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大闹婚礼
“哼，天生的坏种。”妈从鼻子哼了一声，舒服地坐在长木椅上。
“妈，桌上那来那么多东西？”姐努着嘴，指着桌子上的酒问。
“衣俊，谁来家里翻事非了？”妈扫了眼桌子上的酒，领悟到姐的意思，色厉内荏地问。
“没人翻事非。”弟弟右手搔着头答。
“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妈怒气难消。
“哼……钱老师，就算你送的不是黑材料，我现在慎重地请你把黑材料撤销。九月十五日、十六日那两天两夜，衣依在医院守护棉纺厂的茂科长。直到他的子女回家后她才回家。她这是善举，而不是你所说的夜不归宿。茂科长的名额顶替衣依也是因为她的善良。还有，茂科长夫人今天来提亲，衣依很快就和茂雷结婚。我已经同意了。这些是他们送来的礼物。”爸爸身体退到门边一字一顿的说完。甩门就走。
妈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爸爸的衣服后摆，把他硬拖了回来。
“不行，她说结婚就结婚，没门。”妈一心想着绝不能让我称心。
“哦，我晓得了，她不是过年都住在他家里吗？肯定是有小孩子了。不结婚都不行。这不是作风败坏是什么！那个正经女子没结婚就在男方家里住的？”姐在一边阴阳怪气地煽风。
“大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弟弟狠狠地瞪了姐一眼。
“什么？你一天到晚帮着她说话，没见她给你两个钱。”姐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哼，分明是不要人家回屋过年，现在倒打一钯说人家住到男方家里……”弟弟嘟嚷了一句。
“衣天树，我明天就到厂里去，把她那些丑事宣扬出去，不止去厂部，还会去工会，妇联，她住的宿舍，能去的地方我都会去。”妈阴恻恻地的说完，对爸爸冷笑了几声。
“你又想干啥？”爸爸倒吸了口凉气，自己什么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他开始担心她再一次伤害衣依。
“我想干啥，不想干啥？说事实吧？”妈一付稳操胜券地样子。爸爸见妈的表情，她不象一干到底的表情，一定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
“如果你停止伤害衣依，什么事都有商量。并且同意他们结婚，从此之后，家里一切事情由你做主。包括我的作品和工资都由你支配。”爸爸以为这样的条件妈应该妥协。
“妈，我爸真是心疼衣依。爸，我也是你女儿哟。”姐说完戏谑地摊了摊手。
爸爸不开口，望着妈，看她表态。
“好，就这个条件。我保证不伤害……嘿，我什么时候伤害她了，都是她自取其辱，怪我吗？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我答应你，暂时不到厂里去，她结婚的事我不管。”妈起身白了姐一眼，进了厨房。该煮午饭了。
姐把身子陷进木圈椅里面，伸出手看着手掌上那几条预示命运的线条，想着在道观里求的签和道士关于手相的一番说辞，心里颇有些不快。起身阴恻恻地说“妈，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你不必为了我逼迫爸爸，爸爸的心在依依身上。这个世界那么宽阔，我说过，我会凭自己的努力，飞出这令人窒息的枯井。谢谢你，我的妈妈。”她转身进了她的屋子。
“什么意思？”弟弟见姐盯着手掌的样子不由得为我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地懂得了许多道理，他就不明白善良的母亲为什么一到二姐这里就变得那么恶毒。母亲对一只流浪狗都可以容忍，对二姐从来都横眉冷对。所有的行为都不象她。二姐太可怜了。
“哼。”爸爸看着姐阴阳怪气的样子，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她这是要钱梅去伤害衣依。
“哎……”爸爸仰天长叹，眼里亮光一闪，背着手对姐说“你是我女儿吗？”
“服务员，把那件红色呢绒大衣拿来试试。”茂雷在服装柜台前，指了指里面挂在模特身上的衣服。
“太贵了，茂雷，八十块呢？谢谢，不要，不要。”我拉着茂雷要走。“要，请拿来试试。合适肯定要。”茂雷坚决地对服务员说。
“只有这一件了，不要还没得多的。”服务员白了我一眼把衣服递给茂雷。
大衣的领口开得较低，我穿上大衣，露出里面的旧花布夹衣，很不协调。我不好意思地跑进了更衣室。
“服务员，有毛衣吗？”茂雷轻声问道。
“有。”
“请帮我拿一件，她穿得的号码。要黑色的。”茂雷有些奥恼没有早想到这个问题。
“衣依把这件毛衣穿在里面，再穿大衣，一定好看。”茂雷心里想，看来她的衣服不止是买外衣，必须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置办才行。他在心里默算妈给的四百元钱够不够。
全部置办齐全，大包小包两个人根本就拿不了。只得叫了辆三轮车。我很兴奋。这些衣服鞋子基本上都是给我买的，床上用品就买了一套。茂雷说“以后再买。给他自己也只买了宝蓝色西装和白衬衣。”
两个人回到家里，茂雷一会叫我试这件衣服，一会试那件衣服。我自己也想把每件衣服都试穿一遍，然后再来搭配。
“买齐了。你爸同意了。明天登记完就举行婚礼。你们两个姐姐可要出大力哈。”茂大娘笑得合不拢口。看着穿着新衣服，一身搭配得当的衣依，简直美如天仙。
“茂雷你有福了哈。茂家的后代有福了。”大姐和二姐齐声说。
茂雷陪着我到厂里去开结婚证明。刚走到厂部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
“谢主任，我和衣依来开结婚证明。”茂雷和我都没看办公室坐的人，直接就找到主任。“给，早给你开好了。”谢主任把桌子上盖了大印的证明撕开一页递给茂雷。茂雷和我感到奇怪“呃，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开证明呢？”
“衣依她妈，一早就来打招呼，说衣依住在你家里，再不结婚就露丑了。家里不想丑事外扬。”谢主任笑得古怪。
“丑事外扬，什么丑事？”我问了一句。
“哦，不清楚。估计她到你寝室去了。”谢主任话里有话地加了一句。茂雷抬腕看了眼手表，刚刚十点钟。
“主任，她什么时候来的。”茂雷惊异地问。
“一上班就来了，挨个办公室的打招呼，差不多一小时吧。说是到寝室还要到车间。”
“谢主任，我是住在茂雷家里，但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和茂姨住一间屋。有什么丑事？她真是莫名其妙。”我的脸憋得通红，越想解释清楚，越解释不清楚。
“不用解释，结婚就是好事。祝贺你们！”谢主任双手合十做了送客的样子。
因为两个姐姐很难请假，茂大娘决定星期六晚上举行婚礼，星期天中午吃酒席。时间太紧，根本没时间理会妈干的好事。但是心里的气却难以平息。
“茂雷，对不起，还没结婚就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我的脸憋得通红，妈就象一颗毒针扎在我的身上，甩都甩不掉。
“说什么呢？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她无非是想给你脸上抹黑。”茂雷对我的话有些生气。
“清者自清，不用理那些谣言。”谢主任走出来，拍了拍茂雷的肩，笑着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哎……我不需要别人信，只要你信就行。”我甩甩了头，无奈地说完拉着茂雷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