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老大找我去办公室谈话,想让我掉部门,我说:“哪个部门。”他说:“业务部!”我一听业务部就激动了,“业务部?我好歹也是女孩子,你居然让我去跑业务!”我越想越来火,本来也就压不住性子的人。他走到我的身边,显得一脸为难,“小葶,我也很为难,你知道的,我其实也很舍不得你的,不过这是上头的意思。”说着他就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心想,这秃顶肯定对我起色心了,但我纹丝不动,静观其变。他的手慢慢的从我的肩膀上往下滑,“当然,让你留下也不是不行。。。。。。”其实我真的特想把他打一顿,但是我忍住了,我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我的另一只手,怕一不小心就呼他一巴掌。但他估计以为我是太紧张了,甚至一脸猥琐地说:“你也别怕,只要你肯,我还是有能力让你留下来的!”我轻轻挥开他的手,然后退后一步,说:“其实我对业务挺感兴趣的,等下我就去人事部办交接手续。”
我很不爽的坐到自己办公桌上,然后把桌上的4A纸用力的揉成团,一张一张的,然后一个一个的丢进垃圾桶。张铭突然走过来:“丫头,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坏了!”我没好气的说:“刚刚!”事实上,我的脾气一直都这样。“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又开始了,我说:“太累,没注意看。”他说:“那早上也该给我发个短信啊,你知道我等你等到几点才睡的吗?”“几点?”“一点多!”他似乎有点生气。但我很无所谓的说:“那会我还没回去呢。”事实上,我几点我回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担心的问:“怎么那么晚才回去啊,没睡好吧!”事实上我昨天睡的很好,一觉到天亮,而且还是自己醒的。“傻丫头。”他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轻轻的。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温柔,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逃跑不见。我忽然想到了杨洋,昨天和杨洋应该算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吧,但为什么我也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一种细心呵护,浅浅的,让人不易察觉。
我抬起头,悠闲的说:“我被调部门了。”好像被调部门的人不是我一样。倒是郭凯激动的要死,“谁说的!”我简直无语,我不是刚刚才说过吗!“为什么要掉你?去哪个部门?你同意了?”他一下子问了好多问题,担心的跟个什么是的,我突然觉得我特没良心,他那么关心我,我就只图自己爽快,不过想想我好像一直都是个没良心的人吧。我特平静的说:“去业务部,我同意了。”至于为什么是我,我想还是别告诉他了,就算告诉他估计他也没胆去把内秃顶打一顿。但他依然刨根问底,简直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怎么就让你去了!”我没好气的说:“我比别人好呗!”他还问:“那就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啦?”我现在才发现,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还不死的那种人。我真无语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不你帮我去问问。”我这么随口一说,总不能告诉他说你女朋友还有点姿色,她上司想把她潜规则。“我去问问他!”谁知道他居然真的就往秃顶办公室冲去了,我说时迟那时快的拦住了他。
我说:“不就掉个部门嘛,我还没怎么地呢,你急个什么劲啊!”我动起火来也不是个善茬,“我能不急吗,以后上班都看不到你了。”我无语,就为这个!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我沉住气,说:“这是公司,现在还在上班呢!”他终于也沉住气了,但是嘴里还不忘骂两句,“MD,看我早晚不收拾他。”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的他和我认识的郭凯不是一个人,我认识的郭凯虽然不是好好先生但也从没听他说过什么脏话,或许我从来就不曾认识过郭凯,就好像他不认识夏葶葶是一样的。
我收拾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所以能带的我都带上了,包括我桌上的那盆很久没有打理的“两生花”,这是一颗神奇的仙人掌,身体和大多数的仙人掌其实是一样的,神奇就神奇在它有两个脑袋,还是一黄一红的。“两生花”的名字还是周晓田给取的,他本来想取名叫“甜密”的,他说,他们感情太好了,舍不得分开。我觉得肉麻,没准。当初我和宿舍的那帮死党逛街时同时看中了这盆仙人掌,但那小贩只有这唯一的一盆变种的仙人掌,我们几个就在大马路上展开了变种仙人掌进行拍卖,最后我以二十二元的高价买到了它。我得意的捧着这个变种仙人掌满大街的招摇,宿舍那帮人肯定是见不得我显摆,一个一个的亏我,关系越好的损的越狠。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即便吵架也是一种享受,那时候的我们太过自由,太过天真,太过张扬。
我抱着我的一大堆行李到了人事部办了交接,接着我风风火火的到了业务部,站在门口,抱着我的一堆行李,几乎看不到我的头,当然,我也看不到别人,我说:“我是刚调来的夏葶葶,希望大家多多指教!”我的声音甜美而动人,嗓音清脆而响亮。希望能有几个人过来帮我把一大堆的行李拿下来。但办公室里依旧鸦雀无声。鸦、雀、无、声!搞的我心里堵得慌。我没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都给搞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业务部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于是我盯着我的行李,我扯开嗓门就破口大骂,“业务部有没有活人啊,有的话到时给我出个声,没看见这有美女在受罪呢啊!” 继续鸦雀无声,我正准备继续开骂,结果我听见好多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就有人过来把我的行李搬起来,直到他把行李放下来我才看到他的脸,竟然是杨洋!我这才知道,原来杨洋就是业务部的经理。
这时,嘉嘉也走过来,原本一脸消沉的样子,看到我倒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你终于来啦!”我说:“你这么想我啊!”她又和我辩嘴皮子了;“是啊,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来呢!”我大吼一声:“你妹的!那我刚才在这喊半天没人搭理我!”我突然想到什么,问“怎么你们是业务部的吗?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的。”你就是这样关心你死党的啊!“我咯咯的笑,”不过,你们部门怎么有点死气沉沉。“杨洋说:“这是我们部门每个月的过渡期,过了就好了。”我随口来了句;“怎么还跟女人每个月的生理期似的。”嘉嘉白我一眼,“你就不能说点有营养的。”我说,“这已经是最有营养的比喻了。”嘉嘉估计也任命了,认识我这样的朋友也没辙了。
我迅速扫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其实环境和我之前部门差不多,就是这个气氛,让人有点不敢恭维。难怪别人都不敢进业务部。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头上的那片乌云,而且还是边下雨边打雷的那种。本来还意气风发的我,进了这里,结果也有种很消沉的感觉,我可算是毁了。
杨洋说要给我安排办公位置,我说:“大家好歹也这么熟了,给我个好点的坑!”杨洋这人倒挺好说话,一点也没总经理的架子。嘉嘉说,“你到挺随便的嘛!”“我说:“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杨洋给我安排了个靠窗的位置,地理位置相当的好,我很喜欢,我可以把我的变种“两生花”放在了窗台上,这样就以便它吸收日月精华了。然后转身对杨洋道谢,看到他出神的看着什么,是我的“两生花”!我当着嘉嘉的面,得意的说:“是不是很奇怪的仙人掌?”想当初可是从他们手中高价抢过来的呢。嘉嘉肯定也想到了,“我说怎么在宿舍没见呢,原来带公司来了!”我嘿嘿的笑着,说:“不是怕你见着不好受么?”嘉嘉白我怕一眼。杨洋说,“这仙人掌,长得还真甜蜜啊。”我出神的看着他,他的话不断的从我耳边穿过,不断的重复着。这仙人掌长得还真甜蜜啊。。。。。。这话曾今周晓田也说过一模一样的,不,应该说杨洋说的和周晓田当时说的一样。
为什么,我总能在杨洋身上看到周晓田的影子,我总在想他会不会事周晓田派来我身边的天使。我看着窗外,此刻已经接近黄昏,天是暗红暗红的,看上去却给人日出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愁什么?感什么?我不知道。唯独知道我变了,变不回以前洒脱的毫无顾忌的夏葶葶了。我触碰着窗台上的“两生花”,一不小心或是有意的,刺戳进了手指里,却不觉得疼,或许它的刺本来就没什么杀伤力的。快到下班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超低气压的环境下上班我估计要少活十几年的。我似乎也被这气氛传染了,因此怎么都提不起劲。我看着墙上的挂钟,盯着秒钟一秒一秒的移动,在秒钟终于走过了整点,我刷一下子就拿着包准备用光速冲出去,我准备好姿势,蓄势待发。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叫住了我一声,我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踩住刹车的,我回过头一看是小飞同志,这家伙不是也低沉着呢嘛,怎么一到下班就意气风发起来了?
“我说小飞同志啊,下回能别在我要开跑的时候突然叫我啊!”我对着他认真的说。他问:“怎么了?”我扭着腰说:“这样容易腰间盘突出的!到时你赔啊!”他想也没想就说:“赔什么,我养你!”我得瑟了一下,“别,小飞同志,人家会以为我们蕾丝边的。”我的话明显的把小飞气的不轻,但他也没真的生气,这我看得出来。其实呢这位小飞同志全名好像叫钱飞飞,名字听起来像女的就算了,但是人也有点娘。“夏葶葶,我就喜欢你这点。”这时小谢同志也走了过来,手往小飞肩膀上一搭,我问他喜欢我哪点,他说:“你会说话!”我白他一眼:“这谁不会说话呀!”他摇摇头,“你说话有水准。”“谢流,你就可劲吹捧吧。”小飞说刚说完,我就笑了,我说:“谢流?怎么听起来好下流!”这回换小飞说我说话有水准了,可是我最后又来了一句;“有没有人说你们很有夫妻相!”
我这话一说完,业务部的其他几个人也出来了,其实业务部也没多少人,也就六七个人。大家下班的时候好像都特别准备。嘉嘉走过来,相当亲昵的挽着我,然后对他们几个说道:“下面我来隆重介绍一下。”她还特意停下来咳了两声。像以前校长在会堂演讲一个得行,我以为他接下来会都隆重的介绍我,谁知道她就说了一句:“她叫夏葶葶,是我大学死党,长得还可以吧!”我简直吐血,我说:“刘嘉嘉,我想知道你所谓的隆重是有多隆重啊?什么叫还可以啊!我就算不是国色天香嘛,好歹也是个美女。。。。。。”我话还没说完,站我对面的几个就做了呕吐状,我一看这还得了,“喂!你们几个,好歹我今天第一天来,你们素质点行不行啊!”我边说边从包里拿了包面纸给他们,他们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我说,“谈多也别吐地上,现在中国在提倡文明社会,用手纸吐痰。”小飞刚要说话,可惜我没给他机会,我说:“我还没说完呢,就插嘴,你就是咱业务部最没营养的,还飞飞呢,你飞得起来吗?”小谢听了我的话,偷笑,于是我当下把矛头转像小谢;“还有你,老搂着飞飞干嘛,揩油啊!那也找好对象,人家男人!”
我对着他们几个唾沫横飞的,他们一个个的齐刷刷的看着我,一个个都哑口无言,我说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很久没有这撒泼后的快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