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姐姐意外怀孕
妈被动地接受了我回家养伤的事实。她是一个极重面子的女人，她不愿意别人说她，她也善良，但是我在她心里就象一根刺，无论如何都拔不掉，我就像她形容的毒瘤。一见到我，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唐莲，那个夺走她丈夫的女人。她觉得就因为善良，才接受了表妹唐莲在家里，才引发了几十年的灾难。自己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从前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都止于唐莲。她也怨恨她的母亲，因为她母亲，她才收留了唐莲，因为她母亲，她又收留了我。她觉得她一生都被善良和妥协害了，生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现在又碍于村里和刘带队们的看法，被动接受我回家养病。她忘掉了最主要的原因，为了姐姐的工作分配。
昨天，姐姐悄悄告诉她，说她有了身孕，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问“丁克知道吗？”
“知道。但他好象并不着急结婚。”姐姐怯怯地说。
“你，你咋能这样呢？没，没结婚……”她气得第一次打了她一个耳光。
“妈，咋办嘛？”姐姐哭着问。
“咋办？你自己干的好事？”妈没好气地骂了姐几句。
“妈，他不和我结婚，我就去死！死了算了！”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闹。
妈看她这样，弯下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温言细语地问。你说“要我干什么？”
“如果衣依嫁给丁让，他就和我结婚。”姐跳起来双手在妈的肩上捏了捏。
妈看了她好久，说“他真这么说。”衣兰使劲地点着头。
“兰儿呀。丁克并不爱你。他是在利用你。但你现在却陷在其中。哎……我试试吧。”低头沉思了许久说“兰儿，方便的话，下午我到他们家去见见老院长。”
她买了几斤苹果，直奔院长家去了。
她去的时候，院长夫妇都在家里。
“钱老师今天有空哈。”他们客气地招呼她。
“呵呵，老院长，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谈谈，丁克和我家衣兰的婚事。”
“婚事，什么婚事？”老院长前倾了身子，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八度。
“你们不知道他们俩谈恋爱的事？”妈惊呆了。
“丁克国庆就和我老战友的女儿秦香结婚。你看我家好多东西都置办齐了。婚房也准备好了。”院长夫人起身打开一间粉刷一新的房子说。
“秦香，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呢？”妈发懵地问。
“小时候就给他们订了婚。他们之间互相也有书信来往，这些事情难道要告诉你吗？”院长夫人有些生气。
丁让从外面走了进来。“钱老师好。嘻嘻。”他招呼完后自己找了根凳子坐在妈身旁。
“这个丁让倒是没有订婚。他这样，我们也没打算给他娶媳妇。”
“你安排衣兰留校，是假话？”妈惊得跳起来近乎绝望问道。
“什么安排？我们不知道。”俩夫妻毫不知情的模样让妈全身发凉。
“丁克既然有未婚妻，为何招惹我家衣兰呢？衣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你们说咋办吧？如果你不安排衣兰留校工作，不结婚，我们就告大小子流氓罪。”妈孤注一掷。
老院长夫妇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妈等着，他们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
“咋办，你们说咋办？”妈急了。
着妈急红的双眼，满脸的红晕。老夫妇俩终于开口说：“我们不能单方面听你的说辞，还要听丁克对此事的说法。如果属实，我们会给你一个交待。”
“一周，不能超过一周。眼看着她要出怀了。”妈站起身来，说完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回到家，姐一步跨上前来搂着她悄悄问“怎样？”。她看都没看妈的脸色。“怎样？要怎样，见过傻子，没见过你这样傻到家的女子。人家早就有未婚妻了。你真是傻到了顶。”妈气得倒在床上拚命捶胸。
“不可能。不可能？他亲自说的他没女朋友。他没有？”姐神经质地自语。
“哼，没有，我问你，同意你留校工作是老院长亲口说的吗？你在他家里见过老院长吗？”妈身子一挺从床上翻起来问。
“没有。”姐气馁地说道。
“他就是道德败坏的流氓，你被骗了。被骗了！”妈气得眼冒金星恶狠狠点着姐的额头数落。
“怪不得，他现在都不愿见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妈呀！……”姐扯着自己的头发，怔怔地自语。她的目光呆滞，脸上一片死灰。
“兰兰，衣兰。衣兰！”妈突然间感到前所未的恐惧。她摇着姐的双肩，不停地喊着，叫着。
“呀呀……”突然姐悲伤地大哭起来。谢天谢地，妈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把姐扶到床上。轻声劝慰道。“不用耽心，有妈在，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你会结婚的，你的孩子也会合法。你也会留校工作。一切有妈，妈会尽所有的力量帮助你。”得到妈的保证，姐渐渐恢复了平静，凄惨地笑着问“妈，你真的可以解决。”妈审视了她片刻，坚定的说“可以。放心吧。你不能做傻事。”
一周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丁家没有音讯。
我的脚不能动，所以只好躺在床上静养。这天我拿了本书在看。姐姐不知为何这几天都没出去，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妈心绪不宁地走进来，在姐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姐一个翻身跟着她走了出去。临走妈瞟了我一眼，又瞟了姐一眼，她不由得在心里做出比较：这个人就象猫，九死一生，她还是活得这样阳光，好象什么都打不倒她。什么都不会让她绝望。自己那么精心养大的姐，却那么脆弱，居然两次被骗得体无完肤，还要让自己陪同她祸害衣依。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想到了丁让，当务之急无非是掩盖未婚怀孕的事实。
但是，这样做的话，未免委曲了姐，她的心肝，但，不这样谁会娶她，谁会要一个未婚怀孕，给丈夫戴绿帽的女人。
她拉着姐的手臂向外走去。她要带着女儿一起去找老院长，不能任由他们，肚子里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姐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
她去的时候，丁克还是没在家。老院长夫妇却热情了许多。
“呃，钱老师，这个事情我们问清楚了。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但是婚约，我们却悔不了。真要悔婚，我战友可能会一枪毙了我。我们想了个折中办法，你觉得行呢？我们就照办，不行就拉倒。丁克和衣兰这事呢？他们都有责任。该咋办咋办，我们也不袒护。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衣兰的身孕要有解决办法。衣兰的动机不过是留校，这一点，我现在就保证。这也是她主动巴结丁克的原因。我家丁让虽然傻，但是他还是一个男人，可以合法地结婚，因为他傻，所以不需要给他什么交待。如果你同意，他们就尽快结婚。结婚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承担。结婚后，生了小孩子由我们抚养，衣兰也可以马上离婚，孩子的扶养费我们不要一分钱。你看这样解决行不行。另外，我们还可以给一笔赔偿费。”说完他们紧张地看着妈的表情。
“她的肚子开始出怀了。我明天给你们答复。”妈看着姐，吞了口口水，轻声说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回去。出来时，她后悔带姐一起来，她怕姐旧病复发，所以处处受制。
真是变幻无常，谁会想到，学院一枝花会嫁给一个傻瓜呢？她的骄傲，她心里那颗最宝贵的钻石就这样毁了。妈一路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钱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刚进院子就碰上了邻居李老师。“哦，她一下警觉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笑着说。”我最近总是迎风落泪，风眼。风眼”。她胡乱地应付了几句，再不敢流泪了。强打精神往回走。
“家里没菜了，晚上吃什么？”一进门爸爸就问。
“你不能买吗？买菜又不是我的专利。”她一屁股坐到小茶几的长木椅上。
爸爸看着萎靡不振的妈，以为她是因为我在家里的原因。所以也没在乎，又问了句。“买什么菜？”为了我他现在也学会了一些家务事。
“随便。”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爸，买卤肉。”姐说完挨着妈坐下，不管父亲在不在，看着妈直接问“怎么办？”她贴近妈声音有些发抖地问。
“怎么办？既然家里都没去，你们又是在哪里出的事呢？”妈恼恨地问。
“出了什么事？”本来脚已跨出门的爸爸又折了回来。
“走走走。与你无关。出去，该找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妈挥了挥手，象赶走一只苍蝇。
“哎……”爸爸叹了口气，心想不管就不管。
等爸爸出了门，妈又追问了一句。“在哪里？”
“哪，哪……在外面……”姐吞吞吐吐半天说了个模梭两可。
“旅馆。不对，旅馆必须有结婚证。在哪里呢？”妈百思不得其解。
“外面。嗯，就，就是公园。”姐的脸红透了。
“野合！”妈豁地站起来尖叫一声，姐也跟着站起来，正好把脸凑在妈的身边。
“啪。”的一声脆响，妈抬手就给了姐一个耳光。
“妈，”姐捂着打红的脸，惊愕，恐惧，从来没动过她一个手指的妈，这是第二次打了她耳光。她惊得大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