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落在人迹稀少的山路上,将那辆正在行驶的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路的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茂盛的树叶随着山间的轻风,沙沙作响。却并未吵醒车里的那个漂亮女子。
赶车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英俊男子。柔和的夕阳光辉洒在他身上,散放出一圈金色的光晕。他轻轻的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里面睡得很香的女子,嘴角挂起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放下帘子,他扬起了手里的鞭子,马车加速向山里行驶。
如果不是因为投毒事件,云飞扬也不会想乘机将敌人一举拿下,而对自己失去了戒心。不然,哪有那么好的机会,将这个让人头痛的女人悄悄掳走?这会儿,那个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应该打完胜仗,准备班师回朝了吧?听说,他许诺了车里的女人,回京成亲的承诺。呵呵……有点棒打鸳鸯的感觉!
在一座名曰“万花谷”的牌坊前,马车停了下来。
从树林里跑出两个年轻女子,见到男子和马车,眼睛一亮,赶紧柔声叫道:“欢迎少主回来。”
楚萧铭跳下马车,径直朝谷里走去,边走边丢下话:“把小姐扶回她的房间。”
“是!”两个少女同时答道,掀开帘子将里面依旧还睡着的女子扶下马车。
走过绿树环绕的石径,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楚萧铭来到一处漂亮的房舍前,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有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正端着茶杯品茶。看到楚萧铭,精明的目光扫了扫他,放下了茶杯。
“我回来了。”楚萧铭一边说着,一边自顾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被他唤作爹的老人,是万花谷的主人——楚泽。
他看了看楚萧铭,又抬头看看厅外。略感失望的神情,一下跃在了他布了些皱纹的脸上。他怒冲冲的的冲着他的儿子吼着:“混账,你就一个人回来了?羽珊呢?又没把她带回来?”
楚萧铭揉了揉被他吼得发晕的脑袋,没好气的回道:“你儿子回来,你都不问一下?我真怀疑,她才是你亲生的。”
“她是我心目中的儿媳妇,我当然得关心她!”楚泽一脸正色。收养她的这些年,亲眼看着她怎么一步步长大成人?怎么讨人欢心?实在不甘心肥水流去外人田。
楚萧铭沉下了脸,很不高兴的站起身看着楚泽,然后抬脚又走了出去。心里无奈的叹着气。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爹,早就拿针缝了他的嘴,顺带将他的心也缝上。都告诉他无数百次,自己中意的人是羽灵。他却还冥顽不明的非要将羽珊和自己扯到一块儿,真是对他很无语!
“臭小子,羽珊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去把她带回来。”楚泽追出大厅,在屋檐下又大声吼了起来。
楚萧铭深感烦恼的停下脚,没有回头,不耐烦的说道:“在她的房间里。她好像失忆了。”
楚泽刚才还写满怒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欣喜之色。甩开步子,来到楚萧铭身边,不容分说拉着他,就向西边的院子走去。
他们刚踏进屋子,就迎上了一张眸含怒火,以貌倾城,般般如画的美丽俏脸。
当然她瞳孔里的焦距,越过楚泽,圈在了在了他身后的那个人身上,那个将她从边关军营里把她掳来这里的男子。
不高兴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秦天闷了很久,才愤愤说道:“卑鄙!”
楚泽瞪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楚萧铭,回头对秦天说道:“羽珊,你在外面吃苦了。以后,就待在谷里陪义父,好不好?”
这老头就是赵羽珊的义父?秦天吃惊的看着楚泽。这就是万花谷的谷主,楚萧铭的老爹?这两父子还真是有些差距呢!一个慈眉笑目,一个跟冰块一般,不苟言笑。很难想像,他们是一家人。
“羽珊,你大哥说你失忆了。你,还认识义父吗?”楚泽期翼的看着秦天,希望她可以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秦天跳下床,凑到楚泽面前,看了看,启齿说道:“如果你让我离开这里,我就认你做义父!”
这个鬼地方,待着真是别扭。谁知道楚萧铭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又将自己绑到什么地方去?在边关的时候,念着他出手救自己,还以为他放弃了灵山玉如意。谁想,他竟趁着云飞扬外出收拾残局之际,将自己迷晕,弄来了这里。哎!真是没想到!
楚泽慈爱,不舍得眼光包围着秦天,温柔地拍拍她的肩。“羽珊,外面不好玩,别处出去了。听你大哥说,玉如意下落不明。不明就不明吧!咱们不找了!以后,就待在谷里。义父会尽快把你和你大哥的婚事给办了。”
婚事?这老头眼睛瞎了吗?他看不出楚萧铭对我的恨意吗?秦天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呆的愣在那里。
同样被震住的还有楚萧铭。他强烈的反抗着楚泽的决定。“我不会娶她。除了羽灵,我谁也不娶!”
“那可由不得你。”楚泽一脸笃定,根本就没理会边上各怀心思的两个人。
看着楚泽固执的样子,秦天皱起了眉头。有病!你说我嫁给你儿子,我就嫁?嫁给他,只怕还没拜完堂就被他害死了。不管是为了终身幸福,还是为了生死大计,都不能嫁给楚萧铭。
楚泽不太满意的看了看两个都不太情愿的年轻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秦天脸上。“羽珊,你怎么不说话?你脸色不太好呢!”
他这一说,秦天急忙伸手揉了揉脸。心里纳闷着,怎么会脸色不好呢?从边关到万花谷,这一路上都处于睡眠状态,不可能没休息好。
“把手给义父看看。”
他能看病?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秦天将手伸给了楚泽。她倒想看看一向健康的自己在他的诊断下,会有什么状况?
楚泽扣着秦天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探查着她的脉象。
他那严肃认真的摸样,使秦天对他产生的怀疑有所降低。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该不是真生什么病了吧?
“羽珊,你好好休息,义父就不打扰你了。”
楚泽拖着安静下来的楚萧铭,退出了房间。
秦天望着他们父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嘀咕道:“神经病!把完脉,都不出一个诊断结果的?”
楚泽拉着楚萧铭,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严厉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羽珊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什么意思?”楚萧铭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出格之事,什么叫出格之事?
“羽珊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楚泽问道。
楚萧铭一阵愕然。她怀孕了?她要做母亲了?为什么舒了一口气呢?是以后有理由不去伤害她了?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羽灵的侄子?羽灵若是知道这事,一定会很开心吧!
“这孩子,不是你的?”楚泽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安的眼神,落在没有太多喜悦的楚萧铭身上。
“你想干什么?”楚萧铭诧异父亲的神色,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这样子,好像……
“既然羽珊怀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我也没有必要留下他了,她只能为为你生孩子。在我收养她的时候,就决定了她是我的儿媳,是你的妻子!”
楚泽的阴寒眼神,让楚萧铭背上有些冒冷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对羽珊疼惜至极?即使在羽珊害死羽灵的时候,他也不曾真正的责备过她。原来她是父亲大人为自己选定的妻子。只是这个害死他最心爱之人的女人,配做他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