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远伸手同中尉握了握，感受着彼此的手茧，两人目光同时都是一凝。
中尉伸出的是右手，说明他应该也是右利手，至少常规生活中表现如此。而他右手虎口以及食指上厚厚的茧子，虽然不能证明他的枪法有多高，但肯定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而路远的茧子却是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肚，这是长期不戴手套练习弓术的标志之一。
如果说路远对中尉的枪法是警惕的话，中尉对路远则是好奇和探究了。
分开了手，路远直接拿出了那张写有隐藏密码信息的名片，递给中尉道，“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相信是有人特意留下来让我送给你的。”
中尉默默地将名片拿到手上，一开始只是有些奇怪，但是当看到名片左下角的一个奇怪缺口时，脸色突然就严肃了起来。他正常情况下，脸色就已经很严肃了，这一变就更显凝重。
“两位，请跟我进来，咱们里边详谈。”中尉同两人说完，又对前台道，“艾丽丝，现在开始我们不接待新客人了，除非有急事。另外，帮忙把其他人都叫回来。”
“‘警犬’也要叫回来吗？”前台小姐姐问道。
“不，告知他一声就行。”
“好的。”
“两位，里边请。”
经过前台后方的玻璃门，又经过一个大厅，三人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招呼两人坐下，中尉将名片递给了跟着进来的第四人，对她说道，“尤芙妮娅（Euphonia），这是这两位带来的信息，应该是‘他’留下的，你去解析一下。”
“好的，中尉。”那位金发美女应声道，声音很是悦耳。那声音既好听，又让人亲近。不像是那种特定的魅惑声音，目标以外的人听到，就会心生警惕甚至反感。
待金发女郎出去后，中尉才转过身来对路远说道，“那么，路，是吧？能说一说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名片的吗？”
路远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所以不是很方便。不过如果涉及到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想，我们这边还是很容易被说服的。”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中尉摸了摸胡子，说道。
路远同燕子对视了一眼，燕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事路远自己看着处理就是，就在一旁掏出把手枪，拆卸把玩起来。
身边有人突然掏枪，中尉却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很是淡定地扫了燕子的手枪一眼，中尉就又看向了路远。
路远见状笑了笑道，“好吧，成交。”
“那么，第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都叫你中尉？你是陆军中尉？”
中尉却是眼睛一眯，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回复道，“海军陆战队，不过我退役时只是士官。她们叫我中尉，是因为我是警察中尉（Police Lieutenant），警督。额，曾经是。”
路远一听原来这个中尉其实是警督的意思，释然的同时，也突然发现，眼前这跟那位花花公子城市猎人毫不相似的中尉，反而更像另一部漫画里的警察，那位爱用探照灯找蝙蝠的戈登探长。
“好了，既然你送了我一道题，那我也不会太过分。”中尉随即说道，“这名片是什么人给你的？”
“一个全套带头盔黑色战斗服的人，用一挺M249SAW。看不清脸，只知道TA很高也很壮。”听到这话，中尉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只是他却没有着急问，还是抬手示意路远先来。
“好吧。”路远看他憋着没问，笑了笑道，“你跟刚才那位金发美女所说的‘他’，又是谁？”
“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二流业余私家侦探，前私人军事承包商，也就是雇佣兵，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代号叫‘链锯（chain saw）’。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最喜欢的武器，就是M249，班用自动武器（Squad Automatic Weapon）。”
听中尉说到这儿，路远总算明白了那人身上为何有名片。只是这样一来，路远却更加好奇那人的处境，以及为何要借自己的手，把那名片传过来。
中尉等路远消化了之后，才问道，“他是什么时间在哪里把名片给你的？”
“这是两个问题，”路远摆了摆手，道，“不过没关系。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大概午夜时分。地点嘛，看新闻了吗？就在午夜那电影拍摄事故那里。顺便，当时是他驾驶着‘小鸟’直升机。”
“你是说，昨晚上在米罗公园的黑帮火并？”一向镇定的中尉，这时也变了脸色，“他也死在那儿了吗？等等，是他在市区里发射的火箭弹？该死！他后来怎么样了？”
路远无奈地对中尉说道，“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好吧，他没事，至少看起来没事。最后开着一辆福特GT超级跑车跑了，临走前把那名片扔到了地上，也许是发现了躲在暗处的我，也许只是个巧合。”
接着，不等中尉发问，路远立刻道，“好了，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因为你说那人是你的老朋友，我也不卖关子，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那么你是不是也能帮我解答一下疑惑？”
“你说他是个二流业余私家侦探？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他去调查某件事情了？那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参与到黑帮火并中？看样子还成为了某一边的打手？”
中尉犹豫了好一阵，面部肌肉都快抽筋了，才勉强对路远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抱歉，这里边涉及一些十分机密的事，不方面对外人透露。相信我，不知道这些，对你们更好。”
“不方面对外人透露是吗？”路远笑了笑，“你们这里是调查服务公司，意思是不是跟侦探社类似？那么我们能加入吗？那样不就不算外人了吗？”
中尉再次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抱歉，想要加入我们，需要很繁复的手续。我们既需要你们的身份证明，又要对你们进行技能测试。都合格之后，我们才会收人。”
言下之意，就是来历不明的人不收，没有真本事的人不收。
“不过，”中尉也继续道，“我们并不介意多一些朋友，也不介意将一些调查案件，分享给朋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些调查案件中，会不会有与这事有关的内容？”路远也眯起了眼睛。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中尉道，“当然，一切都看我们之间的信任程度。”
路远瞬间明白了中尉的意思。也就是说，虽然他们不能直接收路远二人，但是可以外派一些调查任务给他们。
这些调查任务可以看作是考验或者试炼，通过这些任务的完成度，中尉他们既能检验两人的本事，又能观察两人的品性，甚至是，来历。
是的，路远知道，自己两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来历。这也是中尉最防备两人的原因。
事实上，换位思考，路远也会承认，如果有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说要加入自己的小队，他照样也不会同意。
想通了这一点，路远也就不再犹豫，对着中尉也伸出手来，“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中尉用力地握了握路远的手，又跟他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又问道，“我们手上的案子很多，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你也知道，洛圣都越来越混乱了。虽然有了保全事务所之后，事情有所好转，但是，还远远不够啊。”
“保全事务所？”路远好奇地问道。
“额，你不知道？你没有在保全事务所登记注册？”中尉不敢置信地从两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你们是刚来洛圣都？”
路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两天刚到。”
中尉这次却是发自真心地露出个微笑，“那么我们还真是有缘。好吧，既然这样的话，稍等。”
说着，中尉就走出了会议室。没过多久，他拿了两个还放在盒子里的手机回来，分别递给了路远和燕子。
“这是我们改装过的匿名手机，上边已经集成了保全事务所的应用程序。就算做是我们的见面礼了。”
“保全事务所呢，是一家专门给私人保镖，雇佣兵，赏金猎人，私家侦探等提供任务、情报、载具等服务的类经纪公司。具体CEO是谁，没人清楚。但大家都知道，保全事务所的后台非常硬。”
“但是，如果你加入了保全事务所，并且你又没有违反保全事务所的规则，那么你在任务中，即便做了些，怎么说呢，不那么正义的事，比如你追捕一个在逃犯的时候闯了红灯，事务所会帮你把法律问题处理好。”
“简单说，保全事务所就是给所有行走在灰色区域，但是又愿意遵守一系列规则的人，提供各种便利的机构。”
“为了以暴制暴？”听中尉说完，路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所以事务所里除了安保类任务外，其他的进攻性任务，目标必然是黑帮或者其他犯罪组织。”中尉道。
见路远两人打开了手机，中尉赶忙补充道，“事务所程序不跟设备或者SIM卡绑定，唯一绑定的，是你的个人帐号。放心，不会要求你的指纹或者虹膜，完全依靠密钥。所以，小心保管别丢了。安全设置有很多，自己处理好。”
“好了，既然你们是新手，那么最近先熟悉熟悉洛圣都吧。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随时可以过来接任务。当然了，你们最好也尝试一下保全事务所上的任务，注意安全，各种意义上的。”
路远知道，自己今天是别想在中尉这里问出什么东西了，于是也不再耽搁，跟燕子一起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