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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拉牛粪的大傻子

元始世界,这是一个古武、仙术,巫法诸多文明兴盛的世界。这是个天地初开便经过混沌演化的大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江湖王朝的辉煌时代,崇尚古武、渴望成仙、祭献大巫成为强者之风盛行的古老世界。

在元始世界的东荒域四,寒露王朝边境和谷雨王朝的接壤处,有一个边陲镇——古南镇。

这座小城镇,处于寒露王朝最偏远的地方,人倒是不少。

这个城镇,很穷,这里生活着这个寒露王朝最底层的人,他们没有任何地位。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心,有了人心就会表露出人性。人性是这世界上最深的一滩死水,是深,是浅,是好是坏又有谁说的准了。

唯一让人外人所知的是,这里的人虽然处于底层但却并没有互相勤劳,质朴的心肠。或许对他们来说在他人身上寻找到自己身上高人一等能让自己的生活真的辉煌。在这尖酸刻薄,好吃懒做,到处都是地痞恶霸,无赖流氓更是有不计其数,镇里的经济职业中还兴起了拾骨人这个行业。

这个小城镇,不仅穷,还臭名昭著。

七月已至,烈日炎炎,土地被烧的焦灼,烧的烫人。一排排的田地却寸草不生,更没有庄稼,只有路旁的海棠树,尽情盛开着。

一名身穿麻衣的少年,正顶着太阳,吃力地拉着一辆简制的木制拖车,车上是的堆积如小山高的牛粪,散发着的气味,令人呕吐。

少年穿的是满是补丁、粗糙磨人皮的麻衫,此时少年的衣服早已被浸湿。少年的皮肤晒得黝黑,脸上也看不出干净,但苍白之色却在那黑色的脸上,格外显眼,是那种营养不良的苍白。

少年瘦小的身子露出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肋骨,肩膀被粗绳勒的通红,少年不作任何抱怨,埋头苦干。

许是太脏的缘故,少年的容貌看着太过普通,头发乱蓬蓬的,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如冬日里折射进山泉里的一缕阳光,给人眼前一亮,让人一眼难忘。

离目的地还差五六公里的路程,虽然拉牛粪这活,又脏又累,还赚不到多少钱,而少年却咬牙坚持着,只为那微不足道的钱,一天要拉上四五次,少年不在乎脸面,在这里他也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因为,大家都叫他大傻子。

在这个地方,对于他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能活下去就算是个奇迹了。

他是五年一路流浪乞讨来到这里的,一个人无依无靠,被一位好心的女子收留,除了那女子,镇里没有人正眼瞧过他。那女子也是一孤儿,生活艰难,住的是简陋的茅草屋,尽管他们日子过得惨淡,但两人都很努力的活着,至少没被饿死。

他无父无母,无名无姓,从不与人说话,这里的人都欺负他,骂他哑巴,就是老人和孩子,也会狠狠踩上他一脚,但他从不还手,总是闷声咽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大傻子。

这里没有规则,唯一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在这偏僻的小地方,体现的淋漓尽致。

“呦呵,又遇见这傻子了,看来今天真是晦气啊!”一位五大三粗模样的男子拦住了少年的去路,模样凶狠,是这里有名的恶霸,身后跟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小弟,看向少年,露出不善的目光。

“老大,怪不得我们今天在赌坊运气这么背,一定都是因为这小子。”

“就是就是,老大,要不要出出气。”

那恶霸身旁的小弟附和道,看着眼前的傻子,一脸不屑,露出阴狠的笑容。

少年停下脚步,身子紧绷着,有一丝的紧张。

这恶霸最近运气本就不好,今天带着一众小弟前往赌坊大战雄风,可愣是一点收获没有,心里正一肚子气呢,刚好可以用眼前这个大傻子出出气。

“傻小子,爷几个今天想找你出出气,你可要招待的好喽。”满嘴胡渣的恶霸朝身后人摆手,无耻说道,周围的小弟立马对少年投去凶狠的目光。

恶霸见他一直低着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禁有些更不爽。

恶霸摆手,示意小弟们先揍他一番,解解心中的闷气。一个廋个子早就迫不及待了,上来就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捶在了少年肚子上,少年如断线了的风筝,一下子被捶飞了出去,在龟裂的土地上滚了几圈。

少年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应该是疼的不轻,迟迟没有站起身子。那恶霸的小弟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出拳带有成年人该有的力量,那一拳如百斤重,少年那单薄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这里玄幻的世界,树油们请不要以真实的生活数据作比。)

天气闷热,牛粪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这才发现少年拉的是一车牛粪,恶心至极。

“靠,真特么臭,打你都脏了老子的手。”刚刚那个小子捂着鼻子,满脸鄙夷说到,还不停地往他身上吐痰。

“傻子就是傻子,这种活也会干。”旁边的人紧跟着说道,还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少年,显得自己比他多牛似的。

那瘦个子好像还不太解气,直接将趴在地上的少年拎起来,狠狠地往地下摔,一下又一下,皮肉的与焦土的剧烈摩擦让少年疼的直咬牙,吐出一口鲜血地上都已经显现了一条条血痕。

可少年仍然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微微反抗。

这反抗,是徒劳的,只会引来更多人的殴打。果不其然,其他人见状,纷纷上来,狠狠地踢踹少年,来解心中的不快,都已经晌午了,他们还没混到钱去喝酒,心里自然是郁闷的不行,眼前这傻子,无疑是解气的最佳对象。

傻子非常的耐打,虽然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被打的半死,但不到两三天的功夫少年的伤就恢复了。

恶霸在一旁看着,满脸享受,欣赏眼前的画面,这小子天生就是挨打的份,活该如此,这里谁拳头硬,谁就能活下去。

注意到旁边的牛粪,恶霸不禁想出了新的玩法,他示意旁边的人散开,看着眼前的血人,忍不住上去狠狠踩了两脚,少年已经无动于衷,快要昏死过去。

他揪起少年的头发,直接把少年的身子拽了起来,少年的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终于再次有了反应,拼命的反抗,少年那摆动的四肢,像极了小丑。

少年直咧嘴,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意,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从没流过泪。

少年以为和往常一样,把他打一顿后,他们就会离开,可谁知,今天竟然折磨了他这么长时间,而且,还在继续。

恶霸见他反抗,稍稍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是残忍的践踏和折磨,看着身后的粪车,恶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身后的小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约而同传来一阵哄笑,他们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少年见状,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转瞬即逝。他的反抗,更加剧烈了,可根本毫无意义。

恶霸拽起他的身子,拎起脖子,直接摁在了牛粪里,然后又是使劲一脚,狠狠地朝少年身上踹去。旁边的小子也跟着起哄,将驾车推翻,一车子牛粪把少年压在地上,少年完全陷入了粪潭里,少年挣扎着,模样不堪,在恶霸眼里,少年的反抗和挣扎真是太搞笑了,这种揉虐他人的感觉,只有这傻子可以让他们体验。

“瞧这傻子,连屎都吃,怪不得活到了现在。”

“傻子就是傻子,吃什么都是香的。”

耳边是污言秽语,无尽的嘲笑和讽刺,身子被极其恶心的东西覆盖,面对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少年却无可奈何。

等少年再次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时,身上已看不出人样,稀稀拉拉的全是屎,臭气熏天,比刚才的味道更大了,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呕吐,昏过去都有可能。

少年透澈的眼睛终于有所变化,狠狠瞪着面前这些人,那压抑的锋芒呼之欲出,可他还是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少年,还在忍!

恶霸迎上他那瞪得满是血丝的眼睛,感到可笑,傻子也懂得愤怒。

“小子,瞪什么瞪?欺你野狗又如何?你这傻子,天生就是野狗的命。”恶霸恶狠狠道,声音粗犷,满嘴的唾沫星子,喷在少年的脸上。

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满脸鄙夷不屑,在他面前,少年就是一条狗。

“哎,老大,他哪里是野狗啊!明明是家狗,那破茅屋的看家狗。”

“野狗家狗又有何区别?反正都是杂种,天生被人打的杂碎。”另一个小弟道。

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泄了一肚子的怒火,众人也没有了不愉快,而且少年此时的糟蹋样,满身都是屎,再玩他岂不脏了自己的手,又惹来一身霉运?

一行人都朝少年吐了几口唾沫,有的甚至还朝少年身上撒了泡尿,混合着本快干的牛粪,对他们来说,别有风味。看着少年狼狈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今天没抢到一分钱的郁闷一扫而空。

傻子,也有被玩腻的时候。看着挣扎在牛粪中的傻子,众人哈哈大笑,大摇大摆,一路而去,像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引吭高歌。

少年刚站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黄昏已至,夏天独有的凉风漫起,少年的意识也逐渐恢复,少年睁开眼睛,柔和的霞光照在脸上,有点儿舒服。

少年艰难的站起身子,抬头看向即将下山的落日,少年眯了眯眼睛,清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柔光,没有冷芒,是茫然彷徨。

少年已不成人样,他没有看自己的不堪,一脸淡然,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向前方走去。

天边的晚霞浓烈如火,火烧云大片都是,路两边的海棠树灿烂开着,这四角的天空下,留下少年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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