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行车厢上，斯科特和附近的特警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只是没再和总队长交流。
过了十几分钟，车厢到达了东陵警局的上方，特警们一个接一个地从车厢里跳出，纷纷落在警局顶楼的高台上。
车厢悬浮在空中，车门敞开着，等所有的特警全部落地，总队长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看了斯科特一眼，终究是没能开口再说些什么，轻轻地从车厢里跳了下去。
斯科特叹了口气，在送走特警之后，他第一时间返回了喜鹊，到达第五棉厂后，已经是三点多了。
“斯科特！”
他刚下车厢，韩小枫便一阵风似的冲进他的怀里，仿佛许久不见了一般，随后她忽然板起脸，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就差检查他的全身了。而她身后的吕薇飞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还好你比较冷静，立刻放弃任务赶回来了，不然槟榔哥真的要疯掉了。”
“没有，这次任务本来就不是很顺利，已经是失败了。”斯科特摇了摇头。
“薇飞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其他棉厂成员返回本部时我们不能值外勤？这实在是没道理啊！”小枫愤愤不平地说到。
“这不是喜鹊的规矩，是槟榔哥自己定的规矩，他应该也是为了分部的安全考虑，具体原因的话你得去问他。”
“我才不要，我以后都不想和他说话了！真让人生气！”一提槟榔，枫的气又上来了。
“哈，怎么了，气成这样？”斯科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提了……”
“我其实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槟榔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很早以前，大概在十几年前吧……东陵分部的棉厂成员曾经出过意外，好像是因为几个棉厂当时的利益冲突，在其中一名成员从炬都返回本部时，在火车上遭到了袭击，不，应该说是暗杀，稀里糊涂的就丢掉了性命。”
“因为喜鹊有自己的安全网络，在其覆盖的信号下，只要你往外发送信息，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其他的社交软件，发送的信息都可以被喜鹊的网络安全部门查到，而当时那名成员返回本部，此事也只有留在本部的第五棉厂成员知道，也就是说，在第五棉厂的成员中，有人想让他死，那人利用值外勤或是在外休息的空闲，雇了些擅长暗杀的刺客，去处理拿家伙了。”
“东陵这附近还有杀手公会么？”枫忽然小声说道。
“不太清楚，我接触过的就只有九叶草了。”
斯科特看了小枫一眼，摇了摇头。
“你讨厌……”枫有些羞恼地推了他一把。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接触槟榔也有八年多了，有些事情即使他不同我说，我心里也明白。”吕薇飞耸了耸肩，望了一眼西边被夕阳染红的落霞。
“若真是这样，我到不是不能理解，可他刚才为什么不说呢？”
“你当时的样子我真应该给你录下来，他说与不说对你而言都是一样……话说你就那么中意斯科特么？这也太疯狂了。”吕薇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斯科特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韩小枫。
“别说了……薇飞姐，都过去了，我知道错了。”枫轻轻地拉着她的衣袖，一副做错了事的扭捏模样，这样的姿态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熟悉她的斯科特知道，枫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不过他暂时不打算追问。
毕竟不管在那个时代，人们都会藏一些秘密在心底。
……
在第一棉厂的辅助室内，我看见了同第五棉厂差不多的辅助台，辅助台长大约3米多，除了位于台子前方的中央大屏，辅助台上还有左右两处20多寸的相对较小的屏幕。除了这些之外，再就是许多复杂的按键按钮。
“辅助台上的按键虽然看上去复杂，按照功能划分的话却可以分成三个模块，按照模块去归类的话，这些按钮的功能也会清晰好记。”李绸缪坐在了辅助台的椅子上，看了我一眼。
“第一种，视觉模块。”她指了指左侧的一部分按键
“中间的，是听觉模块，而最右边的则是行为模块。”她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走神，便点了点头。
“初学者一般不使用最右边的行为模块，所以最右边的按钮你先不碰，别怪我没提醒你，右边的按钮你摁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明白么？”
“明白，我绝对不碰。”见她严厉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感觉，我赶紧点头承诺道。
“很好，那么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视觉模块。”她点了点头，摁了一下台子上的启动按钮，打开了中央屏幕。
“辅助员在工作之前，首先要使用“根除”软件去清理电脑中的病毒，不管有没有，都要提前全盘探查一遍，在工作结束，关机之前也要探查一边，记住了吗？”
“记住了。”
“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你在这里呆久了就会明白的。”李绸缪低下头，在清理电脑病毒的同时，从台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对了，在摸按钮之前要先清洁手，保证辅助台的干净整洁。”她递给了我一块湿巾。
“好的……”
……
教学内容虽然算不上枯燥，但也不是特别有趣，由于我刚接触辅助员的工作，李绸缪讲得十分耐心，这让我颇为感动，虽然她看起来比我小，但我能看出来她拥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讲解的细致入微，每一个问题都要反复确认，直到我真心将它弄懂。
“你可以做我的老师。”
两个小时后，在她讲解完辅助台的视听板块后，我诚恳地对她说道。
“你说什么？”
“……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三人……我的中文也不差啊……怎么听不懂，而且你说的圣人是指谁？耶稣？释迦牟尼？”
“是一个姓孔的凡人，在很久以前，他曾经拜一个七岁的孩子为师，因为那个孩子聪慧机敏，有许多过人之处。”
“你……是想说我和那七岁小孩一样么？你要拜我为师？哈哈哈哈……”李绸缪忽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你真有意思，薛子鱼，我现在或许知道提拉为什么看上你了，哈哈，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一些杂物，一些……老旧的东西。”我低下了头，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哈哈……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做你的老师，可我是第一棉厂的，等你入职第五棉厂后，平时我是没有时间教你的，你知道不？”李绸缪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
其实提拉之前跟我说了，棉厂之间存在着竞争，即使绸缪有时间，肯定也不方便教我。
“这个老师，指的是名义上的老师，并不是你以后要一直教我。因为你今天教过我，所以后面再相见，我得喊你一声老师，这个称谓只是用来……表达我对你的尊重，即使你年龄比我小。”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意思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嗯？”李绸缪坏坏地眯起了眼睛。
她也太有自信了吧，这话还敢问出口？不尴尬么？
正所谓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啊。不过她的条件的确不错，周围应该有不少人去追求她吧。
“……相比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吧。”
“没呀，刚来喜鹊那会，科研院里有给我写情书的，文笔还算凑合，不过……”
“你都瞧不上？”
“他们都太无趣了，也很好懂，唉，只能说现在有趣的灵魂越来越少了。”
她瞧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刚刚教了你那么多知识，你真正吸收了多少啊？来，我考考你。”
“请考。”
“谈一下你对视听模块的理解。”
上来就是论述题？
“好吧，首先视听模块的来源有两个，一是探测仪，二是操作员身上的FA，辅助员必须要结合探测仪与操作员身上FA的数据，来对现场的情况进行分析……”
我开始了论述，在此期间我一直盯着李绸缪，当我讲完自己对这两个模块的理解后，李绸缪点了点头，表示我答得不错，我才松了一口气。
“不错，现在你来上手试一下。”她指了指辅助台。
……
在练习了半个小时后，李绸缪终于是心满意足地放我离开了，在她看来，我学东西地速度应该还是蛮快的，毕竟只用了一下午就入了门。
临走之前，她在我手机上安装了《shoot》，一款操控无人机战斗的电子游戏。并嘱咐我空闲时间多玩一玩。
好吧，我感觉自己玩游戏一向没什么天赋，上次在街机厅被保罗血虐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以后我好像没再碰过游戏。
我出了棉厂大门，望向西边的斜阳，太阳渐渐地没入了观月山的山头，已经快五点了，我也该给父亲去个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