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乱飘,道路两旁堆满了生活垃圾和各种医用品,西瓦尔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绕过一个个垃圾山。
“西瓦尔。”不远处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朝他挥手并呼喊道。
西瓦尔快步走过去,看了看医院走廊然后说到:“格里曼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病人出现了咳血,喉管出血和皮肤溃烂等新症状,这种病毒突变速度十分迅速,在我求学时从来没见过突变速度如此快的病毒,所以我根本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属于什么病毒,但是伴随着这么多并发症的出现,可能这些人的生命可能就不保了。”格利曼说完便指了指医院里面。
西瓦尔谨慎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一片风雪,挡住了全部视线,似乎将两人隔绝在一个绝对封闭的环境中。
“这些话不要跟任何人讲,任何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要下结论。我马上要维修信号塔,病人们还需要你的照顾,我已经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了,要相信我,情况很快就能缓解。”西瓦尔拍了拍格利曼的肩膀,即使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让镇上唯一专业的医生失去信心。
格利曼只是点了点头,并不作声。
西瓦尔也不再理会格利曼,离开了医院前往维修队集合的地方。
格利曼看着西瓦尔逐渐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仍旧没能忍住捂住嘴重重地咳嗽两下,他摊开手掌,看着些许血液顺着手掌的纹路流淌,最终滴落在雪地上。
格利曼两眼黯淡,将手掌的鲜血擦拭干净,戴上口罩回到医院继续工作,医院已经离不开他了。
风中夹杂着雪花刮在西瓦尔的脸上,弄得他脸颊生疼,此时他看着道路前方模模糊糊,风雪已经将他的视线遮挡的所剩无几,暴风吹动着雪花砸得他的眼帘生疼,他只看见前路灰黑一片,现在是下午两点,但他感觉这个天色就像是晚上十点出门,路上黑乎乎一片。
西瓦尔继续走着,让他欣慰地是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光斑,随着西瓦尔的接近,他看清了光斑的来源于一栋房子,这里只住着一个人,安娜。
西瓦尔望着那个窗户,发现安娜也正站在窗户前望着他,西瓦尔朝她挥了挥手。
安娜只是撇了一眼西瓦尔,随后冷漠地将窗帘拉上,但不知为什么仍然留出一条缝隙,光亮刚好能从缝隙中穿过。
西瓦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赶路,对于安娜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镇上的居民基本上不屑甚至恶心与她说话,除了来她这里的嫖客和作为镇长的西瓦尔。
安娜作为镇上唯一一个站街女,自来到泰耶斯小镇之后,没有一日不受尽居民的白眼和咒骂,期望着这个肮脏的女人要么猝死在某个夜晚或着直接离开美好的泰耶斯小镇。但安娜似乎生性倔强,居民越是排挤她,她就越赖着不走。
作为镇长的西瓦尔曾经也找她谈过这件事,也曾帮助她找到一份小镇酒店前台接线员的工作,但没干到十五天安娜就直接辞职回到了她这所房子,又干起了老本行。
西瓦尔认为她在酒店前台做得很好,应该能做很长一段时间,当然,前提是没有酒店里其他的女人找她的麻烦,在工作上冷嘲热讽的话。
西瓦尔回了回头,看着暴雪中的那盏灯光依旧明亮,随后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埋头赶路。雪路漫漫,灯光成了漆黑里唯一的星。
集合地点离西瓦尔目前的位置大概只有四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但这次他却走了十多分钟,因为风雪愈来愈大了,他甚至考虑是不是应该考虑取消这次前往森林中修复信号塔。
一个声音从西瓦尔前方传来:“西瓦尔,你迟到了。”
“没办法,风雪太大了。”
“是啊,但是今天必须要去检修信号塔,镇上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拖延下去了。”说话的是西瓦尔的助手萨莫拉,平时他是一个餐饮店的小老板,近年来靠着小镇的旅游资源小赚了一笔。
“进来吧,副镇长齐达内已经到了。”萨莫拉顺手推开了大门,示意西瓦尔走在前面。
一进房间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俩,随后又再次看向齐达内。
齐达内没有停顿,继续说着:“那么安排就是这样了,大家拿上工具到门口集合。”随后众人一哄而散。
齐达内朝西瓦尔走来,当他的肩膀与西瓦尔时停了下来,随后偏过头低声说到:“你可以等我们把通讯塔检查完毕来再来这里,自己给自己开会。”说完便扬长而去。
西瓦尔转身望着开门出去的齐达内,询问道:“皮克去哪里了?”
“皮克说他老母亲突然病重了,这次行动没办法来了。”萨莫拉一边穿着雪地靴,一边回答道,这个齐达内的恶臭手下,跟着齐达内为了钱干了不少坏事,能不见到他倒也让萨莫拉舒心了不少。
西瓦尔内心有些忐忑,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但是也没想到过他们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计划。
“走吧。”萨莫拉催促道,西瓦尔这才不急不忙地穿上各种雪地装备,跟在众人最后。
领头的是副镇长齐达内,在队伍结尾处是镇长西瓦尔,这是队伍内不成文的约定。
这次要检修的信号塔在山腰处,那里植被茂密,高耸的信号塔刚好穿过两座山峰之间,如果失去了这座信号塔,整个小镇也就彻底陷入了与外界切断联系的状态了,而现在这十几个人也正是去处理这个危机。
上山的路越来越狭窄,周围的树木也逐渐密集起来,风雪更是不要命地刮着,众人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
“来一口?”萨莫拉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西瓦尔。
“不了,我最近戒酒。”
“别啊,俄罗斯的伏特加可是好东西,喝了让你干劲十足而且还暖身体。”萨莫拉在一旁叹息道,像是在为西瓦尔不能品尝人间美味而惋惜。
“得了吧,我还是喜欢从法国进口的原装红酒,细腻温柔,回味醇厚,轻抿一口下去如同暖洋洋的夏日中躺在葡萄架下欣赏着清澈美丽的多瑙河畔,”西瓦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一脸满足,似乎这一切正在发生在他眼前一样。
“多姆老太太可说过,现在的多瑙河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多瑙河了。”
“多姆太太啊。”西瓦尔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萨莫拉见到西瓦尔一下子露出严肃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齐达内和你围绕多姆太太那几块土地的问题还没下结论?”
西瓦尔摇了摇头,他太小看齐达内对那几块土地的执着了。
萨莫拉面露厌恶,低声说道:“放心吧,多姆老太太即使现在年龄高了,这次又染上这种未知的传染病,但她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不会把那几块地卖给齐达内,任他去建工厂车间之类的。优良的环境才是我们小镇长期发展的唯一道路。”
“但是齐达内指使皮克带着镇上其他小混混经常骚扰多姆老太太,朝她房子扔臭鸡蛋,用石块砸碎窗户和用喷漆漆上辱骂语句之类。”西瓦尔最近一直在帮助多姆太太,目的其实也是希望能让这几块地能有一个好的归属。
“等镇上这次危机度过了再讨论这件事情吧。我们到了。”萨莫拉指了指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