,使劲地点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调了调呼吸。
她这才注意到,她正在袁幽冥结实的臂弯里,正盖着同一张披风,太黑了,她看不清袁幽冥的脸,只听见自己的心哐哐哐地跳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咳得,还是因为离了袁幽冥太近。
袁幽冥呢?他此刻早就惊慌了,似乎已经忘了思考刚刚是什么东西一大片地俯冲过来。此刻他正心如擂鼓,思烦乱,不停在想,又是那该死的醉人的草药吧!哪天定要她摘了丢了去!
“王…爷,好像…没事了。”半晌云落终于开口道。
“啊!”袁幽冥回过神来,然后摒气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了,然后便打开披风,站了起来,向远处瞧了瞧,然后仔细想了想,说道:
“刚飞过去的,许是蝙蝠。”
“嘶!”云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战战巍巍地说:“那种倒挂着睡觉,还会吸人血的会飞的老鼠?”
“这也是大公子讲给你的?!”袁幽冥边不屑地问着。便向四周瞧着。
现在,梗在他心里的早就不是“通房丫头”这四个字,而是换成了大公子。
“嗯…………”云落知道这六王爷不喜欢大公子,但是又不能撒谎,只能怯生生,小声地嗯着。
“啧啧啧……教书先生怕是自己都没看过吧,今儿本王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不是所有的蝙蝠都会饮血,它们大多数都是吃昆虫果子喝花蜜的,尤其是刚刚飞过去的那种体型较大的,而且它们都是瞎子,你们如此杜撰又害怕一个残疾,这样好么?”
“可你明明刚刚也慌张了啊。”
“我那……不许顶嘴!”袁幽冥脸一黑,转身朝一个山头走去。
“去哪?”云落和袁幽冥绑在一块儿。不得不跟了过去。
“有蝙蝠就一定会有山洞,晚上就有过夜的地方了。”袁幽冥边走边说,而且他已经断定山洞就在长着几棵树的那边。那些树应是蝙蝠食的果子时不小心带回来的。
“蝙蝠洞!不去!”云落忽然停住脚步,直直站在那里。她小时候住在破庙里,饿极了时抓过老鼠吃,可是她还是觉得害怕,那东西牙尖嘴利,小小一个,窜来窜去,又善于躲藏,或许就在你没留神的时候,它已经带上了一众的老鼠来吃你的肉,饮你的血,拿你的骨头来磨牙。凶猛野兽尤可一战,正面交锋比狠云落不怕,她只怕,暗地里的偷袭,怕磨人的恐惧。
那洞里下有讨厌的老鼠,上有会飞的老鼠。那岂不是要夹得她不能呼吸?!
袁幽冥也停住脚步,直直看着云落,那深邃的眸子黑黝黝的,不知在琢磨什么。
“怕啊!”袁幽冥忽然又是眉毛一挑,眼有邪光。
“不…不…不…怕。”云落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她心一惊!完了!,他又想拿她干点什么了。
“不怕,走啊!”袁幽冥拽拽绳子,用眼神示意云落。
“嗯…嗯…行…”云落慌慌地答应着,脚步却很慢。心上想着:去蝙蝠洞住一宿和被袁幽冥扔进蝙蝠堆里,那不是一样的么?可算来算去,还不如…
不如天算!袁幽冥见她不肯走,上前,一个拦腰抗,就抗起了她,往蝙蝠洞走去。
“别嚷嚷!会咳!别挣扎,山路很滑!”
云落刚想大声呼救,便被这一句话给怼了回去。她被袁幽冥抗在肩上,就像老虎背着一只小奶猫。
她好气,想伸手捶他两下,想想也不会疼,她张口想咬他一口,可披风太厚。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乖乖的。想想刚才袁幽冥那个邪魅的挑眉,她再不乖,该被扔进蝙蝠堆里了。
果然,在山的那处有一处洞口,还挺大的,足有四五人一样的高。云落见此处好生宽敞,蝙蝠和人一个住顶一个在底,想必也不会多生干扰。便和和气气地对袁幽冥说:
“民女谢王爷一路助行,这就下地,自行走路。”
袁幽冥见天色已晚,扛着这么陀肉实在不便探路,便把她放下来了。然后点上火折子,进了山洞。
云落不敢和他离得太远,也跟着进去了。
山洞很深又很安静的样子。在往里面光便照不进去了,只不过,也不用太往里面,他们只需在洞口稍里休息,能背着夜里寒冷的风就成。
“怎么连只老鼠都没有。”袁幽冥暗自疑惑。
“想是被王爷的神威吓跑了,哈哈哈真好!”云落当然喜不自胜。然后开始去寻能点火的东西。
春日里的树木多潮湿,根本不好点,这边的干草又稀少,这可怎么办?云落转了一圈也没拾到什么。心想着:完了,夜里无尽的黑暗最是熬人。这一夜怕是难熬了。
她悻悻地返回洞口。然而,这会儿袁幽冥已经把火生起来了。火苗红红亮亮的,照得云落心上实在是开心。
“你竟有准备!”
“这也要惊讶?早年摸爬滚打,早就习惯过了。嗯…只不过,没想到偌大一个山洞,却连只老鼠都没有。”说着袁幽冥摸摸腰间的装着小金雕的篮子。
“别!别吃它!”云落慌忙阻止。
“想什么呢?!我才不会吃它,只是觉得它们今晚也没得吃了,要不要把你烤一烤,喂喂我的小金雕!”袁幽冥故意唬着云落。
“别别别!也别吃我,我有吃的。今早的鼠兔,我留了半只就是喂它的。”说着云落从口袋里拿了些肉来。
“行啊,留肉喂雕!”袁幽冥虽开心小金雕不用饿死了,但还是口气怪怪的,他就想啊,留肉喂雕,本王呢?本王怎么连雕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