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0章度日如年
“老衣，冲杯奶粉，她饿了。”妈把外孙女抱起来换了尿布，还是不停地哭。爸爸冲好奶粉倒在奶瓶里，太烫了，他放冷水里冰了一下才递给妈。
“还请保姆吗？”爸爸看着一脸憔悴的脸问。
“妈，我肚子都饿痛了。有你们这么伺候产妇的吗？快煮几个醪糟鸡蛋来。”姐姐在她屋里大喊大叫。
“哎，我给她喂，你去煮蛋。”爸爸抱过外孙女来，她真是饿了，含着**咕咕噜咕噜地吮吸着牛奶。
“兰儿，体谅体谅我们吧。保姆走了，有奶就喂吧，我和你爸真老了，都快到七十岁，再累，就累垮了。”妈给姐把醪糟鸡蛋端给姐，坐在姐床边，盯着她有气无力地央求道。
“你叫我生下的，说你养。现在又反悔了，反悔就把她扔了，我不怪你。至于我，一满月，我就离开这个家。不给你们任何负担。”姐一脸不屑，理直气壮地对妈说。
“中午给我只炖鸡，给我买条烟，烟没有了。”姐把吃完了的碗递给妈时又吩咐道。
“嗯。”妈无言以对，在鼻腔里轻哼了一声拿着碗出了姐的卧室。
外孙女把一瓶奶吃完又睡了。爸爸刚放下外孙女，妈就拿着碗出来走到他面前说“你把碗洗了守着外孙女，我去买乌鸡。”
“你不吃早饭吗？锅里还有稀饭。”爸爸看着表情麻木的妈有些心痛地问。
“哦。”妈拿着碗机械地到厨房转了几分钟又走了出来。
“唉……”爸爸长叹了一声，转到外孙女的房子里。保姆走了，留下一盆子脏尿片，脏衣服，拿到卫生间去洗，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洗衣服。
外孙女终于脱了脐带，洗澡时再不怕伤了脐带。爸爸和妈每天数着日子，一天又一天……
第二十五天，这天下午，妈抱着外孙女站在姐床边说，“兰儿，她多乖呀，给她喂口奶吧。初乳很营养。”再一次请求姐给外孙女喂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固执，记不得好多次了，总想让她喂奶。她潜意识地认为，应该给孩子至少喂一次人奶。一次不会影响产妇的体型。
“妈，给你说好多次，我不喂，不喂。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把她扔进大河。”说完姐厌恶地把脸转向墙壁。
“哎……小乖乖，妈妈要休息罗。”妈把外孙女抱到婴儿床上，一放上床，她就大哭特哭。
“妈，快抱起走，烦死了……”姐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好好。”妈赶紧把外孙女抱起来，一抱起来外孙女就不哭了。
妈抱着孙女走了出去。“妈，我饿了，把炖的鸡给我匀几坨来。”姐披散着头发说。
“要得，要得。”妈脚不沾地，抱着孙女跑到厨房，刚给她匀了鸡。外孙女又哭起来了。她的肚子又饿了。妈拿出奶瓶给孙女兑奶。
这下大人，小孩子都吃饱了，应该没事了吧。妈心里一松，所有的疲累全部袭来。抱着小孩子居然就打起盹来。
“哇哇哇……”外孙女一阵大哭，她不由得打了个颤，嗨，自己居然抱着小孩子睡着了。她拚命摇脑袋。
外孙女屙了一尿片的屎尿。把外孙女洗干净，换了新尿片后。她想着这下应该可以躺一会了吧。
她的脑袋刚挨上枕头，姐就在她屋里喊了起来“妈，妈。我要换内衣，把内衣给我拿来。”
“唉，内衣在你衣柜里，你自己拿吧。”妈实在累得不想动了。
“你说，坐月不动，又喊我自己拿。快给我拿。”姐蛮横地坚持要妈拿。
“哎呀，累死我了，你娘俩，累死了我，你们可没着落。”妈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进卧室的。
“要穿那套。”妈闭着眼睛问。
“红的，红色那套。”姐指着衣柜面上的棉毛衫说。
“哦，”她抽出衣服，随手扔到床上。
“嘿，你干啥哟？我说不要，你偏要。自着自受。”姐看着妈疲累的样子，忍不住抱怨。
“我自作自受。我去睡会。”妈到自己卧室一倒下便打起了呼噜。
爸爸买菜回家的时候，外孙女哭得死去活来的。妈还在打呼噜。他赶紧把外孙女抱起来。在妈的身上重重地拍了拍五六下才把她叫醒。
“哎呀，该死，我怎么睡着了。可能是饿了，你去兑奶，我看她是不是又尿尿了。”妈感到自己太失职了。真是尿湿了，小屁股都被捂红了。等爸爸兑好奶过来，她接着吩咐“快去兑盆热水给外孙女洗屁股。”
姐在她的卧室里仿佛没有听到声音。她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她似乎对她的女儿没有丝毫感情，连看都不想看，更莫说抱她。
其实，她想了很多，正如她对衣俊说的话，她会成功，她会依照自己的能力赚够足够多的钱，成为富豪。但是，所有这些，她还得迈过一道坎，她要把自己的灵魂再次出卖给魔鬼，成为无心之人。一将功成万骨朽，谁的成功没有血泪。想到这些她的良心有了些许慰藉。她在自我斗争中逐渐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度日如年还是欢乐一瞬都是二十四小时。爸爸和妈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终于盼到了姐姐的满月。
满月这天，爸爸和妈用婴儿车推着外孙女第一次去做儿保。
做儿保的人很多，直到上午十一点才做完。外孙女儿保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两个人都很高兴，一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终于满月了，爸爸和妈都想轻松一下，在餐馆订了餐，权当庆贺，衣兰在家里准备外孙女的食物。
当他们把外孙女推回家时，姐不在客厅，妈兴奋地推开姐的卧室“衣兰，兰儿。”，没人，她又推开了卫生间“兰儿……”还是没人。她想，一定在厨房准备外孙女的牛奶。
厨房的案板上，奶瓶里装了满满一瓶牛奶。妈伸手试了试温度，还是热的，心想她会到哪去？她拿着奶瓶给爸爸说“衣兰，没在家。”
“没在家，她到哪去了，总会回来。”爸爸把奶瓶喂到外孙女嘴里，随口说道。
妈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会呆，突然大喊“她不会回来了……”
“老钱，这是怎么回事。”爸爸看着妈的表情，感到可怕。
“她说过，满月她就走，都是我，都是我逼走了她……”妈自责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呜呜地哭了起来。
“钉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愿去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