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摊上事了!”陈总管难得放弃笑脸,苦口婆心的跟他们解说,“西边那块本来就是皇子们的练武场,皇上要把那扩建成讲武堂,昨才动工修了一天,挖了个大坑,夜里晾了一晚上。半个时辰以前工匠刚开工,就从里头挖出个奴才的尸体,是被人用剑杀的。最要紧的是,那奴才手上拽着无双爷您的流苏呢!”
“我的流苏?”无双既震惊又奇怪,低头去看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可不就是少了穗流苏嘛,他略一思索,便开口问,“舅舅,早上那太监……”
“嗯,早看出来了。我说他偷流苏干嘛,敢情是来这一套!”安烈身上杀气腾腾,明刀明枪的干还能让他叫一声好汉,背地里栽赃嫁祸算什么东西,呸!
“皇伯父那怎么说?”
“皇上自然是相信您的了,但坏就坏在这事跟受人指使一样!皇上正召见几个大臣呢,那报信的人慌慌张张的,一进门就大喊世子杀人了,皇上面子上得过得去,不能让人觉得是包庇您,就一面派侍卫在宫里搜寻,一面让奴才来找您去躲一躲。您跟朱大人随奴才去皇太后那里避一避风头吧,回头奴才去回话,就说您今天没进宫呢。”
“不行!”无双听罢心里已有了数,今日的事甚是蹊跷,必是有人在后头故意操纵,如果自己真的不露面,那几个大臣必然发难,认为皇上有所隐瞒,这事还必须自己现身说法才行。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您小点声,咱们切勿急躁。今日当值的侍卫统领可是平妃的表侄,您跟三皇子的恩怨这才过去多久,一旦被他逮住,必不会对您手下留情啊!皇上让奴才来寻您就是怕您出事,您好歹得替皇上想想!”
突然一阵脚步声近,安烈猛地一提,把无双和陈总管一起携到屋顶上来,三人伏在檐边,果然看一人带着几队侍卫遍地搜寻:“都给我好好找,找着了先别往万岁爷那送,谁先找着小爷赏他一个金元宝!”
接着那几队侍卫分头前进,那统领自带一队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好,他去琳琅那了!”无双看着他去的方向暗道不妙,起身直接在屋顶上飞速前行。陈总管不会武功,被安烈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往前飞。
在屋顶上前进不用七拐八拐,无双他们比侍卫早到一步,躲开奴才们的眼线直达正屋。屋里只有琳琅在,正在桌前临摹一张画,听到动静一转身,看见长身玉立的少年,面上一喜:“无双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皇没什么要紧事吗?”
还没等无双回答,院里就传来侍卫的动静,无双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同安烈一起飞身上了房梁。
琳琅还没反应过来,那侍卫统领就推门进来了。
“你是谁?怎么随便进本公主的房间?”
“公主莫怪罪,在下实在是要务在身,”这人在屋里打量一圈,试探地问:“无双世子方才是否来过?”
“没有啊,无双哥哥今天没进宫,”琳琅咽了口口水,“你快点出去!”
“既如此,那奴才告退了,打扰了公主还请见谅。”这人慢慢向外退,心里突然一动,世子若是没来就说没来,为什么要说没进宫呢?想到此,这人瞥了眼屋里的衣柜,床底等一切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断定人还在这里,遂停住脚步。
“你怎么还不走?”琳琅开始紧张了。
“在下看公主在作画,画的似乎是无双世子呢。”
“与你何关,快快出去,不然本公主叫人赶你出去了!”
“公主息怒,臣自小在宫外生活,知道点无双世子的八卦,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听啊?”
“没兴趣!”
那人却似没听到,只自顾自的往下说,眼睛不忘在各处乱瞥,期待找出些蛛丝蚂迹:“无双世子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混世魔王,要说风流,他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京城里最大的青楼逐风楼您知道吗,里头的花魁芍药姑娘可是无双世子的旧相好呢。”
无双在房梁上听的直扶额,不过是上个月跟芍药喝了次酒而已,怎么就上升到相好的地步了?
可琳琅却被说的有些动摇,几次差点没忍住想往房梁上看。那人看这招没实质性的进展,索性换了个方式。
“小公主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宫外的人都知道无双世子的脾性。您看我就不一样了,平妃娘娘是我的亲姑姑,现下我已经做了侍卫统领,早晚会当上大将军,您与其等世子一心一意对您,不如考虑考虑在下……”
这人倒不敢对公主动手动脚,但他仗着是平妃的侄子,胆子也颇大,竟伸手去扯琳琅在桌上的画,边扯边评价:“啧啧啧,您把世子画的也太伟岸了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人就得后悔自己生在这个世上了。有句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损侄子还得看舅舅(!),无双忍得了,安烈可忍不了啊,敢说我们无双坏话,看老子不废了你!
于是当那人听到身后动静,自认为自个的激将法无比成功时,引来的却是一头带着面具的野狼。
“娘呀!”
既然安烈已经暴露了,无双也就不再客气,跟着舅舅上去一通乱踹,把见惯了世面的陈总管都唬住了。
打是打爽了,却也招来了门外的侍卫,没得办法,只能走一趟了。
一群侍卫围成了一个圈,圈里的安烈和无双信步闲庭,说是押送,但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保护呢?就在这支队伍前往去见皇上的同时,陈总管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