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大街上飞驰而过,颠颠当当差点撞到路边的人,引得行人一阵怒骂。
“我说大哥,你这么急干什么?”坐在马车内的人正是举世和无双,此刻无双快被颠吐了,只嚷嚷着想下车。
“我能不急吗?我说弟弟,这次真得靠你了!”
话说无双从宫门里一出来,就看见举世在这辆马车周围急得绕圈圈,一看见他,二话不说就把拽上了车。无双稀里糊涂的坐到现在,也没闹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
“哥,到底啥事能把你这书呆子急成这样!”
“我听说…这逐风楼的芍药姑娘是你的相好?”举世犹犹豫豫终于问出声,脸色通红。
“你怎么也问这事?”
“还真有这事,是真的吗?”举世一急,想也不想一把抓住无双的衣裳,被无双一把拍掉。
“当然不是真的了!我就跟芍药姑娘喝过一次酒而已,谁乱说我们是相好了?”
白白净净的举世听他这么一说,脑门上青筋直跳,压着火气问他:“你上次跟芍药姑娘喝酒的时候是不是花了一大笔银子?”
无双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大笑:“要说那芍药姑娘真是豪爽,我那天喝多了,晕晕乎乎的好像是花出去一大笔银子,然后就去了她的房间,不过我喝了一杯酒就出来了,芍药姑娘也把银子还我了,说是请我喝的!”
“你个傻子!”举世甚是无奈,摇摇头告诉他,“那天是竞标会,谁出的银子多谁就能一亲芳泽,被你这傻子碰了巧,谁知道你进去喝了一杯就出来了,又隔了一个月没再去,逐风楼的老鸨等不下去了…今个儿就是重新招标的日期!”
“哦,怪不得呢,”无双学着举世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样子,总算明白为何自己会被认为是花魁的相好了,“不过老哥,你这么着急…难不成也想去招标吗?”
“我…我”举世的脸变得通红,语无伦次之后是一声叹息,“直说了吧!我曾有缘得见芍药姑娘一面,惊为天人!”
举世猛地抓住无双的手,继续真情告白:“我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只盼再见她一面,今晚若你我不出现,说不定她就被谁买去了……弟弟,你一定要帮我啊!”
无双赶紧把手抽回来堵住耳朵,差点被举世这书呆子给肉麻死:“好了好了,我尽力帮你就是了!真是的,差点被你隔应死!”
“姑娘,时辰快到了,张妈妈在催呢。”逐风楼里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热闹程度不亚于逛庙会。
“知道了……玲玲,他还没来吗?”芍药正坐在梳妆台前,现下略施了淡妆,眉心画着一朵红花,衬得她如雪肌肤更加白嫩,一副愁容平添三分温柔,本就高鼻深眼,在这亮堂堂的烛光下更显鼻梁挺拔,看得玲玲都咽了咽口水。
“奴婢瞧着,似乎是还没来。本叫人去王府请了,可王府的人说世子爷一早就去了宫里……姑娘,这可怎么是好!”
“既如此,想必他是彻底忘了我,去安心当他的驸马爷了吧。”芍药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上一回世子重金砸下,却没动她一根手指,如此良人她恐再难遇。
芍药站起身来,一袭红裙拖在地上。她虽有胡人血统,但自小受的却是汉人教育,若不是家境逾下,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她已做好最后的准备,一把剪刀暗藏在枕头下。
门外闹声喧天,热闹非凡,三通鼓响,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
一下楼梯,四座皆静默无声,都被这美人的绝世风范给镇住了,她一撩碎发,喧闹声又起,每一句都带着哗哗的银钱声。
“我出五千两!”
“我出七千两!”
“……”
站在戏台上的张妈妈喜得睁不开眼,亲自过来把她挽在身侧。
“芍药,妈妈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是美人坯子,妈妈买你的时候就相中了!这回可不许再胡闹了,好好表现,妈妈也给你找个高门大户,咱们直接嫁去当夫人,你看有多好!”
芍药不置可否,双眼在人群里尽力搜寻,期望找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可一遭下来,只剩失望。
“各位大爷,听我说!咱们此次竞价得要现银,逐风楼不比外头能赊账,咱们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各位大爷要是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开始!”
张妈妈话一出口,底下的人早已按耐不住,银票在手中舞的刷刷响。
“我出一万两!”说话的人是九州商行的二少爷,上来就给这么高的价,财大气粗。
“我出两万两!”
众人寻声望去,出价的人是李将军家的公子,想不到他也来了!
“四万两!”这回是礼部尚书的儿子,礼部专替皇家操持庆典,这里头油水可不少。
“五万两!”又来一位贵公子,这次是丞相的弟弟,比前几位年龄大了十岁不止,但胜在年富力强。
竞争逐渐白热化,价格一万一万往上涨,佳人难得,谁也不肯放手,直到九州商行的少爷出到了十五万两。
不愧是遍布天下的大商行,看官啧啧称叹,十五万两相当于半个国家一年财政收入的一半还多。其他几位竞争者恨得牙根痒痒,但实在财力有限,拿不出更多的了。
十五万两其实也超出了张妈妈的预期,这已经比往年花魁们的卖价加起来还要多,现在只需要她一锤落下,这桩生意就算成了。
“还有没有人出价了?没人的话我可就成……”
“二十万两。”一道清冷的声音发出,张妈妈喜出望外地去看,立马脸就黑了下来。
喊出报价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书生,但众人却自动忽略了他,把目光投向他身后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花魁娘子朝思暮想的那位——无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