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兮若带着阿月去了“济世堂”,由于今日来得有些迟了,门外已经挤满了看病的百姓,
“云大夫,您终于来了,大伙儿都等您多时了,”,店里的伙计瞧着兮若来了便说道,
“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我家中有事耽搁了,”,看到门口挤满了的百姓,兮若有些过意不去,
“云大夫医术无双,又这般平易近人,大伙儿等等也愿意的,大伙儿说是不是啊?”,人群中一个男子说到,
男子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多个声音,
“是啊,是啊,云大夫年纪轻轻便也医术无双,而且温柔善良,看病抓药都便宜,让我们老百姓都能看上病,当真是我们老百姓心中的活菩萨,”,兮若对待每一个病人都像亲人一样,在百姓的心中份量很好,
“好了,我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和信任,大家排好队,开始吧,”,兮若招呼大家排队慢慢来,
兮若看着排起的长龙,在阿月和伙计的协助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明园,兮若的宅子里,赵氏和周娘子坐在凉亭里,赵氏迫切的想要知道周娘子跳崖自尽后的事情,
“玉儿,当年你将我打晕,我醒来后到处寻你不着才得知你已经跳崖自尽了,现在怎么还,”,赵氏看到侍女还活着很开心,可她还是很想了解之后的事情,
周娘子慢慢讲起了自己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年我准备代替小姐跳崖自尽,以此来瞒过慕容溪,便自作主张打晕了小姐,换了你的衣服,引开慕容溪派来追杀的侍卫,待跑到一个悬崖边时,我自知无路可逃了,便纵身跳下了悬崖,
悬崖深处便是一处水潭,我掉入水潭,因为习得水性游到了水潭的另一端,因为长时间习水,我刚上岸便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时便处于一处山洞中,
山洞烧起一处火堆,还有一个男子,是经常来这里砍柴的樵夫,通过了解得知,是樵夫在上山砍柴的水潭边救了我,瞧着我昏迷不醒,下山的路程又远,便将我带入了这离水潭最近的山洞中,烧起柴火替我驱寒,
樵夫瞧着我醒了,便自主走到山洞外,让我借着火堆烘干衣服,
待我衣服全部烘干,我便跟着樵夫朝山下走去,一路上樵夫问我为什么会躺在水潭边,我只说是因为家里逼婚,让我嫁给一个老头子,不愿意才会选择自尽的,不知悬崖下面便水潭,又因识水性才会来到此,
樵夫不疑有他,便准备先将我带到自己家,
下山的路还是有些远,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到了樵夫家里时,走出来一个妇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便是樵夫的娘子和孩子,妇人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妇人见着自己的丈夫没看到柴火,却带了个女子回家,有些发怒,
樵夫见着妇人这般表情,便主动说了救起我的经过,妇人紧怒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
那妇人也是个善人,听了樵夫的解释知道自己误会了,便主动拉起了我的手,将我扶到屋里,“妹妹,你虽然习得水性,但长时间习水,铁打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让孩子他爹找个大夫替你瞧瞧,莫要留下病根才好,”,
“如此便是很好,多谢大姐,多谢大哥了,”,我向妇人和樵夫道谢,
“妹妹,你就安心在我这儿住下吧,其他的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妇人甚是和善,连忙吩咐丈夫去找大夫,
“大哥等等,我这儿有些银子,你拿着去吧,我已经很打扰你们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拿出了身上仅剩的银子,递给了樵夫,我刚才已经看了这屋子,这个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可打扫得很干净,足见妇人很会持家,
“可也要不了这么呀,”,看病问诊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樵夫只拿了一个碎银,
“大哥,你就一起拿着吧,剩下的就给孩子和大姐买点吃的吧,孩子正在长身体,大姐又身怀有孕,应该补补,”,我将所有的银子强行塞到了樵夫的手中,
“
这,”,夫妻俩还想坚持,看到了我急切的眼神,和这个甚为破旧的家,最终还是全部收下了,
“这就对了嘛,还有我曾习过医,替我找来纸笔,我开个药方,大哥直接去抓药就好了,不用请大夫过来了,”,我曾跟随小姐习过医,还是略懂一些的,
“这,我们家没有纸笔,”,樵夫夫妻俩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那我说药名大哥直接去抓吧,也不多,就几味药,都是甚为平常的,”,我差点忘了,一介樵夫之家,可能字都不识一个,怎么会有纸笔呢,
“桂枝,茯苓,白芷,黄苓,丹皮,紫草,各两钱,再加一钱枸杞,大哥可记住了,”,我说完了药名,然后问道,
“妹妹尽管放心,他呀啥都不好,就记性特好,他每次去镇上卖柴火啊,村里人都让他捎东西,价格重量什么的每一个都不会记错,”,我听着妇人的话,心里有些惭愧,自己以前替小姐买东西总是会记错,
“孩儿他娘,你就在家陪陪姑娘,我去去就回,”,樵夫交代妇人一声,便走了,
“妹妹,你身子虚弱,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吧,等孩儿他爹回来我再叫你,”,妇人扶着进了屋,
“好,多谢大姐,”,她确实需要多休息,
就这样,我无处可去,便在樵夫家里一住就是一年,在这期间,樵夫夫妻待我很好,认了我做妹妹,我也与村西头的阿权哥两情相悦,樵夫夫妇还为我准备了嫁妆,准备看好日子我就嫁过去,
赵氏听到这里很是替玉儿开心,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你当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阿月应该就是你们的孩子吧,那阿月的父亲现在在哪里呢?”,周娘子一个人带着阿月在这里来做工,赵氏心中有些作痛,她不希望月儿所托非人,
“阿月不是我的孩子,她是当日樵夫妻子腹中的那个孩子,在我和阿权哥大婚还有半月的那天,村子里发了山洪,村子被淹没了,那场山洪持续了三天三夜,山上的树木连根拔起砸向山下,村子里的人无一生还,那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镇上,所以才躲过一劫,山洪过后,我也曾回去看过,早也没有了村庄的影子了,”,周娘子讲述着当年的那场惨案,伤心得落泪了,
“玉儿,逝者已逝,不要太过伤心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定过得很苦吧,”,赵氏也想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周娘子了,与她比起来自己和女儿过得很好的了,
“是啊,当年阿月的哥哥军儿仅八岁,阿月只有半岁,大户人家见我带着两个孩子都不让我上工,我就只有给人家缝补衣服养活两个孩子,第二年春天,正值当今陛下登基,白兰趁乱侵犯我朝,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孩童都不放过,我带着两个孩子和百姓们一路逃,军儿就在那个时候走丢了,现在军儿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周娘子想起那个走丢了的孩子,她觉得很对不起樵夫夫妇,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玉儿,你要放宽心,往好处想,或许那个孩子还活着呢,有朝一日总会再见的,”,赵氏只有安慰她,毕竟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是活,
“希望还能再见吧,”,周娘子强迫自己放宽心,她一直都在幻想能再见到那个孩子,
赵氏和周娘子主仆十几年没见,又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周娘子看了看时辰,准备去做些好菜给兮若和阿月送过去,赵氏也说一起帮忙,
赵氏和周娘子弄好饭菜,装在了食盒里,准备亲自送过去,平时都是有丫鬟送的,这次他们没让,
“若儿,阿月来先吃饭,”,赵氏刚进门就喊到,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药铺的稍微冷淡些,问诊的百姓瞧着都纷纷退到了旁边,准备让兮若先吃饭,
赵氏的话兮若是没听见的,她瞧见百姓都退开了才抬起了头,她没想到阿娘会亲自送过来,她朝着阿娘点了点头,
兮若也准备先吃饭,午后还有得忙呢,她吩咐伙计们先去也吃饭,便也准备退到后堂去吃饭了,毕竟还是要有力气才能做事嘛,
兮若和阿月来到时,周娘子和赵氏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兮若连忙坐下,阿月还是有些拘束,兮若便一把拉她坐下,也不管她的表情,
“来,若儿,你辛苦了,多吃点,阿娘亲自做的,阿月,你陪着若儿看病问诊也辛苦了,来多吃点,”,赵氏一个劲的朝着兮若和阿月的碗里夹菜,周娘子也一个劲的朝她俩碗里夹菜,不一会儿她俩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阿娘,周娘子,你们也吃啊,别光顾着给我们夹啊,再夹就吃不下了,”,兮若看着两个老母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阿月却因为有些拘束的原因,只顾低头吃饭,
“阿月,你别太拘束了,我与你阿娘虽为主仆,实为姐妹,我也挺喜欢你的,这样吧,我今日认你做女儿,从此以后你和若儿就是姐妹了,”,赵氏是真心的喜欢阿月这个丫头,
“是,老夫人,”,阿月有些受宠若惊,
“你这孩子,还叫老夫人呢,”,赵氏提醒着阿月,
“是,阿娘,我现在有两个阿娘了,”,阿月很是开心,她发誓从此好好照顾兮若,好好孝顺两个母亲,
“对了,阿月,我们俩谁大啊?”,兮若想着既然做了姐妹,那就得分出个大小来,
“我是天元二十五年四月初一,你呢,小姐,”,阿月对自己的生辰记得很清楚,不管过得多苦,阿娘都会给自己过生辰的,
赵氏听到阿月这么说,与周娘子对视一眼,原来她改了阿月的生辰,免得阿月怀疑,她觉得玉儿很伟大,
“我是天元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三,看来我是姐姐,我终于有个妹妹了,哈哈哈,”,兮若自小瞧着邻家小伙伴都有姐妹,现在自己有个妹妹了,她开心得都快忘头了,
“我做梦都想要有个兄弟姐妹,现在终于有了,听阿娘说我以前有个表哥,后来因为战乱失散了,要是表哥,”,阿月瞧见阿娘有些伤心了,便不再提了,
周娘子听到阿月提起那个孩子,眼里泛起了泪水,
饭后,周娘子收拾好碗筷,提起食盒回了明园,赵氏则留下了陪同兮若一起看病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