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恶犬伤人
我回家了。”说完自己绕过秀珍嫂快步进了自己的家。“嫂子，我也回去了，明天给你们拜年。”茂雷一闪身也回了自己家门。
我进门后顺手关上了房门。秀珍嫂子的话在我耳边回想，不管怎样得打消茂雷的幻想，我们不合适，必须再次告诉他。在屋子中央静静地呆了五分钟后，才把屋子做了彻底清扫，其实，不过走了两天。做完这些才烧火煮饭。还没煮熟，门外就传来了茂雷的敲门声。
“衣依，衣依”一开门，浓郁的腊肉、香肠的香味就直冲鼻子。“好香，你这么快就煮好了。”我望着他问。“哪里，这都是我从城里拿回来的，你是到我家去吃，还是在你家吃。”茂雷询问。
“我还没煮好。”我不好意思地答。
“我请你，在我家去吃。过年嘛！我们好好吃一顿。我家里还有酒。”茂雷邀请。
我吞了口口水，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腊肉香肠说：
“谢谢，我马上就煮好了。”说完转身象灶屋走去。我要添柴。
“那我就在你这里吃，我们拼桌。我回去拿酒杯和其它菜，你就准备饭。腊肉和香肠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我在心里做着艰难的斗争。
“菜摆好了，来，先吃块香肠。这是我妈做的麻辣味……”茂雷用一个小碗给我夹了半碗。我看了一眼说“你先吃，我这里只有红苕哦。”觉得自己的红苕换不来茂雷那些美味，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我时刻记着外婆说过的话，便宜莫占，占了小便宜要吃大亏。虽然我并不知道大亏指什么，但就是不占。
我把煮好的红苕全部端上桌，茂雷拿了一根红苕，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比他带来的腊肉香肠更好吃。他说“我吃了你的红苕，你可以吃腊肉香肠了。”
我避免去看桌子上的肉，吃着我的红苕，自己从泡菜坛子里捞了一根酸豇豆，咬一口豇豆，再吃一口红苕，觉得还是挺有味的。干红苕配酸豇豆，干对干难以下咽，又去舀了一碗煮红苕的水喝。茂雷见我不夹腊肉香肠，索性夹了一块往我嘴边送。
我站起来，用手挡住说“你这样我就不欢迎你了哦。”
“我吃了你的红苕，你总得吃一块腊肉或香肠吧。”茂雷也生气了。“好，我吃一块，一根红苕只值一块腊肉。”我在腊肉碗里选了一块最小的夹到自己的碗里。
“再来块香肠。”茂雷不依，又想拿筷子给我夹。“好，我马上夹一块香肠。茂雷不知道我的习惯，我认为凡人用过的筷子，必定沾有那人的口水，所以吃别人夹的菜等于间接吃别人的口水。所以，我一看到茂雷的架式，马上伸出筷子就夹了一块。为避免茂雷故伎重演，我干脆把饭端到门外边去吃。
茂雷看我态度如此坚决，心里酸溜溜的，想着，她这样摆明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式。他也把碗端到外面，望了我一眼说“你就这样不待见我吗？”
“哪里。”我说着把碗端得高了些。“呵，算了，我还是回家吃罢。”茂雷生气地把所有东西都拿了回去。
看着茂雷生气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又不愿意改变自己，去迎合他。讪讪地说“也好，你家里坐着舒服些。”
茂雷白了我一眼说“舒服就一起来坐。”
我们在院坝里斗着嘴，秀珍嫂子从对面走了过来。“衣依，你吴英姐被狗咬了，晓得不。”她望了眼我碗里的红苕问。
“咬得重吗？”我紧张地问。
“能不重吗？队里那只大黑狗象疯了一样，咬住吴老师的腿就不松口，流了好多血，要不是大伙，她肯定活不出来了。”
“打狂犬疫苗了吗？”茂雷也停住了回家的脚步，关心地问。
“哎，她运气不好，镇卫生所没上班，管狂犬疫苗的刘医生回老家过年去了。我们抬着她走了好几个镇，都没找到疫苗，不是管的人不在就是没有了。最后到临江，临江医院的疫苗刚好过期。医院给她止了血，做了包扎。就看她的运气了，如果她命不该绝，黑狗就不是疯了。”秀珍唠叨地说完看了我们一眼。
“狗呢？”茂雷问。
“吴老师现在在哪里呢？”我打断秀珍嫂子的话问。
“当然在她寝室里”
我转身把门锁上就飞跑着到到吴英的寝室。
“英姐。”吴英左小腿外侧缠满了白色的绷带躺在床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吴英没说话，我想她睡着了吧。环顾四周，屋子里干净整洁。凑近，看到吴英的眼睛半张着，嘴唇嚅动。“英姐，英姐。”我在吴英的肩头推了一把，大声喊道。
“衣依，来了。”吴英眼睛睁得大了一些，声音微弱得近于耳语。我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水，水……”她把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指了指嘴轻声说。
“水。”我提起桌子上的竹水平，水平里空荡荡的。
“要开水吗？”茂雷从外面走进来问。
“没开水了。”我把水瓶放下，对茂雷说“可以在队长家去要瓶开水吗？”
“好。”茂雷拿了水瓶就走。
“衣依……”吴英努力地把声音提高了些。
“英姐，茂雷去要开水去了。”
“水缸里有井水，给我润润嗓子。”吴英挣扎着把身体往上提。腿上的伤每动一下就锥心地痛。
“想坐起来吗？”我上前抱着她的身体问。
“水，水……”我放下她，在她水缸里舀了一小碗，用汤匙给她喂了一小口。
“嗯，谢谢。”吴英喝了水后，精神好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一点。
“英姐，那狗是疯了吗？平时它不咬人呀。”我不解地问。
吴英摇着头，凄惨地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连疫苗都没有。哎，生有何欢，死亦何难。你回来了，也是你的造化。我在世界上没有亲人，你不是说要结为义妹吗？正好，妹妹如果我走后，我的所有东西都送给你，这些年我积蓄了三十五元钱，不多，但足以埋葬我。我想把我埋在村后的松林坡，那里有两座小坟，一个是我男朋友，另一个是刘玲的男朋友。
四年前我男朋友被疯狗咬伤，无疫苗经历了六天疯狗一样的痛苦，最终死了，我也一样，会躺在那里。你答应我。”吴英说完期待地望着我。
“我，我会完成你的愿望。”我又流泪了，我不愿意看到她死亡。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可以救你吗？总有地方有疫苗。”我豁地站起来，坚决地说。
“没有，昨夜已经找遍了。”吴英绝望地摇着头。
“你一定会活下来，因为我曾经也被狗咬过，而且没打疫苗。”
“真的吗？”吴英脸上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