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四章姐妹重缝
看到茂雷，我鼻头有些发酸。“茂雷，你们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们好多次，你家里都没人？”一见到他就想起这些时候受到的委屈。
“你找过我？”茂雷惊喜地问。
“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小芳讪讪地走远了。
“当然，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委屈地说。
想着现在已经放假，即便他们一家人都为我做证也无无济于事。只好把不快放在一边，毕竟我顶替了茂科长的工作。
“发生了什么事？我姐怕妈太伤心，所以把她接到她家去了。我到省学习临走前到寝室找你，你不在，难道小芳没告诉你？”茂雷有些着急。
“都过去了。你们过年回清风镇吗？我打算到清风镇去过年，还想为你爸爸和刘玲扫墓，因为我顶替了你爸爸的工作。如果没有你爸爸的指标，我现在都没工作。”我把不快从心里抹去，换了笑脸说。
“我姐她们都回来了，就是为了给爸爸扫墓。我们一起到清风镇吧。”茂雷的眼睛放出了光彩。
“我妈好想你，知道你们放假，一大早就叫我来接你。我妈好想你。”茂雷看着我激动地说。
“你先回去，我马上到。”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不能空手去看茂大娘，况且她于我有恩。
“你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买点礼物。”我有些口吃。
“嘿，买啥礼物。我们家什么都有。”茂雷大咧咧地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不能空手到你家去。否则我就不去了。”我倔强地说。
“好，我们一起去买。”
到副食品商店，好多东西都要票，而我没有，最后买了几个水果罐头。
到他们家去的时候，他们家里坐了一大家人，有大伯一家子，马社长一家人也来了。坐下不一会，大伯母就问我属啥？几点生的？又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好久。等她打量完了，茂雷才不客气地对大伯母说“大伯母，你这是在审犯人吗？衣依可是我们的贵客。”
“哎呀，茂雷，大伯母就是喜欢，衣依，对不起，伯母认错。”大伯母的神情哪里是认错，分明就是故意的。我的脸绯红，赶紧说“没事，没事。”二姐不知几时出去了。
“马社长，好久不见了，缝纫社还好吧？”因为马社长坐在客厅一个角落里，所以我赶紧过去。生怕再次成焦点。
“衣依，你的裁剪技术很好，有兴趣当裁缝吗？”马社长笑着问。
“比起工人，我更愿意当裁缝。可惜不由我做主。”我笑着答道。
“衣依，隔壁刘姨叫你去帮个忙……”二姐从外面进来把我拉了起来。
“什么事？”我边走边问。
“去了就知道。”二姐卖了个关子。
“嘿，还神秘哈。”我心里想。
“衣依，快来，快帮我穿穿这衣服，我媳妇和你身材差不多，我不晓得她穿得这衣服不。”一走拢，刘姨就拿了件衣服出来让我穿。
在她家里坐着一个瘦削的老头，我没在意。“衣依，麻烦你脱掉棉衣，才穿得起。”刘姨难为情地说。
确实这是一件春衣。我脱去棉衣的时候，感觉一道光射向我的身体，我转头望去，老头的眼光正炯炯有神的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我有些不悦地望向他的眼睛，在我们目光相遇的瞬间，我有些失神，但很快我便稳住了心神。
“老伯，你认得我吗？”我极力镇定地问。
“哈哈哈……认不得，小妹妹不简单。”他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笑着说完，看了眼刘姨。
“衣依，这衣服真合适，谢谢你。我媳妇一定高兴。”刘姨拉了我一把说道。
回到茂雷家里，屋里的大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美味佳肴。
菜很多，但是我吃得索然无味，心里一直想着那他们的行为，直觉告诉我，他们这是在考查我。曾在书上看过过去的婚姻合八字以及看相之说，没想到这些会落在自己头上。
饭后，我去帮着二姐洗碗的时候，思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邓蒂斯在伊夫堡地牢的八年，自己不过五年。五年总好过伊夫堡地牢，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基督山伯爵一样具有高度智慧的人。报恩，给茂科长扫墓，给刘玲扫墓。想到刘玲自然地又想到了吴英。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给我回信。
清风镇，清山公社是我的冶炼场，是我从一块矿石冶炼成钢的地方。想着刘玲母亲说过的话，也许她们也会到刘玲的墓旁祭奠。
从厂里出来时，我带上了工作证。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秀珍嫂子家没法住宿，就到镇上去住招待所。
一到清风镇，就看到刘玲家人那辆红旗轿车停在镇招待所门前。镇供销社里人山人海，腊月三十供销社只开到下午四点钟就关门了，我们跟着人流涌到买香烛钱纸的地方，买了两套祭祀用品。我答应过刘玲，每年必定会到清风镇来祭奠她。
我住的那个房子还是残垣断壁。木工房砸烂的墙壁已经修葺一新，我房子的另一边，茂雷家的房子也变了模样，之前和我房子相隔的墙壁重新修好了。
从医院出院后，刘带队为我办好了返城手续，简单清理了我的东西带给我。伤好后，直接到了棉纺厂。现在才有机会重返故地。
我刚跨进去。秀珍嫂子便对着我大喊“那里危险。快出来。”。
“秀珍嫂子。”我转头笑着叫了声。
“衣依，快进屋来喝杯水。”秀珍嫂子一步跨前，拉着我的手热情邀请。”
“嫂子可以在你家借宿一晚吗？”我郑重地问秀珍嫂子。秀珍嫂子看了眼队长，队长说“当然可以。”
“要不你到我家去住，我家宽敞。”茂雷邀请道。
初二给茂科长扫墓时，我跟着茂雷家人一起跪在墓前，烧了香烛纸钱。村里很多人都望着我们。”
“茂大娘，带儿子媳妇，女儿一家人来扫墓哈。”素琼妈和素琼特地走到茂大娘身边来，看着我说。
“茂雷，我给刘玲扫墓去了。”我扫了她们一眼，不想和她们说话。
“我陪你，我也想给她们扫墓。”茂雷跟着我一起向松林坡走去。
我们去的时候，刘玲的墓前插满了黄色，白色的菊花。地上有一大堆烧过的纸钱和已经燃尽的香烛。我想，刘玲的亲属们应该来过了，包括老镇长。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到墓前，我拿出香烛到刘玲墓前虔诚地祷告。烧纸钱的时候茂雷笑着说“你连刀头肉都没有，算祭奠吗？”我想了想说“我不是烧钱了吗？她有钱什么都可以买。我真的好怀念她在世时的时光，那时虽然生活艰苦但有书看，还能得到她们真诚的关心和帮助，解不开的难题，她们都能解。现在我再也没有这样的良师益友了。”我心情沉重地说。
“衣依。衣依，是你吗？”一个披散着长发，身着黑色呢绒大衣，围着白色长围巾的女人笑着，惊喜地向我跑来。
我望着她，一身贵气，心想她是谁，她并不是刘玲的母亲。“哎，你不认我了吗？你的英姐。”她假装生气地在我耳旁吼了一句。
“哦，英姐，我好想你……”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茂雷，你们在一起吗？”松开手，英姐转脸问茂雷。
一个中年男子很绅士地把手伸给茂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