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应聘幼师
棉纺厂要办幼儿园，招聘老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厂。报名的人络绎不绝。但凡有点自信的年轻女子都参与报名。厂领导特地聘请临江几所知名幼儿园园长来当评审。
那天，我第十名进场面试。唱歌。跳舞的时候，我比了大致动作。评审老师全票通过。现场作画，我全票通过。最后，园长们问了一个小问题请我回答。“如果，你班上一名幼儿突然发病，你怎么应对。”
我想了想说“快速把情况反映给领导，在确保其它同学安全的情况下，马上把病孩子送医院救治。”
出来后，我有些忑忐，不知最后的问题答得对不对。
“衣依，你考得咋样？”我一出来，小芳就跑过来问。“还行吧。”我笑着答。
“听说，要招十个人，五个老师，三个保育员，两个职工。哎呀，真想当个老师。我还听说，要高中毕业生。你是高中生吗？”小芳挽着我的手臂笑着问。
“哦。”我心里格登一下，完了。就这一点我就是淘汰对象。
坐在公交车上，我心潮起伏。想着高考的事情，心里就窝火。高考后一个月，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高考试卷，我一一做完，自己对答案，除开作文，我的分数每科都到85分以上，历史甚至到了92分。看着错失的机会，泪水竟不自觉地又流了出来，人生太不公平了。
“嘿，到终点站了。下车了。”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什么，终点站。”我怎么会到终点站。果然，坐过站了。
终点站已近郊区。这里没有市区的繁华和热闹。街道一边是公交车终点站的停车场，一边是连片的农田。一排低矮的土坯房门前坐着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拉家常。
我望着这一切，仿若又回到了我的新农村大院，我楞在那里半天没动。“喂，妹子，快下雨了，还不快去赶车。”一个老妪对我大声喊道。
“怀身大气的，感冒了可不好。”一个老太婆索性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好意地责备。
“谢谢！谢谢！”我仿佛从梦中惊醒。连声道谢。“你是赶车吗？没见过你。”她认真地打量了我一会问。
“哦，我不住这里。我在医学院住。”我双手合十给她做了个揖。
“你怕有六七个月了吧。看样子，是个儿子呢！”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爽快地说。
我在站台边等了几分钟，车就来了。上车前我忍不住又看像她们。她们举着手里的活计，应和了我的告别。
再次坐上公交车，我立刻就想起了吴英和刘玲。望着车窗外纷纷扬扬的落叶，心里感到郁闷。觉得自己就象落叶，始终都不能把命运的疆绳握在自己的手里，一直都在随婆逐流。
“学院站到了。”售票员大声提醒。司机打开了前后门，前门上来了一大群学生。我猛然想到我该下车了。
茂雷最近老是出差，一会去采购印刷厂的设备，一会去进原料，反正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很多时候，我已经熟睡，他才喝得醉熏熏地回屋。
早上我把早饭给他备好后，他还在床上熟睡。又不忍把他叫醒，所以多数时候都是纸条对纸条。
走进卧室，一股臭气迎面扑来。我捏着鼻子到卧室里把茂雷换下的尼龙袜子捡起来，扔在走廊边的洗脚盆里。茂雷的脚臭非常厉害。能臭几间屋子。茂大娘在的时候，他一回家，茂大娘就叫他把袜子换下来。所以我没有闻到过臭气。家里，床上的被子乱着一团。拖鞋，东一只，西一只的乱扔。茂雷就是这样，生活上从不讲究。
把卧室的窗子全部打开后，我才开始整理。锅里温的早饭，他没动。又没吃早饭。饭还是热的，但是温了一天，已经软成了米糊。我思量着晚饭，要不要就这样解决了。
“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脚。他好象知道了我的心思似的，狠狠地给了我一脚。”
“好吧，妈妈总会给你足够的营养。让你健康，聪明。”我轻轻抚摸着他，想象着他的像貌，“宝贝，你像爸爸呢？还是像妈妈。不管你像谁，都一样，坚强勇敢，不畏艰难。要像你爸爸一样健康。”仿佛他听懂了我的话似的，安静了。
因为宝宝，我煮了碗鸡蛋面，又剥了三个核桃才结束了晚饭。洗碗的时候，看着早晨的剩饭，倒丢吧又可惜，不倒，茂雷肯定不会吃。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茂雷回家了。
“茂雷，你又没吃早饭。你这样胃怎么受得了。”看着他，又看了眼手上的剩饭，生气地说。
“哎呀，不是忙吗？一大早领导就问印刷厂几时能够印刷，学院有很多东西没有用的了，太久的话他们就拿到外面去印。”
我马不停蹄地跑到临江印刷厂里，去找了几个熟练工，请他们晚上到我这里来搞印刷，我给他们开高工资。那些机器，我不是早就买回来了吗？现在就缺少熟练工。他们答应今晚开工。一会我还要去看看。”
“哦，但是也不在乎吃几口饭的时间罢。你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大手术才多久的事？还有，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天天醉熏熏的。你受得吗？”我着急地提醒他。
“哼，哼哼，我不干厂长，可以不喝酒。你以为干成一件事，那么容易吗？就那几个熟练工，都是喝了好几次才拿下的。哎……衣依，你太纯洁了，不了解这个社会。
你在厂里……哎，不说了，你再忍耐几个月，我一定把你调出那个鬼地方。不受那个窝囊气。”我惊讶地盯着他。
“看着我干什么？不就是当幼儿园老师吗？”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
我下午才面试，晚上你就知道了。谁给你说的，我没有一点希望。从他的言辞里，我听懂了他的话。
“你是我的最爱，我怎么不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幸福。”他一手把我搂到他的怀里，深情地说。
茂雷看着我，眼神游离，他的思想明显走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