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日
姐姐在那里气得眼睛冲血，跑进我的柴屋，又想对我施暴……舅舅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愤怒地说“你还要怎样，没见过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兰儿，乖，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妈保证舅舅教你。看妈还给你带了大白兔奶糖。收起来，不给他们吃。”妈挽着姐的手臂，讨好地从她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姐的手心里。
“哼，乡巴佬。我才不要他们喜欢呢！”姐姐气愤地说完，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又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舅舅。下周我一定要回家，不在这里待了。”
“好，下周回家。”妈安抚着姐姐，直到她完全平静了，才出来把舅舅拉到外面去。
“钱立，我给你说过她受了刺激，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求你不要再刺激她。她真出了问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至于衣依，你知道真象，何必亲疏不分呢？”
“我只知道一个原则，公平。既然你认了她做女儿，就应该给她女儿的待遇。这段时间，你们无数次触碰了我的底线，因为她的病，我都忍了。但是，这件事情，既然有求于我，我就要求公平。你不把衣依要学的初中课本拿来，我就一个不教。”舅舅操起双手，做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哼！”妈不置可否，转身就走。
妈坚持着她的信念，对于一个本就不该出生的人，知识就是浪费。第二周为了应付舅舅，给我带了本初中语文课本来。
我的伤在舅舅的照顾下基本上好完了。时令已至冬天，柴屋因为没有窗户，舅舅又给我铺了厚厚的谷草，反倒比在爸爸宿舍还要温暖些。
我的脚终于可以随便走动，自由伸缩了。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没有记下来，真可惜。我正趴在床上写日记。舅舅路过柴房，好奇地问“你在写什么？为什么不在堂屋去写。”
我害羞地说“日记是私人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看。如果我在堂屋去写，姐姐肯定要看，而且……”我不敢说后面的话，但舅舅已经懂了。
舅舅一走，我又继续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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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被小路上的狗咬了，我小腿上的肉都差点咬掉一块，幸好有舅舅。
队上的李医生用他的土办法给我治好了。
被狗咬，都怪姐姐，那天我带姐姐到荷花池画荷花。去荷花池的路有两条，一条大路，一条小路。
我要走大路，姐不听，非要走小路。我记得小路那边有两条大狗，要咬人。我告诉姐，姐不听，非要走小路。我被咬伤了，她管都不管我，还说是我自己找的，她又没咬我。她一点都不象我的姐姐，我宁愿秀群是我的姐姐。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梦到过我被狗咬，可能是外婆在天上警告我，不要和姐姐一起走路。我忘了，哎……看着小腿的伤，就想起了被咬的痛。
以后，我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
妈那天带来了姐要学习的高中课本，让舅舅教姐。舅舅说我要学习初中课本，为什么不把初中课本来也带来。妈说“我不用在读书了。”听了妈的话我好气愤。
舅舅帮我说了好多，特别是他说我是外婆的宝贝，我真是太感动了。我抽出了我那块绣着宝贝衣依的布条，看着看着，我笑了。不管怎样，我是宝贝衣依。
一九六八年一月
写完日记，我伸了个懒腰。到灶房取出舅舅给我们温在锅里的早饭。
一早，舅舅就出工去了。我刚吃了早饭，姐姐就从她屋子里抱着一堆衣服对我说“把这些衣服洗了。”我楞了一下说“我为什么要给你洗衣服。”想着我受伤时她对我的态度我就伤心，在心里早决定不再帮她。
“哼，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妈早就告诉你要照顾我，难道没说吗？”姐姐理直气壮地指着我说。“我今天就不洗。”我也叉着腰说。“实话告诉你，你不照顾好我，就只有饿肚子。妈就不会给你生活费。”姐姐说着说着跳了起来。“你真正象个泼妇。”我骂道。
我们正吵得不可开交，秀群拿了枝梅花进来。我和姐姐同时住了口。“你们两姐妹是……”秀群在我们俩脸上扫来扫去。姐姐索性跑回她的卧室嘣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衣依，后山那棵老梅树开了好多花，你去折吗？我带你去。这枝先送你。”我拿起梅花在鼻子边狠劲嗅了一口，“好香。可惜我要洗衣服。明天去，好不好。”
“好吧！正好我也要洗。我们同路。”秀群指着地上的衣服说。“我……等会。”我跑进屋把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放进竹篮里，又跑到舅舅屋里去拿了舅舅的脏衣服，看着姐姐的衣服，上去踩了一脚，才捡起来放进背蒌。
到了河边，把脏衣服倒出来，姐姐的衣服里竟包着一条有*的裤子，放进河里，染成一片红色的水花，一股腥臭直冲鼻子。姐姐哪里流了那么多*，她病了？我在心里寻思。秀群见了问“你来**了。”我不解地问“什么**？”
“嘿，你裤子上不是**吗？”她笑嘻嘻地指着水里那片红说。
“是我姐的裤子。呃，你给我说说**的事。”我有些好奇。
“你姐也是，脏裤子也让你洗，就不怕你倒霉？”秀群同情地看着我说。“她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我有些愤愤地。
回去晾了衣服，舅舅已经把饭煮好了。吃过饭，收拾了碗筷，我没有象往常那样读书写日记，跑到秀群家里，问她**的事情。
到了秀群家里，秀群正在洗红萝卜，桌子上摆着刚刚炒好的米豆腐和黄豆……“秀群，你们家要请客吗？”
“明天腊八节。当然吃腊八饭。”秀群说。
“哦，明天我满14岁了。但是**到底是啥？”。”我蹲在她身边帮着洗萝卜。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秀群笑着说“这是每个女人都有的事情，你也会有，我14岁，才来了两个月，当时给我吓得以为是**……她如此这般地给我做了详细解说。让我避免了**时因无知而恐惧的心理。
第二天，舅舅一大早就走了。回家时买了好多吃的，特别买了个小本子给我说“14岁了。”我眼圈有点红，点着头说谢谢舅舅。
“红梅花儿开，哎，朵朵放光彩……”我一边哼歌一边把秀群送给我的腊梅花，插在竹茼里，秀群摘的梅花特别好看。
没想到姐姐跑到我屋里把我的梅花扔在外面，我非常生气，害怕花被人捡走，跑出去把花捡了回来。姐姐又给我扔了，还用脚把花踩得稀烂。我实在忍不住，和她打了起来，开始因为她比我高，所以我挨了她几个耳光，我一怒之下把她推倒在地，用脚在她身上乱踢，她大哭着骂我是坏人。我骑在她身上学她的样，在她漂亮的脸上左右扇耳光。
正在我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爸爸，妈和弟弟提了一大包东西进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