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砸上了真实的肉体，再没有那份脆弱的感觉。
如果有刀，还能把这个神干死一次，重新再来。
但刀已被甩飞，此刻只有双拳。
“嘿嘿～
嘿嘿嘿嘿～
嘿哈哈哈哈哈……”神癫狂的笑声充满了得意。
祂认为自己已经赢了。
事实上，祂也确实赢了。
一条触手猛然抽向商破面颊，哪怕全力凝神以待，也仅仅是侧身抬手将其格开。
然而手臂却被擦出一条红痕。
攻防，已然逆转。
要知道，神，可不止一条触手！
再加上算到此刻，已足足十秒没有阻止祂增强。
这让祂的力量开始如同滚雪球般增加。
每过去一秒，祂的力量都要比上一秒强上数十倍。
下一刻，数以万计的触手拧成一只巨拳，无比狂暴的向商破轰去。
嘭！！！
一圈洁白的音爆云被生生撞出，巨大的轰鸣让商破耳鼻溢血，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
拳峰急停在他面前，但冲起的气流亦把他直接掀飞了数米，身躯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的砸在地上。
砰！！
浑身好像都被摔散了，骨头与肉震颤着剥离开来。
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夕阳还没有沉坠，整片天空布满了灿烂如血的烧霞。
红光照在街道，将一切都染上血色。
银杏树，门面房，大门，地面……
好像都在渗血。
商破也在渗血。
他自己看不到，但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裂了，如同碎掉的土人。
裂痕里被震成糜的血肉，就像兵马俑里的烂泥。
神明重新凝结出人形的身躯，由触手托举着，悬空半米，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商破。
“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哪怕你再狡猾，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也许能凭一时的运气与神抗衡，但那是暂时的。
胜者，只会是神！”
“咳咳……”
商破从肺里呛出口血，轻声呢喃：“小伙子别飘，不然核平了你哦～”
“呵～”
神轻笑了一声，身后一条触手化为残影，发出破空呼啸，瞬间抽在他右臂上。
喀嗤～
一条断臂飞了出去，伴随着骨茬鲜血与碎肉。
剧痛使商破两眼一下凸了出来，肠胃都有些抽搐。
嘴大张着，想要干呕。
神淡漠的看着他，微笑道：“凡人所能掌握的原子核能是很强，但只需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我就有在恒星表面行走的能力。
这便是恶之集神的伟力！
在临死之际，由心到身的向我祈祷跪伏吧。”
两条触手发出咻的破空声，笔直的插入商破小腹，从脊背钻出，而后往外一撇，将他生生腰斩。
肠肚和内脏与不知道是什么的肮脏肉块一同从腹腔流了出来。
他已经疼的连表情都摆不出来了，无神的眸子倒映着血红的天空，好像也在淌血一般。
接着，两条触手在瞳孔中飞速放大。
砰嗤～
浆液爆裂。
世界陷入了黑暗。
不，不能说是黑暗，而是彻底的视觉空缺。
连黑色都看不到。
力气随血液汩汩流出，商破此刻唯剩思维还能活动。
‘要死了吗？’
伴随着这个想法，空缺的视界中出现了闪烁的画面。
那是过往。
是幼年。
是茫然。
是懵懂。
是不知所措。
在迷途中往返，在沉沦中坠落。
放弃救赎。
放弃自我。
‘快死了真的能看到这种东西啊……’
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幼小身影，商破不知道说什么好。
非要说，就是以前的自己好智障。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智障。
看着就欠打。
明明就是个罪犯的儿子，明明你爹害死了那么多好人，那么多警察。
给国家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
凭什么国家还要免费养你？
就算国家不计前嫌的免费养着你了。
你也该给老子完全放低姿态好吗？
不要用你的脚走路！
膝盖！
用膝盖！
只要在这个福利院，你就该跪着啊！
这种仿佛超然物外的智障姿态是做给谁看的？
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种姿态？
被警察的儿子欺负了必须要乖乖跪下道歉！
因为他们的爹就是被你狗爹害死的啊！
然而，商破就算这样狠骂自己，他也无法再回到过去代替自己做出他自认为正确的选择。
毕竟要死啦～
不知道为啥，他心中莫名就很开心～
……
现实。
神明俯视凡人。
祂从这个凡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奇异，让祂想要留下这个灵魂。
一条触手逐渐虚化，而后呲溜钻入凡人眉心。
黑暗的意识海中，商破的灵魂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扰下，缓缓凝成人形。
不过只是一个人形黑影。
握了握拳，刚刚还在看自己过往人生的他有些茫然。
按理说，人的灵魂只是一堆信息的聚合体，随着脑细胞的死亡而消散。
但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超常了？’
这个想法始一出现，又见一道身影出现在这漆黑的意识海中。
祂不像商破的灵魂般只是一条黑影，而是面目俱全。
心中明白了什么。
‘原来……
还没完吗？’
突然有声音在耳边低鸣，咆哮。
暴起吧！
战斗吧！
飞跃吧！
在催促，在唤醒。
灵魂悸动。
砰砰～
仿佛心脏还在跳动。
漆黑的双眸猛然看向神高贵的眼睛。
灵魂之躯全力跳动，刹那化为一道倏忽而逝的黑影，向祂激射而去！
“什么？”
刚刚降临的神灵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悚然一惊间，没有躲过。
嘭！！！
商破的头颅撞上祂的胸口，碎成一蓬黑雾，但也将祂撞的向后翻滚数米。
黑雾回收，再次凝为头颅。
商破跑向那倒在地上的身影，高声吼道：“神啊，来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此刻以冲至神的身前，不停歇间飞起一脚狠抽在祂脑袋上。
嘭！！
右小腿直接炸成黑雾，在祂的脑后重新凝聚，踏在地面，滑出半米。
左腿顺势一个回踢，脚后跟狠撞向祂的后仰的脑侧太阳穴。
却不想一只触手从神的身后冲出，挡住了这一脚。
嘭！！
顺势缠了上去。
“凡人！
你这是在取死！”
……
夕阳下。
神只不过是将一条触手的意识注入商破的意识海。
并不影响身躯吸引孽雾。
此刻已经长成一只普通平房那么大的怪物，触手狂舞。
远处，一束蓝光激射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