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森咽了咽唾沫,撇了撇嘴。这些东西他也曾考虑过,只是没想到形势没有这几个老头说的如此严峻,走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期望科塔公司能快点做出技术革新和物质革命,突破现阶段科技天花板从而让人类进入真正上的高智慧生命。
“好了,这里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要靠你的传输实战数据深入研究,希望你能在每次任务中注意安全,别出什么岔子。”卡莱斯特拍了拍白锦森肩膀。
“明白了,还需要什么数据类型尽管告诉我就行,我一定办到。”
“一定会的,你明天还要去火星,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锦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前往升降平台上升到生活区。
这段日子不间断的任务也确实让他整个人有些疲倦了,纵使意志力坚强如他也遭受不起生理上摧残,他想要好好休息一番,现在也正是一个机会,到最后索性连基本的洗漱也免了,白锦森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直奔大床,躺上没一会工夫就完全熟睡过去,呼噜声震天。
张昭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投影的银河图像,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呼噜声,迟迟不能入睡,这是他没有按时入睡的第多少个夜晚连他自己也忘记了,白天的他除了去竞技场和别人切磋以外几乎不去任何地方,也很少和其他人交往,更多的是在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三维宇宙星系投影发呆。
张昭恒伸出手指点了点旁边的面板,在房间里旋转的银河系开始慢慢放大,原本银白色的光团开始逐渐清晰,随着放大放大倍数的不断提高,白色光团开始出现红色,蓝色,黑色的星球,最终投影在银河系的分支悬臂猎户臂上停住了。
张昭恒每天晚上都会看一看太阳系,看看太阳系最外层的奥尔特星云和离太阳较近的柯伊伯带,柯伊伯带中这里充满冰冻小岩石和小天体,阋神星,鸟神星,妊神星这类与冥王星相当的矮行星均在柯伊伯带里,这里的环境冰冷死寂而又别具一格。
张昭恒双指放大,镜头逐渐拉近,一颗蔚蓝色的地球正在慢慢转动,高空的云层偶尔慢慢汇聚在一起下一场大雨,偶尔又各自散开让太阳光普照在绿色的森林上。
张昭恒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已经看过地球的三维图像多少遍了,从他还是个小学生时就买了张世界地图挂在墙边,每天放学回家就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后来用上了卫星地图,张昭恒才更加清楚了地球的不同地域拥有的不同地形。他也是那时才知道了非洲的斑马迁徙旅程如此之远,巨大的蓝鲸潜入的海底如此之深,一辈子都在空中的海燕飞过的千山万水。现在的张昭恒拥有了更加清晰的地球影像,甚至能亲自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去探索,去追寻海底时那人所说关于人类的真相,但他现在一个人有些累,他抵触着那种感觉,那种一切担子落在他一个人肩头又不得不向前走的感觉,他不止一次想要放弃这种只在电影里才会有的个人使命,将整个人类的前途和人类前世奥秘一起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是否真的太过沉重,他的眼睛已经累得抬不起眼帘,只想好好大睡一觉,然后继续努力。
无论在多么美好的地方,一个人,太难受了。
“莎特莉,快点,飞船要起飞了。”糖果将自己的图金铠甲推进船舱然后转身向远处呼喊着此时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莎特莉。
“来了,我昨天就不该多吃那几个冰淇淋和火龙果的。”
“跟你说了要注意饮食习惯。”
“我也想控制啊,在阿喀琉斯号吃了几个月的集体伙食,来到这里看到各种各样的食物实在太开心了。”
“你呀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糖果脱掉了手套轻轻敲了敲莎特莉的脑袋,莎特莉痴痴地笑了笑便跑进船舱里,对于她来说,糖果就如同姐姐一般照顾着她,这让莎特莉十分开心和放松,能在新的环境中遇到一些有温度的事或人总会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弗里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莎特莉与糖果在门口嬉闹,转过身去对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张昭恒说到:“我有时候真对你们军队的一些安排感到疑惑,甚至我觉得我如今不是前往火星战场,而是准备开着我的甲壳虫小汽车前往法国的普罗旺斯,迎着夏天的骄阳,看那里漫山遍野且随风摇曳的薰衣草。”
张昭恒慢慢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女孩子调皮一点没什么不好,活跃一下队内气氛也不错,普罗旺斯我去过,薰衣草很美,可惜我去的不是个好季节。”
弗里曼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无可置否,然后将手中的关于查尔斯和欧阳楚铭在阿喀琉斯舰队上搭建的地球环境改造模型的资料递到张昭恒面前,漫不经心地说:“有时间看看这个,说不定有什么启发。”
张昭恒合上书本,将资料收藏在档案袋里然后转过头看着弗里曼说:“老师这次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火星吗?”
“路过火星,我要在那里领导一支考察队前往土卫六—泰坦星进行前哨资源评测和一些特殊任务。在拜奇山级舰队—海姆达尔舰队上,我就会和你们分开。”
“老师如今也会接受在地球以外的任务?”
“没办法,被那几个老头子抓住了,就把我推了出去。要不现在我还在地球上晒着太阳继续看着我的书呢。”
弗里曼挥了挥手中的书,抖动了两下嘴角的两撇大胡子,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看来他离开那么久了,星盟的作风仍旧让他十分反感。
张昭恒起身准备去过道接一杯水,过道里悄无生息,他端着一杯清水轻抿一口,驻足看着舷窗外的浩瀚星空,远处如篮球般大小的地球如同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一般,只露出蔚蓝的一角,周围被漆黑的面纱围绕,给人一种愉悦的朦胧感。
“很漂亮,对吧?”
张昭恒转过身望向声源处,莎特莉正端着一杯拿铁站在房间门外望着自己。
“是的。”
“你好,我叫伊莉丝·莎特莉,来自西班牙,是小队新进的机师。”
“我叫张昭恒,来自中国。西班牙我去过,吃过阿斯图里亚斯炖菜,味道不错,可是那天我打翻了汤盆,挺可惜的。”
“没关系,我妈妈会做炖菜,味道可好了。等以后有机会我接她来参观时候带你们尝尝她的手艺。”说到这里,莎特莉挠了挠后脑勺痴痴地笑了起来,她一直怀有一种来自于自己母亲的荣耀,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总要提起自己母亲一两句。
张昭恒语气平淡,像是只是在应付一个陌生人一样:“嗯,希望有机会尝一尝。”说完便转身前往休息室。
莎特莉两眼满是落寞地看着张昭恒的背影,随后转身低着头走向铠甲储藏室,弯刀正在那里等着她。
张昭恒回到了活动室里,背后有人说话:“你不该这样的,至少态度上不应该如此。”
“嗯。”张昭恒只是简单应答,随后径直走向远处的座位坐下继续看书。
糖果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要我讲一讲那个努力的女孩子吗?”糖果偏过头看着正忙着翻书的张昭恒。
张昭恒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翻动的书页,直愣愣地盯着书本的某一行目光并不移动。
糖果见此情况也转过头去,自顾自地说到:“那是二十年前的西班牙,在萨拉曼卡省的一个偏远小镇上,一场瘟疫正在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