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历史,留仙大为诧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恋爱脑又花心的公主,竟然是陈君的开国功臣。
怪不得她的权力和所受的尊敬,都超过了一个公主该有的限度。
看来之前对她的印象有些偏颇,这原主绝对不容小视。
她从书本中抬起头,发现夜色已经如墨,她并不知道如何凭借月亮推断出此刻的时间,而“天然生物钟”宁枢并不在旁,也没人能给她答案。
若是有谁像宁枢一样得力,又能时常伴随左右就好了。
她要想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还真得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手。
就在此时,一个名字突然划过心头。留仙抬起头来打量着空荡荡的寝殿,连棚顶和床下等暗处都不肯放过。
她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试探地唤道:“安昰,你在吗?”
没人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安昰,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只见窗子被一阵劲风赫然翻开,又悄无声息地关闭,一个黑色身影跃进屋内,身穿黑色夜行衣,面戴黑纱,从头到脚仿佛裹在夜色里一般。
那人在她面前跪下。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这人的突然出现几乎把她吓得尖叫,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昰?”
对方仍跪着,闻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下命令。
她掩饰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对安昰道:“你将面纱摘下。”
安昰没有任何犹豫,手一抬便将面纱扯下,一张脸露出来。只见他剑眉鹰目,嘴唇轻抿,纵然不似宁枢、朋逊那般好看,也是个端正的容貌。
留仙又问道:“安昰,你对我足够忠诚吗?”
安昰没有说话,将手握成拳头,在心口的位置重重击打了一下。
这难道是古代贴身护卫的通病吗?不言不语?
倒还挺酷的。
留仙又道:“我再问你,你会识文断字否?”
安昰点头。
太好了!
留仙喜道:“那好,我吩咐你一件事:每日我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都要记录下来,到了夜间我管你要,你就拿给我看。若是我晚上没有朝你要,你就不许主动提起,听到没有?”
安昰从来只有执行命令,他不会提任何问题,立即点头。
留仙长舒一口气:“很好!你可真是及时雨!”
她还在思考,有什么事可以一并吩咐安昰,或者询问他的,便见到安昰突然朝门口处看去,动作之灵敏恰似见到猎物的鹰隼。
只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婢女在门口禀告道:“殿下,亲王府传来消息,亲王醒了!”
留仙道声知道了,又对安昰下令:“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安昰又叩了一头,便如一阵黑风般消失在窗内。
虽然朋逊的罪名已经洗清,但勒克醒了,她总归要去看一眼。
她将衣服换了,就出门去,本想带着一个婢女带路,却不想开门便见到宁枢。
留仙见到他自然是满心欢喜,但随即记起,婢女说原主下午刚把宁枢骂了一顿,自己若是热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岂不露馅?
所以迎过去的脚步生生地停在原地,也不敢冲他笑了,两个人就一屋内一屋外地对视着。
宁枢率先打破沉默,道:“我知殿下要去亲王府,故来相陪。”
留仙十分后悔,刚才怎么没问问安昰,正主到底骂了宁枢什么话,两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吵架,现在想圆场都无从下手。
怕说多错多,只好干巴巴地说:“来了就好。”
所幸宁枢也没有多说话,带着她上了早已备好的车轿。这几次但凡她有出行,宁枢必然备好交通工具,让她见识到什么是“滴水不漏”的同时,也促使她出门不识东西南北,现在除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几乎不认识什么路。
车上,她并不想和宁枢一直冷下去,但也不知说什么好,只盼着对方先说话。
宁枢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面色如常,对她说道:“法案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估计凶手还未找到。”
既然他不主动说起过节,自己也只好借坡下驴,留仙道:“朋逊将那人面貌细节说得十分详细了,找到人是迟早的事。”
“殿下所言极是。”
二人又无话可说。
还好距离亲王府路程不远,留仙下了车轿,顿时觉得亲王府不像之前一般死气沉沉了。
昨天晚上那场面可是吓死人了,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勒克已经走了呢!
依照之前的记忆,留仙步入勒克的卧房,见勒克已半斜靠在床边,精神头似乎还好。
王妃正在给他喂药,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喜色。
好一副甜蜜温馨的场面。
留仙清清嗓子,权当通报,两人一起侧头看她,表情都有些奇怪。
王妃似乎有些尴尬,笑容凝结在唇边,而勒克竟然出奇冷漠,眼神中似乎是对她含了无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