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雄跟添喜沟通后,又给李何敏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三兄弟就上路了。
添忠的车开得很稳,出通桥穿湖洋,进上杭,奔蛟洋,越新田。从205国道转308国道,驱驰120公里,用了两个小时才到长汀。
途中,他们看到厦门连通京九的铁路、龙岩连通长汀的高速都在建设中,在蛟洋己经建起了上杭火车站,虽然这里离上杭40多公里,但是离红色旅游地古田只有几公里。
长汀是福建连接江西的北大门,位于武夷山南麓,三面环山,汀江从山谷间流入城东,向南流去。
李何敏在城南口迎接着三兄弟,他是副局长,没有公务专车,是乘着城管的面包车来接他们的,接到他们便上了添忠的车。
他的二老都已经谢世,他住在父母在惠吉桥外动迁后得到的楼房里,住五楼,没有电梯,一梯三户,被他和弟弟、父母占据了一层,一共120平方的面积,李何敏只有不到50平的面积。
父母去世后,30平的房子被哥俩平分了,各有了两室一厅,但仍显得狭窄拥挤。
李何锐毕业后进了商业系统,在商业干校当培训老师,改革开放后,商业系统的地位不如从前了,再不是百货公司一统天下的局面了。系统不优越,他就没有实力换房子了。
李何敏多年在乡下工作,也没机会解决房子问题,在这一住就住了二十年。
添喜嘴没把门的,说道:“当了这么多年官,还住这么点房子,你不觉得窝囊吗?”
李何敏难为情地说:“这么多年一直让你妹妹受委屈了,我才回城,会尽快解决房子问题的。”
明英却说:“这里位置很好啊,离古城近,我挺喜欢这里的。以后儿子回来,给他买一处房子结婚,我们还在这里住!”
明英这么多年没有找工作,一直给服装厂加工衣裤,一个月也能收入两千元左右,不比李何敏挣得少。她相夫教子,送走了公婆,把儿子培养成了大学生。
公婆临终前,把家里留存的一些金银饰物都给了她,她没有独吞,分给了妯娌一半。为此,她得到了全家的尊重。
李何敏过于精明,不摊大事,一直没有当过一把手,却也没有过闪失。他属于有水平,没魄力那种干部,真要给他权力,他自已都觉得难以驾驭。不过,他会左右逢源,上下左右,人缘很好,小事办得妥当,大事缺乏主张。
三个大舅子来了,又是来贺礼的,自然不能在家里安排了,他们来到了长汀客家食府,添雄、添喜、李何敏、李何锐喝了起来。
添忠因为要开车,不能喝酒,便和明英、明英妯娌高喜妹,侄女李鹤边吃边聊了。
明英给儿子李翼打了电话,儿子的新生军训还没有结束,中秋只放假一天,国庆节才能回家。
李何敏开杯先祝贺添雄升为支部书记。他说:“我在乡里干了十七年,村书记这个职务可不一般,上连乡县,下连百姓,是最接地气的官。你们寨背又是一个大村,原来是一个乡,你就算是乡官了,祝你步步高升。”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吃国家奉禄的官,我是大家举手的官,还是我祝你荣归故里吧!”添雄推杯说。
“现在上边有新精神了,村干部也要挣工资了,你赶上好时候了。”李何敏说。
“其实挣不挣工资无所谓,我干建筑,一年也能赚上三万多,一个月三千多呢,你是乡局级也没有这么多吧!”
“当然啦,我才挣2200多,咱们龙岩是老区,贫困县,干部工资都不高。在广东,我这级的能挣到5000多。”
“人家是发达区嘛!厦门的工资也比咱们高一倍,这一点太不合理了。”李何锐说。
“别总盯着那点工资,干点啥都比上班强,我养牛一年能挣4万,酿酒一年能挣6万,是哪级的?”添喜说道。
“那你够厅级了,属于高干。来,吃一个牛肉丸,这是纯黄牛肉,用铁棒槌出来的,地道的客家菜。”李何敏边给添喜夹菜边说道。
“你们这黄牛肉多少钱一斤?”添雄问。
“要看牛的哪个部位,这是筋巴扇肉,40元一斤,最便宜的是带筋的牛腿肉,30元一斤,最贵的是牛胸口肉,50元一斤。”李何锐很在行的说。
“那我们往你们这里送牛肉,能赚钱吗?”添喜立刻凑过来问。
“得是黄牛肉,这里一头黄牛能卖到上万元,许多百姓家靠养牛发财了。一头孺牛就是一座小银行啊,一年下一头小牛,到年底就值一万啊。还有从内蒙倒进架子牛的,育肥后,一头也能挣上三千多。”李何敏说。
“那你咋不养牛呢?我现在存栏总在12头。一年卖5头。”添喜自豪地说。
“我们城里哪有地方养啊?也没地方放牛啊!”李何锐笑着说。
“说实在的,你们卖酒那阵子,我一年能挣点外快,后来你们不往我这卖了。我就断了财路。”李何敏说。
“你放心,以后还往你这卖!不过不是当年酒了,是年份酒,价格高,你提成也高,再加上牛,你想办法卖吧!挣钱买大房子!”添雄说道。
李何锐说:“我们商业干校已经名存实亡,我家有一台电脑,我可以帮你们搜寻有关黄牛的信息,帮你们卖牛。
添雄说:“我回去,就把女来找回来过国庆,研究在寨背建网站,和你联网。”
明英说:“我和元英联系了,准备在长汀商厦建一个专柜,专门经营她们厂的服装,我或许能成为元英厂的长汀总代理呢,到时候,我们妯妹俩开个连锁店。”
临行时,三兄弟扔下了六千元贺礼,把李何敏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说:“以后我就把寨背当成靠山了,和你们一块挣钱买大房子。”
燕华被召回来了,她已经大三了,她两年四个假期没回家,靠打工和省路费,攒了一万多元,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的专业离不开电脑,但是她不想再牵累父母,一直在用学校的台式电脑。而她的同学们,几乎都有了笔记本,她虽然没有笔记本,但是仍然是优等生。因为别人有笔记本了,为她腾出了有限的台式电脑资源。
她是带着笔记本电脑回来的。但是,寨背是山坳,信号太弱,几乎没有网络。她只有上到厚龙山上,才能搜索到一些信号。
添雄知道站得越高,收到信号的概率越大,便带她去了陈景泉家的楼顶,借助楼顶的大功率卫星天线,燕华终于收索到持续的信号了。
她告诉爸爸,在这个楼上建一个铁塔,请县移动公司安装蜂窝接收器,寨背就有网络了,手机就好使了,电视也能多收台了。
添雄让女儿回去了,他盼着陈景泉快回来,把这一造福寨背百姓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老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