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很多，足够每个人用一个的，刘欣从冷冻区随便选了一只被解冻的怪鱼，便开始研究起来。
怪鱼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顽强，刚解冻竟然就能缓缓摆动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这鱼只比巴掌大，形态如清道夫，头部像食人鱼，有尖锐的牙齿，长相磕碜，身披鳞甲。
鱼鳍上也有细滑的鳞片，十分难以抓取。
这吓人样子，说是地球生物都没人信，但是回忆起那些被核子辐射过的生物样貌，还是可以接受它是地球生物的。
其实刘欣很想从头部抓它，那样操作起来可以更方便，还不用担心被它身上的刺给伤到。
然而，它还活着，只是身体刚从冰冻状态恢复，没法活蹦乱跳罢了。
砰……
丁人义直接用一把刀子戳进了怪鱼的头部，没入了大半截。
“好硬的头，确实像海鲜。”
“你管这东西叫海鲜？”
嘴上的话刚落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震惊了他。
那细滑的鳞片下面竟然是坚硬的黑壳。
丁人义用力拉动刀子，像宰杀墨鱼一样，怪鱼整个身体被从壳里抽了出来。
里面是一条灰白色梭形鱼，看身上被拉扯的痕迹，壳其实是它的皮肤。
“有什么感想？”丁人义熟练的将它坚硬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刘欣拿起那坚硬的躯壳，仔细观察了半天。
“碳酸钙……这玩意打破了生殖隔离还是集合了各项优势，怎么看都像是人工合成的怪物，难道那病毒能让物种超进化？”
“就算打破了生殖隔离，墨鱼能和海螺产仔？”
“那怎么解释？”
“假如像你说的超进化，那鱼的DNA里应该留下了未知基因才对，问题是一直没发现那种东西。”
丁人义说着，拿出了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不知道用什么设备拍下的图片，内容是一只几乎透明的断臂，里面的骨刺与脉络都清晰可见，就在这奇异的断臂中，布满了黑色的斑点。
那些斑点分布非常不均匀，很违和，甚至有些不真实。
结合之前的情况，其实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斑点的来历。
“像癌细胞一样吗……”
“还没证实，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病毒既然能给基因动手脚，能控制细胞是合理。”
实验依然没有进展，还是仅限于猜测阶段。
由于没法确定哪只是正常的，哪只是感染了ZEUS病毒，哪只是正常的异变，他们只能不断重复相同的事。
刘欣觉得一时也没啥好说的，于是将自己和希卡利的事件说了出来。
下午，研究所楼顶。
“别抬头看了，假的。”丁人义躺在椅子上，看远处的地方。
整个亚洲联盟只有一座城市，南北跨度为2500公里，分别有中心执政区和东西南北共33个区，由于地区很复杂，人们通常以5个分市来区别各地区。
这里一共居住着32.492亿人，占全球总人口的一半。
城市接近圆形，最外围有观光隧道。说是隧道，其实是离地面很高的一种透明的大型管道，这东西归属联盟所有，曾经是超大型的高能粒子加速器。
每个区之间都有直达的巨大桥梁，邻区之间还有无数个跨度超过10公里的小桥梁。
无数个大桥梁在中心执政区上空汇聚，小桥梁在下面衬托，相互交织，彼此依靠，整体像是一座由无数根弦组成的地球发动机。
“东方一号”的外形，就像缩小版的亚洲联盟。
飞船上面的高楼大厦并不是为了住人，是为了扩大利用空间。外围是矮楼，占据一半面积，几乎每一个楼房都是精心设计的武器库。
飞船整体结构很梦幻，像是大地背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在星星之间翱翔。
“你们坐的那东西真大啊，在地面都能看到。”
“嗯……你说天是假的吗，怎么回事？”
“任滢滢她家族公司给联盟建了一口大盾，说是防止恶劣自然灾害的，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天空，你就当是全息投影的圆形屏幕吧。”
“屏幕啊，怪不得。”虽然还是不明白，但刘欣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坏事，至少能看到美丽的天空。
“你真的信有人从未来穿越回来？”
“信啊！肯定是真的！”
“……”
丁人义对他说的话竟然都信了，这种情况是始料未及的。
刘欣回忆起他们一起玩耍的那么多年，心中不仅有点感慨。
“我们不是搞天文的，也不了解这些，如果真的因为ZEUS病毒死了几十亿人，那真的就是千古罪人了。”
“知道阿兹特克人的祭坛吗，我们可能就是阿兹特克人的祭司吧，我们只是被人类群体选中的人，就算不是我们，还会有其他人参与木卫二的调查任务的。”
阿兹特克人是北美洲南部的印第安人。
在祭坛上将活人开膛，取出仍在跳动的心脏献给神明，这种祭祀方式常见于中美洲的原始文明的庆典或祭祀活动中。其中，以铁诺奇蒂特兰的墨西加人最为闻名；阿兹特克皇帝蒙特苏马一世甚至首创荣冠战争，从特拉斯卡拉、胡埃霍辛哥、求路拉等地大量取得献祭中使用的牺牲者。
对于阿兹特克人来说，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庆典，然而对于所有印第安人来说，却是一场灭顶之灾的起始。
祭坛上被献祭的是携带了天花病毒的欧洲人，因此导致天花病毒在北美洲大规模扩散。
枪炮都没有征服的顽强国度被一种他们不知道的小生物给消灭了，当然被消灭的不止是阿兹特克人的国度，还有许许多多数不尽的北美洲印第安人。
“其实ZEUS病毒本来能避免的。”丁人义站起来笑道，“历史上这种事件数不胜数，什么HIV啊都是例子，可是……那又如何呢？”
“人家武松上山还喝酒壮胆，手里带着刀呢，我们却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不会遇到老虎。”
“这话不对吧，当年认为木卫二只要不打开冰盖就没事的人占了90%以上。”任滢滢突然出现在入口处。
“你貌似也是赞同的人。”
“好像……”任滢滢突然愣住了，“当初年少无知，对宇宙了解太少了，敬畏之心还不够。”
“噫？好像木卫二的调查工作重新启动了。”
“他们在搞什么？”
“肯定是继续调查啊！遇到这点挫折就放弃，那还是蓝星的主人吗？”
“我服了，你们已经被炒掉了好不好。”任滢滢摸了摸脑门，有点后悔爬到楼顶看他们了。
“再见了，希望你们能找到战胜它们的办法。”
“明天见！”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蛇毒还要蛇来治，果然我们还是太嫩了。”
“只是让我们研究，肯定不行的，他们也不傻。”
“也是……那个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丁人义直接伸手掏向刘欣的口袋，将那颗药丸拿了出来。
“你说穿越者会不会是丁小二？”
“你儿子？我看……”刘欣沉默了半晌，“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