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孩一边大步向前跑一边回头看追着自己的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现在大汗淋漓的模样受到了路上多少人的关注。
“林歌,你给我站住!”学生会副会长王计拖着肥胖的身体大喊,他真不明白看起来那么弱小的林歌体能怎么就那么好?他从教学楼追到了操场,少说也有两三公里,林歌就不带喘气的。
林歌回头看了一眼,王计扶着树歇息,她也稍微放慢了脚步,王计歇了一小会儿又追了起来,林歌赶紧又加快脚步,嘴上还骂骂咧咧,“死胖子还不停,老娘都累了。”
看到操场长椅上穿着白T的短发女生,林歌才突然想起江渔还在这里等她呢!但是她又不能被王计抓到,学生会的单反真不是她弄坏的,她怀疑有人陷害她,但是王计那个死胖子非得让她赔,她才不背锅呢!
“江渔!”林歌朝长椅那边喊,“我现在有事,晚上再来找你。”
说着,林歌便从江渔后面跑走了。
短发女生回头,看到林歌头也不回地跑,忍不住笑了。
和林歌约好了一起喝奶茶,不过看林歌现在这样,估计是喝不了奶茶了。江渔摇摇头,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和林歌这样闹腾的女孩子成为朋友的,她只记得第一次见林歌那天还是大学第一天开学的时候,林歌正跟家里人怄气,身无分文地就坐上了公交,还好遇到了她,林歌才不至于连公交都坐不起。
江渔看了一眼手表,她好不容易把所有作业都完成了,难得有时间出来玩,不能浪费。她刚准备站起来,左眼余光里瞟到一个男生在旁边支起了画架。没有看清楚画架主人的模样,但大概知道是个皮肤很白的男孩子。
不知道帅不帅,江渔心里想。自从跟林歌在一起待久了,林歌每次看到穿搭和身高都过关的男孩子都会试图去看清楚别人的脸,其实就是想探究人家的长相。江渔想不明白,林歌那种一看就是大美女的长相堂堂正正看帅哥不好吗?偏偏要偷偷摸摸跟江渔聊天,装作不经意地去看。
美女的脑回路,尤其是林歌这种美女的脑回路,江渔是不懂的。
但江渔被林歌影响到,这是无疑的。
江渔正低头想着怎么自然地看左侧的男孩子才不会显得冒昧时,一个“庞大”的身体挡住了她的太阳。
江渔抬头,一张皱着眉头的,长相酷似俞灏明的脸正低头看着她。江渔惊喜,“启丰哥!是你啊。”
江启丰坐在江渔的左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江启丰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和江渔从小就住在同一条街上,据他们的父母说,他们还是很远房的亲戚,江启丰又比江渔大几个月,江渔就叫他哥。
江启丰和江渔都没有说话,但是并没有感到不自在,这是他们自小就养成的一种模式,江启丰是真的不喜欢讲话,而江渔只有在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不停地单方面输出语言,一般情况下,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外,都是沉默的。
江渔转头看着江启丰,她发现这张脸真是越来越帅了。小时候江启丰就收到过无数封情书,而江渔很多时候都是那些爱慕江启丰的女生所写的情书的搬运工。
见江渔一直盯着自己,江启丰眼珠子移向右边瞅着她,“看我干嘛?”
江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突然想起包里还有同班女生送给江启丰的东西。于是准备低头翻包,目光一不小心移向了刚刚支起画架的男孩,那男孩正看着他们这边,也许是没想到江渔突如其来的目光,于是四只眼睛短暂地碰撞了几秒又相互移开。
这对他来说有一点点小尴尬,江渔心里想。不过刚刚对视的时间太短暂,江渔没来得及看男孩的长相。
男孩扶着额头看着自己勾勒好的长椅上的人的侧脸,又偷偷瞄了一眼长椅那边,见长椅上的两个人聊起了天,决定将这幅画画完。
“我们班有几个女生给你送了东西,你要看看吗?”江渔试探性地询问,江启丰给了她一个眼神,江渔知趣地放下包,她就知道。江启丰这种禁欲系美男子属于那种断情绝爱的神仙——这是林歌的原话,原因是林歌知道了江启丰有着这么优越的外表居然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喜欢的小姑娘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下个凡,江阿姨都着急了。”江渔想着从高中起,她每次去江启丰家,江阿姨都会拉着她询问江启丰的恋爱状态,然而江渔只能给她一个空白的答案,还安慰江阿姨让她放心,江启丰会好好学习,不会谈恋爱影响学习的,谁知道江阿姨偏偏就是怕江启丰不跟女孩子接触。
“你不会是······”江渔还没将“gay”字说出来,江启丰就盯着她,江渔被盯得心里发毛,发出疑问,“难不成你喜欢我?”
江启丰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江渔今天话好多,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
江启丰给江渔留下了她最喜欢的袋装纯牛奶就走了,他只是来送个牛奶,前些日子跟着老师做课题太忙了,都没时间照顾江渔。
走到一半,江启丰回头看正在将牛奶装进包里的江渔。江渔的长相一点儿都不惊艳,可以说是不怎么好看了,至少江启丰在第一次见到江渔时是这么想的,但是江渔长大之后就慢慢变得清秀了,不过与现代人看美女的标准来说相差甚远。江启丰很喜欢江渔的眼睛,那双自小就明白了生活的苦难的眼睛依旧保持着清澈。
刚准备继续走,江启丰看到刚刚一直在他们旁边画画的男生拿着他的画纸走到了江渔面前,不知道笑着说了什么,将画纸递给江渔就走了。
江启丰皱眉,抬脚打算走过去,随即还是转过身,她已经是大姑娘了。
江渔拿着手中的速写,纸上画的是她,侧脸,有一点点婴儿肥,其实和她本人不怎么像。江渔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收起画架离开的男生,他刚刚说未经允许,擅自用她当了一会儿模特,所以将画送给她。
“他笑起来好像朱亚文啊。”江渔回忆,随即将画放进包里。
回宿舍的路上,江渔心不在焉地想着刚刚那个男孩子的笑容,但却记不起他的模样。江渔拍拍脸,她干嘛要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