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压抑的气息在天子殿里流转,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大伙都紧张的盯着围在南宫雨辰床边的太医,等着他们诊断的结果。
秦天站在隔壁的房间,透过镂空的木质墙壁,跟其他人一样,有点担忧的看着南宫雨辰的寝殿。为什么他又昏倒了?是伤心引起的吗?因为那具女尸?他们有什么关系?
“娘娘,吃点东西吧!皇上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春梅端着香气扑鼻的晚膳进来。
也是,他那么怀,经历过好几次的晕倒,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什么要担心他呀?自此他晕倒可不关我的事!秦天回到桌子边上,接过春梅递来的碗筷,慢慢的吃了起来。
春梅小心的看着秦天说道:“娘娘,好像对皇上……”
“别瞎说,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秦天打断了春梅的话。说完,她才发觉,春梅的话还未说完。自己这样,好像有点神经过敏。尴尬的笑笑,低头扒着碗里的饭,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春梅笑眯眯的看着秦天,不再言语。
晚饭后,秦天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南宫雨辰?安公公却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娘娘,太后请您过去。”
太后找我?不会又是认为我把她宝贝儿子气晕的吧?秦天带着不安的心情,跟着安公公来到隔壁。
“天儿,不必拘谨。”太后坐在南宫雨辰的床边,见到秦天,笑吟吟的向她点点头。
秦天更加惶恐,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找秦天来应该是有什么训示吧?秦天出身山野,不懂规矩,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微笑着摇头,过去拉着秦天的手,来到南宫雨辰床边。“哀家叫你来,是想请你帮帮哀家。你看皇上身体随着晕倒次数的增多,而变得日渐糟糕。现在只有你可以帮他。”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帮到皇上呢?”
“你能的。如果皇上醒来睁眼的时候,能够看到你,或许他会很高兴。”太后的眼神里,话语里带着真挚的恳求,和对儿子的宠爱与担忧。
太后她老人家真阴险!居然用这样的办法都南宫雨辰开心,真是为难她了。秦天感叹道。
看在一个母亲对儿子疼爱的份上,秦天勉为其难的答应太后,留在南宫雨辰的寝殿里。她明白,这一心软,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南宫雨辰布下的更深柔情的泥潭里。
安公公送太后离开天子殿,回来看到秦天坐在桌子边上,急忙为她泡上一壶好茶,派人送来几碟精致的点心。“让娘娘为难了。”
秦天浅浅的苦笑一下,轻轻摇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南宫雨辰。回头问道:“安公公,今天在湖边捞起来的女尸是谁?”
“是三年前失踪的丽妃娘娘。当时在井边找到她的手怕,还以为她葬生在井里。真没想到,她的尸首竟会在湖底。可恨的是,她身上还帮着石头。哎,宫里还真是不太平。”
她是云飞扬说的在临盆之际突然失踪的丽妃?好可怜的女人。秦天吃惊不已,背上冒着冷汗。丽妃身上绑了石头?那岂不是被人害死的?对了,她的脸上经过湖水浸泡,还能看出紫青色。她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哎,这守卫众多的深宫大院,原来真是这么可怕!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想不到来到这里,竟亲眼看到一个被害的人。看来,还是在宫外好,至少没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波涛暗涌。
看到秦天脸色变化不定,安公公以为她害怕,立即安抚她说道:“娘娘无需害怕!皇上将您安排在宫里最安全的天子殿,您不会有任何事的。”
“怕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我是在想,会是什么人害死丽妃的。”秦天抬眼说道。皇上宠爱的妃子被人害死在皇宫,看来此人不是胆子不小,就是来头不小。
涉及到宫里的明争暗斗,安公公缄口沉默了,抱着拂尘,立在一边。
“你下去吧!我答应太后留在这里等皇上醒来,就一定会做到。”秦天说道。
安公公恭敬的弯腰退了出去,将殿门悉数关上。
甚是无聊的托着脑袋,秦天悠然叹气。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坏蛋,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身患顽疾,还死掉妃子孩子,难怪你会这么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
“安朗,水……”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秦天侧头看了一眼依旧闭着眼的南宫雨辰,回头倒上一杯茶,起身来到床边。“水来了。”
南宫雨辰陡然睁开眼睛,看清秦天的面容时,惊喜的表情扫去了刚才的阴霾之色,挣扎着起身,有点激动的接过水杯,深情凝望着秦天。
瞧他这丛盖感激的模样,秦天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既然会对一个出身山野的女子,这般浓情,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自己的不幸?太后还真是明白他的心思。如果没有等在这里,不知他醒来是不是仍会沉浸在过去的伤悲里?
在秦天的注视下,南宫雨辰喝完水,手一扬,敬爱那个茶杯扔回桌上,伸手握住秦天的手,“没想到,醒来能看见你。早知你在这里,我就该早点醒过来。让你久等,真是辛苦你了。”
唯一一次,秦天没有挣开他的手,慢慢的坐在床边,轻声说道:“你身体不好,快躺下休息吧。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你陪我,我就躺下休息。”南宫雨辰得寸进尺的说道,眼底柔情掩住了心里的伤心。
秦天火了,睁大了眼,愤怒的说道:“你大爷的,你威胁我?”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早知道他这样无赖,还不如不给他倒水,渴死他!
“算是吧!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爹吧?没爹的孩子,真可怜。就像云飞扬他们兄弟那样,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独自。”南宫雨辰仔细观察秦天的脸色。见她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同情的色彩,心里欢喜得紧。这样一个善良,有爱心的女人,实在值得好好的珍惜。
“好吧。我不走,你现在可以躺回去了吧?”秦天气鼓鼓的说道。
南宫雨辰没有松开她的手,嘴角却扬起一丝开心的笑意。趁秦天瞪着他的时候,用力一带,将她拉到怀里,然后迅速倒在床上,伸手拉上被子。
“流氓!你奶奶的,快放开我!”秦天不停地掐着他的手。被被子盖住的脚,奋力的踢着他。
怀孕还这么暴躁!怀疑孩子以后也会像她这么有趣。南宫雨辰忍住被掐的痛苦,抬起一只脚,斜跨在秦天的双腿上,使她无法动弹。“别再乱踢了。小心动了胎气!”
“无赖!色狼!混蛋……”秦天欲哭无泪的看着抱着自己不放的人。今晚就这样任他摆布了吗?
“随你怎么骂?我就是不放手!反正你是我的妃子。”南宫雨辰嬉笑道。
秦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十足的无赖会是,下午看到昔日爱妃的尸体,伤心晕倒的人。不过,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和温暖。在秦天的记忆里,他的身体,他的怀抱对她而言,有种莫名的熟悉,尽管她并不留恋。
南宫雨辰埋在秦天墨色长发里,低声呢喃着:“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就算是阎罗王,也不行。我会用尽我一生的力量来保护你,疼爱你。”
任何人,包括飞扬吗?我和飞扬真的就没有明天吗?秦天鼻子一酸,想落泪。“你很爱丽妃吧?”
“曾经我更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看到她以长眠不醒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想起,当年是我没有尽够力量去保护她和孩子,让她死于非命,忍不住有些伤心起来。我没想到我的身体竟承受不了这小小的伤心,让你担心了。”南宫雨辰依旧埋在头发里说道。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秦天脖子处,使她有些脸红心跳。“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出这样无所谓,我明白失去爱人的感受。就像你拆散我和飞扬,我心里的伤心和痛苦,跟你失去丽妃的感受是一样的。”
秦天这一语双关的话语。她想看看南宫雨辰听到她这番明确的表态会作何反应?
南宫雨辰略带内疚的说道:“拆散你们是我不对,可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没错!我不能忍受我孩子的娘亲嫁给别人。你的幸福,只能由我来给!”
秦天顿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