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秀树看着面前六人,都是十八到三十岁的青年,这个年龄段的人生命力最顽强,在与天予者的战斗中可以发挥更大的力量。
“这就是第一届狙杀组,接下来我们去看看后勤组……”证堂清修领着千秀树走过大厅,走上楼梯。
“根据你之前留下的四件物品,我们在四大区秘密召集了八大家族,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共挑出了八十九人,他们被分为不同的小组以及替补,其中狙杀组替补最多,毕竟那是要和天予者直接交手的队伍。”
“嗯,好得超出我的预料,他们可以随时出发了么,我已经定位了阿登明的位置了。”
事实上阿登明的位置几乎没怎么变,都是在公墓院附近活动。
警方已经撤回了对阿登明的通缉令,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让千秀树带人直接干掉他。
最好的情况就是活抓,实验组也很需要除了千秀树以外的样本。
“可以,只要你和他们认识了,随时可以直接出动,后勤组已经准备好了全面的装备,根据你留下的信息,可以让普通人看见天予者的目镜已经做出来了。”
千秀树一路安静地倾听,一路上不断有人从证堂清修打招呼,大概是这个男人的形象已经印在了他们的心里。证堂清修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很好,但是在他手下部门工作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位暴君一般的人物。
“千秀树,真感谢你愿意站在人类这边啊,西区那边的爆炸伤亡人数还没有统计出来准确数字,失踪名单上的人都还有三十几个,要是让这帮人就这么胡乱打下去,真不知道这个死伤人数最后会变成多么恐怖的数字啊。”
“不值一提,这都是我身为人类,应该要做出的正确决定。”
对于千秀树来说,他的正义与普通人不同,很多觉得他会小题大做,一些可以往小里解决的事情他都会搞的很严肃。
毕竟千秀巧自杀了啊……死在了弗莱迪区的莱克洱河奔流的寒冷江水之中,她终于还是没有承受住社会的恶意。
千秀树常常一个人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人总是习惯从不好的方面去猜测别人呢?在一件有两面性的事物面前,人们往往更多地盯着不好的一面穷追猛打。这种风气,到底是如何兴起的呢?
“千秀树,过来,李靖缅总理要见你。”证堂清修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喊道。
千秀树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两张椅子,李靖缅坐在其中一张上,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一物。
千秀树走过去坐下,李靖缅挥手示意,证堂清修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能不能告诉我,为了做出这个决定,你下了多大的勇气?”李靖缅微笑问道,此时千秀树才注意到,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没有什么太大的勇气一说,我当时就想着这会对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破坏,我收集了一些关于天予者的材料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是吗,倘若真是如此,那我要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请总理指教。”
“自每个区域两贵族掌权的制度定下来后,国家就没有过什么太大的内乱了,仅仅是有些地区会出现恐怖袭击,我们也派遣军队探索海洋,从西区出发随后回到了东区,从南区出发绕了整个世界一圈之后也回到了东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已经彻底征服了世界。”张婧缅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现在你告诉我们还有一个神秘的物种,他们远高于人类,还能把人类变成供他们娱乐的演员,你觉得已经沉浸在胜利之喜计划着向宇宙出发的人们会怎么想呢?”
千秀树一愣,突然之间他明白了张婧缅话背后的含义。到底意味着什么?
假如真的还有一个可以随意奴役人类的物种存在,那么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没有意义。这个物种存在哪里?以什么方式存在?为什么人类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个物种?
千秀树当时没有想到这些,此刻张婧缅在他眼中如同成了修罗恶鬼。
“千警官,你说我们要是把天予者的事情公之于众,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德斯区车站边一个旅馆。
陈东言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一下车他马上找了间旅馆补眠,保持充足的睡眠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现在他精神饱满感觉活力无限,只是肚子有点饿,这都不是问题,旅馆里面就有各种快餐号码。
除此之外他一直关注着一样东西,周德宾身上的金枝叶。周德宾确实在这座城市里,他此刻似乎在德斯大学附近徘徊,距离此地有十几公里远。
这么远的距离两人感应极度微弱,陈东言靠着金枝叶也只能大致判断出他的位置。而莱登的气息并未刻意收敛,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莱登小姐……”陈东言打开手机,看着屏保,那是莱登参与“与我同行”的剧照,照片里的莱登扎着麻花辫,笑颜动人。
划开屏幕,里面的壁纸却是那片酒吧的废墟,当时他拍下来这张照片,时刻提醒自己莱登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陈东言一边拨打快餐的电话,一边试图在脑海加强对金枝叶的感应,试图进一步定位周德宾。
几秒之后,呯地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电池被摔了出来,通话强行挂断。
陈东言捂着脑袋坐在床上,整个人不住地颤抖,泪流满面。
“这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
北区,弗莱迪市墓园。
阿登明站在那棵花树之下,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面包。
千秀树沿着小路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外边。
“我们换个地方?”
“好啊。”
阿登明点点头,跟着千秀树走了出去,两人走到一片开阔的场地。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如果想要打的话,我奉陪,不过你也知道,你杀不死我。”阿登明看着千秀树冷笑,这些日子他查过了千秀巧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了千秀树的想法。
“不,我是来和你谈判的。”千秀树张开双臂,神力外放,但是他的神力波动频率十分稳定,这种情况他似乎没有杀伤力。
“是摊牌吧,隔了这么久你才来找我,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呢?”
“说是摊牌也没错,不过我要说的是,既然我们谁都奈何不了谁,倒不如我们两个合作?”
阿登明看着千秀树,千秀树也看着阿登明。阿登明心思流转,思考着千秀树的用意。
老实说这太假了,假若是之前他可能会相信,但是现在他一点都不相信,千秀树根本不在乎两人之间那点情谊,与他的正义相比,感情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现在更相信你是来找我打架的了。”阿登明摇摇头,“你有可能和任何人合作,就连和政府合作都有可能,但唯独不可能与其他天予者合作。”
“难道我拿出了诚意还不够吗,我已经这样子站在了你的面前,你随时可以发动突然袭击干掉我。”
“你说的对。”阿登明点点头,“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首先你来说说,你为什么会改变心意来找我合作呢。”
阿登明摆出一样的姿态,将神力波动稳定在一定的频率内。
千秀树微笑。
一道橙光闪过,炸起一地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